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頭喝了一口飯盒最底下盛著的三鮮湯,被鮮得歎出一口氣來。
送走了最後一位學生,兩人並肩踏著月色往回走。到了家,一人鑽進書房繼續研究手裡那組殘缺的混沌模型,一個停在了客廳裡,拿出工具箱開始搗鼓眼鏡腿。
景長嘉最近在頓涅瑟斯圖書館瘋狂補了一些關於機器學習的課程,又在記憶圖書館中尋了一些計算機科學的相關著作日以繼夜地看。
學習得多了,對於那篇論文,也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再回頭看那篇論文,就發現它不僅僅是數理上的粗糙,連研究的指向性都是模糊的。
() 推進機器學習的能力……那麼是從哪方麵著手推進呢?()
即便《數學新發現》對成果的要求並不嚴格,僅僅隻是指出一個新方向也有刊登的可能。但景長嘉卻莫名覺得,這個論文作者並沒有想過稿刊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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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他一直不聯係自己,也算是有了解釋。
晚上的記憶圖書館,景長嘉照例一邊翻閱著計算機科學的專著,一邊著手構建新的奇異統計模型。
當意識到那篇論文可能的研究方向時,它空白的數理難題在景長嘉手裡就解答得飛快。
它們不再是計算機科學的難題,而僅僅隻是數學上的一些調皮小精靈。隻要被靈感抓住,就會變成正確的算式。
計算機科學的專著逐漸變得隻有薄薄的幾頁紙。而手裡的演算紙則相反,它越寫越厚,思路越寫越明晰。
最後景長嘉停下了手,看著那個已經初具雛形的數理模型。
“這個方向……AI算法優化?”景長嘉仔細地回想,“不對,有點差彆。”
他循著記憶將手裡的專著翻到中間靠前的位置,掃了幾眼後又再翻了幾次。
最終那本計算機科學專著停在了講述前期技術發展的那一個章節。
“模擬AI芯片……居然是這個方向。”
直到醒過來,景長嘉就一直在思考怎麼完善那個混沌模型。
模擬AI芯片是與傳統數字芯片完全相反的新玩意。其低耗能與強算力的特性,對生成式AI有著很大的用處。可要把它徹底的做出來,擁有一個完善的數理模型隻能算第一步。
“也不知道那個論文作者研究得怎麼樣了……”
景長嘉在念叨論文作者的時候,孟古今也在想他們。
孟古今在圖書館裡泡了很久了,他就守在靠近大門的區裡,麵前擺了一堆專業著作,每過幾分鐘就機械地翻一頁。
看起來孟教授在思考難題,實際上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直到眼睛捕捉到了抱著書來歸還的景長嘉與封照野,他才猛地一震神魂歸位。
等兩人往數理區去了,孟古今也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眼前的書籍,而後拿著書低頭耷腦地走了過去。
“你怎麼還要看貝葉斯統計。”他聽見景長嘉小聲的和封照野咬耳朵,“戈麥斯的題當真那麼難嗎?”
“不是題難,是學期論文。”封照野小聲地回答,“我想寫得更深刻一些。”
“行吧。”景長嘉無奈地笑了起來,“我先去老位置,你自己慢慢找吧。”
景長嘉說完,帶著幾本書走向了區。而封照野則拿著幾本專業書正在對比它們的簡介。
簡介看完後,他似乎放棄了其中幾本,又將他們插回了遠處。
孟古今敏銳地發現,某本書似乎有金屬的閃光一晃而過。
封照野略過他,低聲道:“去拿。組織會聯係你。”
他說完就走,孟古今略略等了一會兒,才慢
() 慢踱到他之前的位置(),伸手去抽書。
手剛伸過去?(),他就摸到一個質地熟悉的東西。
那是一副眼鏡。
他小心翼翼地把眼睛塞進袖口裡,然後才隨意抽了本書,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了回應,孟古今緊張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他強迫自己靜下心把拿過來的書都好好地看過一些內容,又起身去歸還。
裝模作樣了一整天後,孟古今身心疲憊地回到了宿舍。
他走進盥洗室脫掉外套、打開了水龍頭後,才認真地審視起那副眼鏡。
那是一個與他長期佩戴的黑框眼鏡一模一樣的眼鏡,隻是一個更重一些,一個手感更輕。
孟古今試探著戴上新眼鏡,卻發現眼前突然彈出一個飄在半空的對話框:“孟教授你好,這是一幅特製智能眼鏡,我們將通過這個與您聯係。請您長期佩戴並做好準備。我們將護送您歸國。”
在看清對話框的一瞬間,書房裡的電腦也響起了來信提示。
那是重要來信才會響起的提示音。
孟古今猛地鞠了一捧冷水撲在臉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到內心的狂喜都被冰水凍得冷靜,他才擦乾手走進了書房。
打開郵件一看,卻是一封來自玉大的邀請函。
“尊敬的孟古今教授:
展信舒顏!
第一屆龍夏九章獎將在2028年的1月1日,於玉京大學舉辦。《九章》積微,故以為術。我們以此設“九章獎”,感謝各位科研工作者在數理一路上皓首窮經、焚膏繼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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