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7.悠悠歲月(54)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7973 字 2個月前

這家兩個兒子兩個閨女。閨女嫁人可以不管,但兩個兒子結婚這得有住的地方吧。普通公務員的收入,那是真心不高,在縣城自己買宅基地再蓋房子,這錢真拿不出來。想走門路多要一套房子,所以拿著煙酒上門了。

說的挺困難。實際情況也確實是困難。但這困難的不止這一家。

再說了,兒子結婚,為什麼非得就住衛生局這邊呢。好像他們家的兒子當年高中畢業,都像辦法送去衛校了吧。如今都在醫院工作,醫院也是分房子的。

不管都咋算計吧,林雨桐一推六二五,隻說找兩位副局去,這事他們管。然後東西是收了,可也給了回禮了。

茶葉和禮券,隻比他們拿來的價值高,不會低到哪裡去。

臨送走人的時候,林雨桐跟人家說了,“你說的情況我這心裡有數了,這最後定下來肯定要開會的,放心,這個情況我在會上會說的。”

這人就覺得挺好,領導很好說話,也不貪圖小便宜。反倒是占了領導的便宜。

來的人多了,家家都擺困難,林雨桐的說辭都是一樣的。誰也沒得罪。

四爺就笑:“你這事深諳官場哲學啊。”

林雨桐跟著笑:“往後大半個月我會下鄉,晚上才回來,你接孩子上下學吧。”

這是知道單位要亂,然後麻溜的躲出去了。

分房子這事,就沒見不亂的。房子少有房子少的掙法,房子多有房子多的掙法。你家一套我們兩套,你家在一樓為啥我家在六樓,為啥你家能南北通透,我家就得全南戶型。

不吵的打起來,都不算是分房。

林雨桐自己呢,啥也不管,下鄉了。

下鄉騎的是自行車,去下麵的鄉鎮醫院瞧瞧。瞧了這麼一圈,問題就不說了,多到不知道從哪裡著手。

但有個問題,林雨桐卻覺得該重視,而且重視起來一定有所改善。

什麼問題呢?

婦科病的問題。

婦科病是怎麼來的?大部分情況都是流產和不注意生理期衛生造成的。

這個時候,能用的起衛生紙的都是不多,而衛生紙如今是一毛六一卷。如今用的都是月事帶,穿在身上的效果跟丁字褲似的。在大城市還有賣這東西的,高檔貨都是鐵罐子裝的。衛生巾這東西也有,最早是因為來國內旅遊的外國女性在這邊買不到衛生巾,這事反映到了上麵,上麵很重視,就從日本進口他們的衛生巾。進口來的衛生巾是七毛一包,一包十六片。按照這麼計算,一個女人一個月得花費一塊多錢買衛生巾。而那個時候的工資平均才二十來塊錢,一年得花上十多塊錢在這事上,擱誰誰都心疼。

所以衛生巾算是高檔貨了。

而如今國內的其他地方有沒有人開始生產,這個林雨桐不知道。至少在縣城是買不到衛生巾的。

也許有吧,但一定還處於發展的初期。

跟龐大的市場比起來,那個小萌芽還不算什麼。這時候如果開始做,一定能分一杯羹的。

可這個企業該怎麼辦呢?

如今有一股潮流,允許政府辦企業。好些個領導都兼任企業的董事長經理。

可這麼一個廠子,明顯會盈利的廠子,掛在衛生局名下,作為附屬性的廠子,對於發展肯定是不利的。

回來跟四爺商量,他就笑:“這個也容易,衛生局出場地,以場地入股,‘外商’出設備出資金,外資占的比例隻要超過五成,就成了。”要不了十年,政府就不再允許辦企業了。合同上隻要注明,‘外商’有優先購買對方股份的權利,那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還真是!

當初給批家屬樓的時候,這批的地就不少。是屬於原來的紡織三廠的。這個廠區不大,後來精簡人員和機構,都遷到二廠和一廠去了,這邊就收回來了。

這地方不管是位置還是大小,還是水電設施,說時候,都是上上之選。

林雨桐覺得這事,該迅速的操辦起來才是。

琢磨完了躺下一翻身,才想起問四爺:“你的工作調動怎麼還沒下來?”

