他掐著時間把東西都交給路乘川後,回家就睡了個人事不省。最後十天,他怎麼也不想浪費,因此抓緊時間做了一下最後的工作。
最後那部分是多級壓氣機的軸流與離心計算。由於時間問題,整體工作做得很粗糙,所以在最後一天他用了最後一支精神類藥劑來做了一個攻堅衝刺。
工作有了一個還算完美的收尾,後果則是他又睡了整整一天。
在家裡的最後一天,就這麼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色未亮。景長嘉在臥室裡悄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可一打開臥室門,卻發現爸爸媽媽都起來了。
景爸爸正在廚房裡忙碌,景媽媽身邊放了個包,見景長嘉出來了,就笑著說:“嘉嘉醒了?你去工作要那麼久,衣服要多帶一些。這是我給你整理的,你看看要不要挑一些出來帶走?”
景長嘉心中微訝
,他眨了眨眼,將心中蕩起的些微酸澀眨了下去:“我正在愁要怎麼帶衣服。聽說頓涅瑟斯的冬天來得比我們早。謝謝媽媽,我都帶上。()”
景媽媽慈愛地看著他,心裡有許多話想說,可最終隻是站起身拉著景長嘉走到餐桌邊:坐著等你爸爸的早餐。等吃了飯,我們送你去機場。▉()_[(()”
話音剛落,大門處又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景家姑媽一見他們,笑容就先冒了出來:“看來我是趕上了。嘉嘉,一會兒咱們一家人送你去機場。”
從玉京飛抵頓涅瑟斯要十二個小時。落地後再抵達酒店,也需要一些時間。
所以景長嘉這班飛機很早,是七點半起飛的航班。一家人離開家時,甚至沒到六點鐘。
景媽媽與景姑媽路上嘮叨了一路。
心裡萬千不舍,在安檢口外,最後也隻化作了一句:“不要舍不得花錢。要住安全的地方,缺錢就和家裡說。”
“好。”景長嘉挨個擁抱了他們,“彆擔心我,我是去上班賺錢的,不會缺錢。”
“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好。”
景長嘉道了彆,轉身走進了安檢口。景家長輩就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景長嘉幾次回頭催促他們回去,他們嘴裡答應著,卻沒有動。
直到再也看不見自己的孩子,景媽媽才抹了把淚,說:“回去吧。”
“再等等吧。”景姑媽低聲說,“等長嘉的飛機起飛了,我們就回。”
景爸爸立刻點頭:“行。我找找看哪裡才能看到飛機起飛。”
一家人轉身離開安檢口,而景長嘉也順著航站樓的指引,走到了自己的候機處。
他尋了個位置坐下,見時間還早,就又摸出了隨身的本子,繼續思考多級壓氣機的工作。
傳統的多級壓氣機大體分為二個大部分,壓縮機的轉子、靜子與各類防護裝置。他交上去的本子裡這部分的工作做得很粗糙。
雖然這樣的粗糙符合景長嘉的數學經曆,但他並不喜歡這樣的粗糙。
腦袋裡想著未完的工作,時不時的落下幾筆,隻記下最重要的那一部分。直到耳邊傳來準備登機的提示音,景長嘉才入夢初醒一般地收起筆記本站起身。
可下一刻,他就怔在了原地。
正在和工作人員溝通的那個人,怎麼那麼像封照野?
他往前走了兩步,遲疑道:“封照野?”
那人聞言回頭,不是封照野又是誰。
見到景長嘉,封照野也流露出了一絲意外:“你怎麼在這裡?”
景長嘉也問“你也要飛頓涅瑟斯?”
兩人同時開口,封照野聽得一笑:“你也要去?”
“你沒告訴我啊……”景長嘉茫然地眨了眨眼,“你也能出國?”
“你不是也能嗎?”封照野走到他身邊,“去念書?”
景長嘉搖了搖頭:“我去頓涅瑟斯工作。”
封照野低笑一聲:“那下次見麵,我得叫景教授了。”
他這話說得景長嘉又詫異了:“你去頓涅瑟斯念什麼?”
頓涅瑟斯是一個完全學術型的學校。在他們眼裡那些不夠學術的專業,他們統統沒有開設。
而以封照野的求學經曆,恐怕那些他感興趣的專業,他都進不去。
景長嘉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跑去頓涅瑟斯念書。
聽見他的問題,封照野的笑容收斂了下來。“我去修經濟學。”他低聲說。
聽到這個答案,景長嘉眉頭不由地蹙了起來。
封照野見狀,立刻說:“沒什麼。和父母相處,有時候總要有人退一步。高考他們退步了,我現在退一步也沒什麼。”
景長嘉不管哪個世界,都很得長輩的喜愛。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封照野,而封照野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見景長嘉沉默不語,封照野就笑問他:“你選了哪個位置?我看看你的機票。”
景長嘉拿出手機調出機票給他看,封照野一看眉頭就是一挑:“十二個小時,你就買經濟艙?”
他說著就抽過景長嘉的手機,直接找到了工作人員:“麻煩幫我升個艙。”
景長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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