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昂·阿爾圖蘭想不明白。
景教授怎麼會那麼忙呢?他在位於阿爾圖蘭的弗蘭茨國家科學院見過許多數學家,也在布伊戈的薩維數學研究會見過許多數學家。
沒有哪個地方的數學家能比景長嘉還忙碌。
“我們小景那是真的很忙。”被一鍵召喚而來的玉大校長樂嗬嗬地,“你要是不相信,也能保證自己不打擾他的話,我可以讓他帶著你跑一天。”
裡昂·阿爾圖蘭滿眼都是期待:“真的可以嗎?”
“可以。”校長保證道,“你是崇敬他,才想親近他,又不是想做彆的。”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帶著裡昂進了大教室,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景長嘉正在給景班的學生們上課,裡昂坐下來後,也像個學生一樣摸出了自己的筆記本,一邊聽,一邊做筆記。態度格外認真。
玉大校長見他這模樣,心下略有些吃驚。
裡昂·阿爾圖蘭不是什麼出名的數學家,卻也是個年紀輕輕就拿到了數學博士學位的人。即便他進入薩維數學研究會或許有他姓氏的原因,他也不該對著基礎課程這麼……虔誠。
玉大校長看著他若有所思,隨即微微一笑,老神在在地陪了他一節課。
一下課,就慈眉善目的把他托給了景長嘉。
景長嘉知道校長是什麼意思。他對於自己身邊是跟著一個人,還是跟著兩個人,都沒太所謂。反正他今天大半天都要耗在學校裡。
上完課領著人回了辦公室,景長嘉讓裡昂坐在一邊,他自己就開始看月度指導反饋回來的問題。
將全班學生的疑問做過解答,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他又領著裡昂去找了孟古今,一起去學校食堂吃午飯。吃飯時就順便把模擬AI芯片的深度學習算法也聊了聊。
裡昂的龍夏語不太好,隻聽得懂AI芯片幾個字。不過作為頂尖學府和頂尖的數學家,裡昂並不意外景長嘉會和人聊AI芯片。
新一代半導體遲遲沒有突破,傳統芯片又早已進入瓶頸。在晶體管早已接近物理極限的現在,芯片製造早已不能像摩爾預言的那樣,每過兩年芯片就增加一倍的晶體管。
現在摩爾定律幾乎已經被打破了。各個龍頭都在算法上下功夫。
在裡昂看來,未來遲早是AI芯片的天下。
以景教授在數理上的智慧,玉大研究AI芯片會找上他,根本不令人意外。隻是景教授連連吃飯都不忘與人聊工作,真的有點太忙了。
裡昂心中十分的感歎。
吃過飯又急匆匆地回辦公室,因為景長嘉又約了學生聊月度指導發現的問題。一連見了幾個學生,聊了一個多小時,景長嘉才起身,又帶著裡昂上了吳教官的車。
他今天下午與芮教授約好了,要去見李安德。
李安德不愧是功勳試飛員,他的身體素質異常強悍。這段時間恢複得相當不錯,就連截肢的創口聽說都已
經開始愈合。
芮教授的團隊加班加點的做了一個原型義肢,準備帶去給李安德試一試。原本景長嘉可以在科研中心等待反饋數據。但他依然打算現場看一看,這樣他才能知道他的新算法模型的優化空間與優化方向。
李安德對他們的到來很歡迎,見了人一直努力的笑臉相迎。他妻子一直陪在他身邊,見研究團隊來了,就連忙要給他們削水果。眾人趕緊拒絕後,她又主動走到門口,給研發團隊讓路。
研究員們在病房裡搭起了簡易的測試台,又七手八腳地往他身上貼感應元件。景長嘉與芮教授湊在一起,認真看著屏幕上感應元件的返回數據。
裡昂站在最外端,很認真地看著他們。
然後他就發現,這個機械義肢的反應速度……快得有些異常了。
它還沒有戴在人的身上,理論上它的感應是沒有做到最佳的。可即便如此,它也已經能做到實時變化。隻看患者的神情就知道,這樣的義肢給了他多大的驚喜。
是專業定製?可是布伊戈那邊開價幾十萬的機械義肢都不會有這樣好的反應。
裡昂忍不住看向景長嘉。
這是景教授專門為此寫了一套算法嗎?
天呐,這個患者是什麼人?給了多大的價錢,才能讓景教授也跟著跑?
裡昂心裡有些抓心撓肺地想要弄清楚,可是景教授真的很忙,患者測試完畢後,他立刻上前看數據,又指了幾個地方,讓人測試。
忙得連給他一個眼神的功夫都沒有。
好不容易等到研究員們開始收器材,裡昂才湊上去問:“這種機械義肢的定製,他需要花費多少錢?”
年輕研究員們大大的臉上都是問號,芮教授樂嗬嗬地:“你覺得應該是多少錢?”
“布伊戈那邊定製一個目前市麵上最常見的機械手臂,是三十萬。”裡昂誠實地說,“但你們這個應該有針對性的外形優化和算法加強……”他遲疑了很久才又開口:“一百萬?我是說布伊戈幣。”
研究員們笑著搖了搖頭,芮教授更樂嗬了:“這麼貴,誰用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