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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睡得早的緣故,謝亦舒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想用昨天剩下的小麥粉給自己泡碗麥糊糊,走到門口才想起來兒子給他下了禁製,得等兒子來,才能帶他走出小院。
禁製的符紋泛起淡藍色的光。
不一會兒,顧薄就來了。他看上去像是一夜沒睡好,神情懨懨,帶著一貫的陰鬱和厭世。
心情看上去比昨天更差一點。
謝亦舒關切地問:“昨晚沒睡好嗎?”
顧薄沒理他。
準確地說,一個眼神都沒給。
謝亦舒自討沒趣,抿了抿唇。
他現在就想趕緊去方師兄那兒,問問有沒有什麼毒藥能證明自己。
他隻能在這裡呆五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不能浪費在懷疑和猜忌上。他昨晚也想過了,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完成任務時,不如先挑點自己想做的事來做。
他想給小薄做葡萄醬、跳跳糖;想解開小薄的心結……他想做的事很多,但這些都得等向顧薄證明自己後才能做。
吃早飯的時候,謝亦舒就跟顧薄提起了去方子遇那兒的事。
“我們什麼時候去方師兄那兒?吃過早飯就去嗎?”
顧薄垂眼吹麵疙瘩,淡淡回了句:“早上修煉。”
“那下午呢?我們正好下山吃個午飯。也不知道山下那家長慶樓還在不在,我還記得你最喜歡他們家的椒鹽小排和油燜蝦……”
顧薄打斷他的話:“下午我要外出。”
謝亦舒一愣:“那晚上……”
“不一定回來。”顧薄頓了頓,眉眼冷淡,“你就待在昨晚那間院子裡,我會下禁製,你哪兒也不許去。”
謝亦舒試探道:“明天早上……”
“修煉。”
“明天下午……”
“外出。”
謝亦舒握緊拳頭:“明天晚上……”
顧薄沒察覺到他阿爸已經在忍耐的邊緣,理所應當地回答:“不回來。”
謝亦舒深吸一口氣:“顧薄。”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嚴肅地喊兒子的名字:“我們用過早飯就出發。”
按顧薄的安排來,他這五天怕是出不了廖雲峰。
範圍還能再縮小點,這五天他怕是隻能廚房、院子兩點一線。
顧薄掀了掀眼皮,終於肯正眼看他,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誚:“這麼迫不及待?”
謝亦舒:“……什麼?”
“靈石、權勢、庇護、功法、秘寶。”顧薄拿起一邊的毛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語氣平淡地問謝亦舒,“你想要什麼?”
他昨天站在青年的床前想了許久。
青年接近他的目的無非隻有一個——想要從他這兒得到什麼。
他麵對那張和記憶深處的人近乎一樣的臉,沒辦法下殺手,那把青年廢了靈根留著,也不是不可以。
隻要青年乖乖聽話,隔三差五給他做一頓像昨晚那樣的晚飯。讓他恍惚中能產生一種“啊,原來娘親還在”的錯覺,那青年要什麼,他都可以給。
顧薄這樣想,也這樣說了:“隻要你乖乖的,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真的嗎?”
顧薄垂了垂眸子,藏起眼裡的譏諷:“真的。”
他覺得自己現在又能下得去手了。這場扮家家酒也該結束了。他不該有什麼期待的。他的娘親隻有一個,而那一個早因他死了。
他準備聽那騙子說完接近他的目的,就擰斷那騙子的脖子。
結果聽到那騙子道:“說實話,小薄,阿爸想揍你。特彆特彆想。”
顧薄微怔。
表情有一瞬間脆弱又茫然,看上去可憐極了。
謝亦舒看他這幅樣子,歎了一口氣。
他就嘴上說說的,揍肯定舍不得揍。
他握住兒子微不可察的在顫抖的手,和他直視:“小薄,你到底在怕什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