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你剛剛為什麼要阻止我趕走那個商女?”回到廳裡,陸氏不滿問。
月荷回道:“夫人何必為了一介低賤的商女影響了母女間情份?”
“可是阿嫵如此自作主張把那商女帶回來,還為了個商女頂撞我,之前你也看到了,她甚至為了那商女當著我的麵動手,如果再不管教,豈不無法無天?”
陸氏說著揉了揉頭,“當初阿嫵多乖巧,這出去念了幾年書,成了什麼樣子?一定是那個商女給帶壞了,吳家小姐說那個商女花言巧語哄騙阿嫵,意圖攀附,這種品行惡劣之人,我絕不允許阿嫵繼續與她來往。”
月荷勸道:“夫人不必煩心,想要打發了那商女法子多得是。”
“你說得對,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商女罷了,想趕她走還不容易?這次是我失了分寸。”陸氏舒展眉頭道。
月荷輕輕給她捏著肩膀,笑道:“夫人是當局者迷。”
“你讓人好好‘招待’那個商女,逼她自己離開,到時候阿嫵也怪不到我頭上來。”陸氏吩咐。
月荷笑著應下,“夫人放心,奴婢會辦妥的。”
門口,捧著禮物準備送給陸氏的林清將主仆二人的話聽了個乾淨,她將禮盒塞給一旁的春華,沉著臉轉身走了。
待走到無人之地,她才氣呼呼一通發泄:“我可去她的吧,要不是為了阿嫵,她請我來我都不來,官家好了不起哦,官家就能上天是怎麼的?商人怎麼了?商人不偷不搶的,又沒欠她什麼,要這樣看不起人嗎?”
待她發泄完,春華才輕聲哄道:“小姐,彆生氣,氣壞了自個兒劃不來。”
“我沒生氣。”林清深吸一口氣,“這些話我還聽得少嗎?”
春華看她一眼,問:“既然不生氣那小姐乾嘛這麼激動?”
“我隻是有些失望罷了,我以為阿嫵的家人和旁人不同,畢竟阿嫵人那麼好,她的家人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林清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悶聲道。
春華點點頭,“小姐說得對,元小姐和她的家人一點也不像。”想了想,她問:“小姐,那我們要離開嗎?”
“不走,為了阿嫵,我忍了,不
管他們怎麼對我,我都不走,我要是走了,阿嫵豈不是更可憐了?”林清想到元嫵匍匐在地的可憐模樣就忍不住心疼,她握拳道:“我要留下來保護阿嫵。”
春華噗嗤笑出聲來,“小姐,你的學問不如元小姐好,又不像元小姐一樣有武功,你怎麼保護元小姐?”
“我、我嘴皮子比阿嫵厲害啊,保護一個人不一定就得打架,我有我的辦法。”林清拍了拍胸膛道。
春華暗歎,她家小姐還真是長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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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都尉,你這裡的情況怎麼樣?”林緒問正忙得熱火朝天的車炎。
車炎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回道:“將軍,那邊還有好多受傷的百姓,有一些被壓在了廢墟下。”
“我去救人,你帶著人趕緊把受傷的人送到醫館去。”林緒說著朝車炎說的廢墟去了。
他帶著車炎他們回京時途經此處,見這裡遭遇了澇災,就停下來賑濟災民。
雨下了一個月,爆發洪水,河岸兩邊的百姓的房屋和田地都被洪水衝走了,當地的官府隻顧著避雨對災情不管不問,那些百姓無家可歸,隻能暫時躲到廢棄的廟宇中,昨夜一場暴雨,廟宇塌了,埋了不少人,他們忙碌了一上午還未將百姓儘數救出。
林緒挖開廢墟,將埋在裡麵的人救出來,活著的已經寥寥無幾,他心情沉重,卻也顧不得這些屍體,繼續救廢墟下的其它人。
剛彎身要挖,一隻手從廢墟中伸了出來,拽住了他的腿,他趕緊就著那隻手挖下去,不多時從裡麵挖出一個婦人。
那婦人一身是泥,被挖出來時根本看不清樣貌,而且一身是傷,要是林緒發現得晚一點,她就危險了。
林緒將她放在一旁,然後朝張千喊,“這裡有人傷得很重,趕緊送醫館去。”
“是,將軍!”
轟隆嘩啦!雷鳴伴隨著暴雨而來。
雨水將眾人臉上的汙泥衝掉,露出一張張憔悴的臉。
林緒一轉頭就看到之前被他挖出來的婦人的容貌,頓時一愣,“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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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你覺得我給阿嫵準備的禮物怎麼樣?”林清一邊從角門進去一邊問身後的春華。
春華道:“極好,奴婢就沒見過這麼厚重的禮物,元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