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過幾天再和你細說。”
***
之後的幾天裡，賴霄都沒怎麼說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夏茵不敢打擾，每天輕聲細語，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某天傍晚，夏茵照常收攤回家。到家門口時，抬頭突然間瞥到賴霄出現在樓頂的陽台邊緣時，夏茵當場要被嚇得昏過去——
賴霄想做什麼！
她想也沒想，把小推車往旁邊一甩，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樓頂衝去。
樓頂上，風吹得賴霄的風衣獵獵作響，他背影單薄，好像隨時要被風吹倒一樣。雖然在家裡錦衣玉食，但似乎沒給這位少年身體帶來什麼好處，他麵色蒼白，不染塵世的煙火氣息。
她來不及思考，衝過去，一把抱住賴霄的腰，將他拖下陽台，卻因為控住不住力道，兩人齊齊摔在地上，滾做一團。
場麵亂做一團。
等了片刻，兩人終於冷靜下來，才發現場麵有些尷尬，全身上下都貼在一起，嘴唇都幾乎要碰到一起。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什麼動作。
夏茵的臉居然紅了。
“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賴霄等了許久，見夏茵沒有說話的意向，隻能開口打破沉默。
夏茵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假裝渾不在意地說：“就是跟你說一下，晚上記得交一下房租。”語氣非常的……嗯，外強中乾。
她把賴霄抱下來的同時想到，現在的他即使是變成變態，也不可能厭世，畢竟鬥敗他哥是他終生的目標，書裡麵也是後來也是被賴贇害得失去所有還擊能力才自殺的。
現在？人家就吹個風而已，夏茵你自作多情什麼？還以為他會因昨晚的事情內疚到自殺嗎？！
賴霄：“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
夏茵繼續壯著膽子：“每天200，一共7天，結清一下謝謝！”
“哦~真是個負責任的房東。”他調侃。
內心也鬆了一口氣——肯這樣說，就代表夏茵的氣消了一些。
夏茵提高了音調：“負責任怎麼了？不還有人還特地在零下五度的天氣跑到陽台吹風呢，我真後悔剛剛沒拍張照。”
這次丟臉丟大了，而且他這賤兮兮的表情，很想揍他怎麼辦？
她覺得就是怪陽台的風太大，把她吹成一個傻缺。
“哈哈哈……”賴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不打算關心一下我嗎？還找我收房租，萬一我受不起又自殺了怎麼辦？”
“不好意思，我愛錢，關心服務500一小時。”活蹦亂跳，還來得起玩笑，像是有事的樣子？
過了一會，她說：“不跟你聊，我下去了。”她覺得這樣在陽台上吹風鬥嘴特彆傻。
人的情緒是很微妙的。
就想此刻，賴霄敏銳地感覺到夏茵對他的態度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之前兩人相處的時候，夏茵給他做飯，幫他上藥都是戰戰兢兢的，每隔幾分鐘就要觀察一次他的表情變化，好像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一樣。（夏茵：你就是！）
不過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改變了想法，讓她對他的態度更隨意……甚至無所謂了。
不過賴霄一直堅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他選擇相信夏茵，就不會再決定自己目的不純。
但是……今天她露出的麵目是不是隻是巨大冰山下的一角？他竟然有些期待完全真實的夏茵是什麼樣子。
這麼多年，他已經很少產生這種對彆人追根究底的興趣了。
“等等……”他將剛轉身的夏茵拉住：“我之前說合作，你還有沒有意向？”夏茵神遊天外之際，聽到賴霄說。
“什麼？”她剛剛在走神，沒反應過來。
“我需要你的廚藝去幫我做一些有難度的事情，甚至有時候要扮演我的朋朋友，不過你放心，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儘力滿足你的要求。”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夏茵直陳問題的關鍵所在。
之前自己編造的兩個幫賴霄的理由，悲觀點想，可能賴霄0.1%都不相信。既然這樣，怎麼還敢繼續和她合作。
“這世界沒有誰是百分之百值得相信的，富貴險中求，我既然想要你幫我做事，自然也預料到了其中的風險，即使最後你真的背叛了我們兩個的合約，那也是因為我識人不清，不會怪到你頭上來，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夏茵想，這也沒什麼好猶豫的，自己要幫他，這幾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行。”她痛快地答應：“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賴霄問。
“什麼時候我要終止合作，你要馬上同意。”
她根據書裡的情節算了下時間節點，隻要他扳倒他爸和他哥，基本是就沒甚麼生命危險了，到時候自己知道太多秘密，能不能脫身都不一定，還不如趁現在就跟他約法三章。
賴霄想，他以往碰到的女孩都是想要利用他的身份謀一些福利的，合作……倒是第一次見。
“你確定？”賴霄問：“不要點其他東西？”他記得夏茵不是很想一間自己的開飯店嗎？
“不用，我想要什麼，就自己掙回來。”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賴霄也沒在多說什麼，立刻拍板。
談完下樓的時候，賴霄將手上取下那隻百達翡麗的手表，交到夏茵的手中：“你剛剛說的房租，我身上沒帶現金，就用這個抵吧。”
夏茵嚇了一跳。這個表從她交到賴霄起就見他戴著，連洗澡都不曾取下來過。
她看著靜靜躺在手中的手表，像是看一個燙手山芋：“不不，我開玩笑的，你千萬彆當真啊。”
她記得裡，賴霄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具體的表現是不喜歡彆人用他的東西，特彆是貼身的東西。
書中雖然沒提這塊表是乾嘛用的，但寫了賴霄每次猶豫不定的時候都有個習慣的動作，就是摸左手腕的手表。
為什麼送她手表？
這真是個讓人難以捉摸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