誰知道呢?

但四爺又不急,乾啥活拿的都是那點工資。

林雨桐這邊正完善籌備衛生棉廠子的規劃書呢,四爺的任命下來了。

招商局!

籌備招商局。

嗬嗬!沿海開放城市有這個機構,如今縣裡還沒有,這不,才準備籌建呢。

縣裡有了合資企業,礦泉水廠嘛。有了外資就有了外商,這對外的招商以及服務工作,得有人做。而四爺做這個事情,就叫他的工作有了連續性。哪邊都不耽擱。

清寧就搓下巴:“咱家兩個局座,哪個更厲害?”

其實是平級了。

如今夫妻兩個在同一個地方任相當級彆的領導,還不算是啥。等到了將來,隻怕就不被允許了。兩人中必須有一個往後退一步或是直接調開,異地任職,這個是沒有影響的。

四爺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幫林雨桐……不是,應該是衛生局聯係‘外資’。

而林雨桐在分房之前開了一次全體會議,將這個事情在會上說了。

把衛生巾拿到桌麵上說話,好些人都不好意思聽。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要不是上麵講話的是局長,一個個的早在下麵罵開了。

可聽著聽著,就覺得這裡麵好像真有道道。

“……據統計,我國 14-49歲女性穩定在3.6億左右,按照此適齡段女性平均每次經期5天,每天更換3次進行測算,每年的市場需求量達 648億片……”

六百多億,這是個啥概念。就是一片隻賺一分錢,他們這個廠隻做一個億的量,那這是多少錢!等等,真算起來好像有點暈。

更何況這裡麵能安置多少閒置的勞動力!

最起碼這廠子優先安排局裡麵的子弟吧。

又不用咱們掏錢,就用家屬樓跟前的那幾十畝地。用就用吧,不用也是慌著,晚上黑漆漆一片,瞧著還瘮得慌。要真是賺了,那局裡有錢了,受益的還是大家。

這是沒損失,又是林局上來之後提出來的第一件事,必須支持啊。

幾乎是全票,通過了這份計劃書。

然後林雨桐才把計劃書連同會議記錄,一起送給上麵,是不是給批,還得上麵說話。

這不批的可能性極小。畢竟不需要出資金,還能安置勞動力,再一個就是這份計劃書上,數據都十分詳實,包括怎麼去銷售,都有計劃。林雨桐把目光放在大城市,列舉了大城市的收入情況以及消費情況,按照這個比例算,是很有市場的。

交上去三天,批複就下來了,上麵準了。

建設公司剛把這邊的家屬樓完工,緊跟著就是建廠區。

廠區簡單,隻要能放下設備就行。

而設備到底是多大的尺寸,這個誰也沒見過。

林雨桐自己也沒見過。

但四爺打聽到了從哪裡去進口。最合算的得從日本弄去。

最開始咱們國家的衛生巾都是從日本進口的。日本的株式會社。

四爺出去跑‘外資’,是可以放飛出去的。

“下周我去一趟京城。”四爺搓著下巴,“我給閨女請一星期假,帶孩子出去玩一圈。”

清寧都樂瘋了,林雨桐回來從能從她房間裡聽到各種哼唱聲。

“……我想唱歌可不能唱……還有多少複習題都沒有作……努力吧準備考重點……老師聽了準會這麼講……時時刻刻的光啃書本……這樣下去就像書呆子一樣……這種煩悶的生活多枯燥……憑這怎麼能把大學考上……生活需要七色陽光……年輕人就該放聲歌唱……”

林雨桐進來,這丫頭站在客廳裡並沒有收斂,還專門調了歌詞:“……媽媽媽媽呀你可知道……鎖上鏈子的嗓子多麼癢……”

沒人鎖你的嗓子,愛唱就唱唄。

她都考慮著以後該給孩子加一樣樂器了。

小老太從廚房探出頭來,“你可回來,我都快被吵死了。”

孩子怎麼會唱流行歌的,還不都是磁帶上聽來的。錄音機和磁帶都是她爸給她買的。肯定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沒少放。瞧把小老太給折磨的。

