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奴場就在京城不遠的一處礦山上,車炎離開後打算直接去京城,可城門口戒備森嚴,連隻蒼蠅也飛不過去。
正在他思索著進城的法子時,身邊響起一道低低的聲音,“公子請隨我來。”
車炎轉頭看去,見是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他頓時生了戒備。
中年男人連忙低聲解釋:“小人姓許,是林家商鋪的掌櫃,奉東家之命在此接應公子,請公子放心跟小人來。”
他說完,先行離開了。
是恩公所說的許掌櫃,車炎放下心來,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最後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莊子上。
許掌櫃將門關上,又聽了一會兒動靜,這才朝車炎道:“小公爺,安全了。”
“許掌櫃,你不是在襄城嗎?怎麼會來了京城?”車炎疑惑問。
許掌櫃回道:“半月前,東家飛鴿傳書給小人,讓小人去京城辦了一件事,事情辦完後,讓小人在城門口等小公爺。”
“辦事?辦何事?”直覺告訴車炎,許掌櫃辦的事可能與他有關,會不會是母親所說的百姓相助喊冤之事?
“東家讓小人先給國公府送了一封信,讓國公府上下去宮門口喊冤,然後又聚集一些百姓相助。”
果然如此!
車炎感動不已,當下深深拜了下去,“車炎替車家謝林恩公和諸位的大恩大德。”
許掌櫃扶住他,“小公爺不必行此大禮,東家信上說,他這樣做為的是國公爺昔日保家衛國的忠義,為的是天下正義,我們也是如此,請小公爺不必言謝。”
“恩公和諸位大義,車炎敬佩萬分,但不管是為了什麼,這份恩情,車炎都會永世銘記。”
要不是恩公提前做了安排,此時車家上下都已經被滿門抄斬,哪還能活著等他回來?
以後隻要恩公有需要他車炎和車家的地方,他必萬死不辭。
*
“感謝令郎幫我報了仇,敬寧兄一杯。”元琿舉杯,朝麵前的人感激道。
寧滁舉杯與之一碰,仰頭飲了酒,擱了杯子方道:“賢弟不必言謝,都是寧家應該做的,當年要不是賢弟一力承擔所有的事,也就沒有今
日的寧家。”
當年,車遲並不知道寧家也參與其中,隻揭露了元家,元琿沒有將寧家供出來,而他也答應會想辦法救元家。
八年時間,他實現承諾,救回了元家人。
元琿回來後就和他聯手,除掉了當年害他流放邊關的車遲,元琿大仇得報,而他的長子寧修祁也接管了車遲的兵馬。
“你我兄弟一場,何必算得如此清楚?往事不提,來,喝酒,喝酒。”元琿擺擺手,又給他滿上。
寧滁笑了一下,又飲了一杯,轉開了話題,“阿嫵的身子近來可好?”
“去年冬天一直不大好,不過開春後好轉了許多,前幾日已經斷了藥。”元琿答道。
寧滁歎息一聲,“阿嫵才生下來不久就去了濟州,這些年遭了不少罪,她回來時瘦弱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還讓我心疼。”
“那些年要不是寧兄暗中打點,阿嫵也不可能平安長大,等得了空定讓阿嫵去給賢弟磕頭。”元琿道。
流放途中,奶娘跑了,要不是寧滁暗中安排了孫奶娘過去,阿嫵哪能活下來?
“舉手之勞罷了,隻可惜我福薄,兒子不少,就是沒有閨女,要是能有一個像阿嫵那般乖巧懂事的閨女我就心滿意足了。”
“既然寧兄喜歡阿嫵,要不寧兄就認阿嫵為義女,讓阿嫵承歡膝下。”元琿提議道。
寧滁搖搖頭,“阿嫵是元家唯一的子嗣,我就是再喜歡也不能跟賢弟搶,不如等幾年阿嫵長大了,給我當兒媳婦也是一樣的。”
“哦……哈哈哈,瞧我這腦子,竟沒聽出寧兄話中之意,該罰,該罰。”元琿拍了自己的頭一下,端起酒自罰了一杯,他放了杯子道:“修遠賢侄還不滿十歲,阿嫵也才八歲,要是寧兄想要阿嫵當兒媳婦可得耐著性子多等幾年。”
寧滁笑道:“我不怕等,反正阿嫵這個次兒媳婦我是認定了,等她再長幾年就把親事定下來,及笄就可以嫁到我家了。”
“哈哈哈……”元琿開懷大笑起來。
*
送走寧滁後,元琿去了陸氏的院子。
“寧尚書走了?”陸氏親自接過丫頭端上來的茶,遞給他。
元琿接過茶點點頭,喝了口茶,忍不住笑。
陸氏便知是有什麼喜事,便問:“有
什麼好事讓將軍高興成這樣?”
“自是大仇得報,這心中痛快。”元琿答道。
陸氏直點頭,“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隻可惜讓車炎那個小賊給逃了。”
“急什麼?隻要車家人還在罪奴場,車炎總會出現。”
陸氏道了聲是,問道:“要是抓了車炎,車家人還要留著嗎?”
“放心,等抓住車炎,就送他們一家子去跟車遲那個老匹夫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