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方子遇跟他們說過, 廖鬆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這麼一看,果然是這樣。
謝亦舒和顧延之對視一眼, 顧延之開口道:“廖掌門,這附近可有什麼空地?或是球貓平時活動的地方……”
廖鬆頗為得意地打斷了他的話:“老夫的心肝兒,向來對老夫寸步不離。整個極光宗,都是她活動的地方。沒有她不能進的。”
“至於空地。”廖鬆敲了敲拐杖,“你們跟老夫來。”
堂屋後方就是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 十來個跟啵崽、林執差不多大的幼童互相追逐、嬉笑打鬨。
都是受邀來參加秋豐宴的賓客家的孩子。
換句話說,都是各個世家門派的小姐、小少爺們。
謝亦舒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啵崽。
小胖子半躲在林執身後,看上去有些膽怯, 顯然是和那群孩子認識的。
謝亦舒想起兩年前的秋豐宴上,小胖崽因為胖被排擠,其他幼童不準他蕩秋千的事。
追逐打鬨的小蘿卜頭們看到他們,也停下了動作。
一個個直勾勾地看著小胖崽, 顯然也都記得這個啵崽弟弟。
廖鬆拄著拐杖問謝亦舒和顧延之:“這片空地行嗎?”
謝亦舒回過神,點點頭,從空間戒裡取出專門為這隻球貓打造的巨型貓爬架。
顧延之對爬架微微施加壓力, 爬架下沉,底部固定用的木樁牢牢紮進他們腳下的這片土地裡。
廖鬆和那群小蘿卜頭都看愣了。
他們都沒見過這樣的物件。
也不知道是哪個孩子先開的口, 奶聲奶氣地“哇”了一聲,接下來便是一片此起彼伏地感慨:“哇——”
廖鬆沒“哇”出聲,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像個老頑童。
他急切地詢問:“這是什麼東西?”
“是貓爬架。”謝亦舒解釋道, “球貓每天都需要一定的活動量, 長梯和跳板能給它的每日活動增強一些趣味。柱子可以供它磨爪子,五個大平台可供它趴著曬太陽。”
球貓用大腦袋拱廖鬆,像是已經迫不及待。
廖鬆對他的心肝兒向來縱容,拍了拍球貓的屁股:“去玩吧,球球。”
球貓通人性,知道主人這是允許它玩了,親昵地蹭了蹭廖鬆,踱著步子,噠噠噠噠走到爬架邊。
先是到處嗅了嗅,接著試探性地抬起前爪,在粗柱子上磨了磨。隨後不等眾人反應,以驚人的速度爬上了長柱的最高點。
那兒有個瞭望台,是五個供球貓趴下休息的平台之一。球貓在上麵趴下,側躺著舒展前肢後腿,像是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尾巴自然地垂下,尾巴尖一甩一甩,看起來舒服得很。
“好東西!好東西!”廖鬆滿意極了,“老夫的球球愛爬樹,一趴樹枝上,毛上就沾滿碎葉。這個東西好,乾淨。”
謝亦舒客氣道:“廖掌門喜歡就好。”
小胖崽被球貓毛絨絨的尾巴尖撓得心癢癢。
抬起小胖臉問廖鬆:“廖鬆爺爺,啵崽可不可以摸摸球球。”
球貓幼崽期體型小,膽子也小,受不得驚嚇。
廖鬆那個時候提心吊膽,就怕他的心肝兒受到驚嚇。也是從那個時候養成的習慣,最討厭不跟他打招呼,就亂摸亂抱他心肝兒的人。對啵崽這種會提前詢問的,就很有好感。
廖鬆低下頭,笑眯眯地問:“你叫啵崽?”
“嗯!”啵崽點點胖臉,拉著林執介紹,“他是小執哥哥。”
廖鬆大笑起來。
小胖崽有些摸不著頭腦。
林執小聲提醒他:“啵崽弟弟,你叫顧薄,我叫林執。”
小胖崽恍然大悟,胖臉一紅,糾正道:“廖鬆爺爺,啵崽說錯了。我叫顧薄,大家都叫我‘啵崽’。他叫林執,是啵崽的小執哥哥。”
廖鬆就喜歡這樣的小孩子,說話有趣,看著也討喜。
尤其是這肉嘟嘟的小臉蛋……廖鬆笑眯眯地問:“老夫讓你摸球球,你能不能讓老夫捏捏你的臉?”
啵崽有些為難。
小執哥哥跟他說過,不能讓除了他和父親娘親的人捏他臉。
具體原因他給忘了,隻記得不能。
小胖子看看不遠處的毛絨絨,又看看身邊的小執哥哥,糾結極了。
最終還是難過地搖了搖頭。
“不可以捏啵崽的臉。”小胖子還是有些遺憾,“啵崽不記得為什麼了,但隻有父親、阿爸和小執哥哥可以捏啵崽的臉。”
一席話又引得廖鬆大笑。
廖鬆逗他:“那能不能讓廖鬆爺爺戳一戳你的臉?”
啵崽沉思了一會兒。
一個是戳,一個是捏。
戳臉不同於捏臉,所以應該是可以的。
啵崽嚴謹地點了點小胖臉:“可以。”
廖鬆伸手戳了戳幼童的小肥臉蛋。
嫩嫩軟軟,又彈又潤,一戳就凹下去一個小圓坑,手感特彆好。
廖鬆多戳了兩下,收手時,輕輕刮了下胖崽的小臉蛋。
胖崽繃著小胖臉,維持著一開始的嚴肅樣子。
隻是小小的肥肉輕輕顫了兩下。
太招人喜歡了。
廖鬆笑道:“你讓老夫戳了你的臉,老夫也讓你摸摸球球。”
停頓了一下,廖鬆補充:“不過你要記住一點,一定要輕輕摸。”
胖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抬起小胖手,溫柔地撫摸空氣,向廖鬆保證道:“啵崽就這樣摸,很輕很輕。”
“很好很好。”廖鬆環顧一圈,“還有誰想摸球球?”
不遠處的一群小蘿卜頭紛紛舉手:“我!”
“我想摸球球!”
“我也想!”
廖鬆聲音洪亮:“那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