清寧從裡麵出來,把毛衣一件一件的拎出來,“……帶這些現在會不會冷。”

差不多吧。

京城能比家裡氣溫低上三五度吧。

“你先放著,你的行李我給你收拾。”林雨桐摸了摸閨女的頭發,這個年月出門可不容易,火車一點都不舒服。

離縣城最近的機場正在建設當中,沒有飛機可坐的。

隻能做火車。

縣城裡是沒有火車站的。得去省城,然後從省城坐車去京城。路上可有的折騰了。

晚上林雨桐給收拾行李,問四爺說:“這次不光是設備的事吧。”

四爺‘嗯’了一聲,“礦水泉開春就能下生產線了,廣告也該做了。這回去主要是去做廣告的。”

順帶的,再給自家置辦點產業。

四爺帶著清寧一走,家裡一下子就空了。

清遠怨言的很:“為什麼不帶我?我也很乖!”

“等你大了就帶你。”林雨桐這麼說的。

“可我再大也沒姐姐大,是不是永遠都隻帶大的那個……”孩子委屈極了,“我怎麼長都趕不上姐姐大的……”

難得你能想明白,不管怎麼長都不可能比你姐還大。

把林雨桐逗的不行,“下回帶小的,你姐姐不管怎麼長,隻能長大,也長不小的對不對?”

清遠打了一個響亮的哭嗝,好像也有道理。

然後第二天跟小朋友玩遊戲,石頭剪刀布的那種。他出石頭對方出剪刀,這局他就贏了,糖果他拿一個。第二局他出石頭對方出布,他宣布誰輸了誰拿糖,於是糖又歸了他了。等賴皮完了小朋友的糖,被告老師了,他還不認錯。

林雨桐正忙呢,就被打電話打到辦公室,請家長過去一趟。

然而清遠始終不覺得他錯了,拒不認錯,“怎麼會錯了呢?是他笨!”

林雨桐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從那天晚上自己說的話裡麵悟出一個道理,那就是有些東西不能變,但有些東西卻不一定。隻要學會變通,輸也能變成贏。

你看,我把規則改了,這不是就都變了。

林雨桐跟他說:“規矩定下就是規範,大家都得在這個框框裡,你犯了規,自然就是錯了。”

“但是媽媽明明把規矩給改了。”他眨巴著眼睛捂著兜,怕叫他把糖拿出來。他不是稀罕糖舍不得給彆人,家裡不缺這玩意。但是他在乎這是他贏來的,是戰利品,不能輕易的就放棄了。

林雨桐跟他講道理,“在家裡我說了算,所以規矩我來定。”

這孩子想了想,然後把口袋裡的糖都拿出來了,放在老師手裡,“對不起我錯了,老師,您說了算,您給我們分吧。”

道理他明白了。在家裡媽媽是老大,規矩是媽媽定。在學校老師是老大,規矩是老師定的,所以馬上變成乖寶寶,特彆聽老師的話。

晚上接回來,林雨桐還問呢,“把糖給小朋友了,有沒有不高興?”

這小子搖搖頭,“給小朋友糖的是老師,老師說了算……得聽老師的。”說著扭臉看媽媽,“等到放假了,他們都到咱們家玩,我拿咱們家的糖分給他們,那就是我說了算……”

沒錯,當一個人手裡掌握了足夠多的糖果的時候,他在某個特定的群體中就有了話語權。成年人的世界其實跟孩子排排坐分果果的道理是一樣的。

顯然,清寧在這些方麵,是沒有清遠這份悟性的。

第二天在辦公室跟四爺通電話的時候,她還把這事說給四爺聽,“……一個孩子一個長法……”真不是成績好就能說明一切的。

懂規矩卻不死守規矩,識時務卻不乏主見。

這一點叫四爺很高興,“下次出來帶他。”

咋不說也帶我呢?

林雨桐癟癟嘴掛了電話,這邊剛把電話撂下,電話就又響了。

是林玉瓏打過來的。

“怎麼了?”林雨桐說話帶著客套的笑,“有事?”

“爸住院了。”林玉瓏帶著幾分忐忑的說了一句,“想來想去還是該說一聲的。”

親閨女,不說一聲,回頭挑理他都沒出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