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一輪新的逃離。
趴在江舟背上,魏石又忍不住想,江舟這樣跟自己在一起,是不是也不快樂。
畢竟這和他們過去暢想的兩個人的生活相差太遠了。
總有一天,江舟會厭倦這樣的生活,厭倦給他帶來這樣生活的自己。
那還不如由自己開口。
所以當江舟再次停下時,魏石開口:“阿……”
他對上江舟熠熠的眼睛。
江舟有點喘,聲音難掩激動:“小石,剛剛在客棧,我收到的是葉師弟的信。”
“他說他打聽到方子遇在廖雲峰,叫我們直接去。說他跟廖雲峰的峰主打過交道,對方是像他一樣,可以信任的人。要是對方有招攬之意,我們可以考慮。”
“葉師弟說,以顧峰主的為人,必定不會強迫我們去做不想做的事。以顧峰主的能力,也能護住我們。”
江舟捏捏魏石的手:“我們去廖雲峰好不好?讓方子遇看看你的腿。”
魏石反握住他的手:“好。”
要是廖玉峰可留,我們就留下來好不好?
好。
那個時候,魏石和江舟路過的臨城,城門口有一個抱著繈褓的女人。
還有一輛馬車、一個車夫、和一個男人。
男人親了親女人,又親了親繈褓中的孩子,說等一切塵埃落定,就去桐鎮把他們接回來。
男人摘下貼身的玉佩,給女人戴上。
女人抱著孩子上了馬車,掀開布簾往後看,看男人的身影越來越小,臨城的城門越來越小,整個臨城越來越小。
直至看不到。
她摩挲著還帶著男人體溫的玉佩,對懷裡一眨不眨的孩子溫柔道:“小執,我們等他。”
馬車路過白雲城,沈躍、沈付、沈奕當時被顧延之派來白雲城辦事。
那個時候,他們三人經常被派下山辦事,這讓他們對自己會早早遇到命定道侶的事深信不疑。
畢竟出門在外,容易撞桃花運。
馬車路過極光宗,章城在逗自己的小侄子笑。
那個時候,雲倏就要吃很多藥。藥丸吃不了,多是兌在奶糊糊裡的藥湯。
雲倏喝完奶糊就會哭鬨,章城就變著法子逗他笑。
給他裹上厚厚的小披肩,帶他去掌門那兒看大貓貓。
廖掌門請人做了新的梳子,在院子裡給球貓梳毛。
外頭天氣好。
***
很久以前的事講完啦,現在來講正在發生的事。
三月初五,申時三刻裡發生的事。
申時三刻,一家六口在玩捉迷藏。
顧恒剛找到藏樹上林暘。
啵崽想藏床底下,結果鑽到一半被卡住,在奮力掙紮。
林執在努力把他往外拔。
謝亦舒躲在雜物間的空衣櫥裡。
這裡是藏身的好地方,隻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所以確切來講,謝亦舒是躲在更早一步進衣櫥的顧延之懷裡。
衣櫥裡頭空氣燥熱,謝亦舒腰隱隱泛酸,希望孩子們能早點找過來。
他不知道顧延之給他們的大兒子遞了個音,叫他早點找齊弟弟,帶弟弟們去後山玩。
申時三刻,方子遇剛起床。
嘴角被親了下,沈定問他今天想吃什麼。
申時三刻,寧不啄在書房裡看著密函。
他剛當上寧家的家主,有很多事需要他親自處理,也有很多人需要他親自整頓。
他讓自己變得很忙。
忙得沒時間去想他依舊喜歡的人。
申時三刻,魏石在看江舟打拳。
汗水從男人結實的腰腹劃過,魏石對他招招手,要給他擦汗。
申時三刻,沈躍在給沈付、沈奕、沈定回信。
三個弟弟來信告訴他的是同一件事,所以沈躍在給沈定的回信裡寫了統一答複。
——兄弟四人手牽手,誰先成親誰是狗。
——帶著我們的祝福,滾。
申時三刻,章城帶雲倏去山下玩。
路過掌門的院子,看到掌門正拿著新收到的梳子,給球球梳毛。
歲月靜好。
***
最後的最後,提一點未來。
天機不可泄露,所以未來的事隻能提一點點。
關於五年後的。
一丁丁點。
在外遊山玩水的顧謝夫夫經常收到從南溪寄來的信。
清晨,廖雲峰的新任峰主經常把“峰主夫人”踹下床。
沈定被方子遇帶偏了作息,現在他們都要睡到下午才起床。
夜深的時候,寧不啄還是會想起曾經喜歡的人。
魏石已經很少會回想起魏家的人和事,江舟很高興戀人能從那些回憶裡走出來。
沈躍、沈付、沈奕仍然沒有遇上喜歡的人。
大家的好朋友章城同上。
球貓球球已經有很多把屬於自己的小梳子了,極光宗的廖掌門天天換不同的梳子給自己的愛貓梳毛。
大家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