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8.悠悠歲月(85)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7806 字 5個月前

高潔聽到這話跑的更快了。

嚴格跑到露台上往下看,然後就賊笑:清寧這丫頭太壞了。不想追人家就不追唄,乾啥還裝模作樣。

等人走遠了,她就喊清寧:“回來吧,人走了。”

清寧回來關門,跟嚴格兩人一起賊笑。

九月季,開學季。

開發區中學,在七月份的高考中,成績排在了第一名。不說重點的人輸多少,隻大中專上線率,達到了百分之五十。

這是個相當了不起的成績。

給家長的概念就是,隻要把我娃送進去了,孩子成績哪怕是中不溜的,也有機會考上大學。

這一開學,就迎來一場轉學熱。

聽說戶口在開發區的直接可以入學,聽說在開發區有房子的,可以入學。剩下的得按照成績繳納一定的借讀費。

不限製門檻不行啊。學校容納不了那麼多學生的,師資力量也不夠。

好些太平鎮上的熟人,都來找林雨桐,目的隻有一個,交借讀費都行,隻要叫我們孩子入校。

林雨桐這幾天光是忙著寫條子了。

來的這些也都是一樣,從鎮上來縣城上學,然後住宿舍。來的時候帶上一星期的饅頭鹹菜,周末的時候回家。

劉成也來給他們家燕兒辦轉學了。老師都說燕兒要是有個好的學校,將來一定是個大學生的苗子。

其實老師們真是好心,多少都是心疼孩子的。

去縣城上學,好歹不用回家做飯洗衣裳,給孩子騰出不少的時間來。

燕兒穿的衣裳和鞋都有些大,這衣裳和鞋林雨桐都見過,是清平之前穿過的。清平如今的個子也都接近一米六了,開始發育的小姑娘看上去肉肉的,有些豐腴。但燕兒瘦小的很,一米五?有沒?

目測還差點。

她就笑說:“學校食堂的夥食不錯,好好吃飯,不要挑食,肯定能長高的。”

燕兒嘴甜,嬸兒嬸兒的叫的可親熱了。

所以清平在自家班裡見到燕兒的時候還有些驚訝,燕兒瞪了她一眼,沒搭理她。清平正跟新轉來的同學一個叫高潔的說話,也默默的轉了視線。

高潔知道清平是清寧的姐姐,所以才過來搭話的,“……有時間咱們一起找清寧玩……”

清平搖搖頭:“她們作息跟咱們不一樣。高二開始補課了,周末放的時間也短……輕易都碰不上的……”她又不傻,四叔和小姨家不能輕易帶人去的。

高潔就笑:“我知道,我會打電話約時間的……”說著又問清平,“那小姑娘你認識啊?”

“啊!”清平隨意的點頭,“一個村的。”

高潔笑了笑。

結果分座位的時候,原來班的沒人願意跟燕兒一起做,好幾個家在縣城的女生都竊竊私語,說燕兒身上一股子尿騷味。

她弟弟那麼大了,不能生活自理。小孩子身上的味道收拾的乾淨了並不難聞,但是半個大孩子,吃的胖墩墩的,一般人都弄不動。想換洗一次並不容易。沾染上什麼味道這很正常。

清平低著頭,覺得這些同學特彆不厚道。就是有味道你也不要說出來,這叫人多難堪啊。

她知道她不能回頭,隻能裝著很忙,好像不知道同學說的是誰一樣。要不然燕兒肯定以為自己是看她的笑話。

正尷尬了,高潔站起來了,“老師,我跟她坐吧。”

將高潔和燕兒放在一起,就猶如白天鵝和醜小鴨。

清平朝隔著過道跟她並排的高潔看去,然後看了看周圍的同學,覺得好似大家都在仰視她,她微微的地頭,心裡那股子彆扭怎麼也去不了。

燕兒感激的看了高潔一眼,低下頭抱著斷了帶子的布書包坐了過去。

真到了跟前,高潔不舒服的皺皺鼻子,站起身來讓開位置,叫同桌坐進去。

第二天清平正早自習呢,就被一股子好聞的桂花香味吸引了注意力。扭頭一看,高潔的桌子上放著一瓶香水,這種香水不算最貴,但也不便宜。她跟清寧之前拿這香水玩過,往被子枕頭床單衣櫃裡撒過。霍霍了一瓶子,小姨回來說:一百來塊被倆姑奶奶霍霍完了,不過也確實是變成了香閨了。後來還給她們倆買了適合她們用的香水,她的一直不怎麼舍得用,一瓶得三四百的。

高潔把香水擺在桌子上敞著口,不時的放在鼻子下麵聞一聞,還給燕兒噴了不少。

清平聽見燕兒小聲的說謝謝。

周末的時候,她問清寧:“咱們是好心,還顧著她的臉麵,不敢叫她太難堪,可高潔那麼做,其實叫她更難堪了,她怎麼反而不惱。什麼都幫高潔做。替高潔擦黑板,替高潔值日,替高潔跑腿買水買零食……現在我們班大部分女生看著都跟高潔關係可好了。燕兒跟他們是一撥的……”

清寧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扭臉問她媽。

林雨桐放下手裡的東西,就歎氣,小圈子這種東西,哪裡都有的:“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話傳到現在,總是有些道理的。你瞧著兩人之間懸殊大,但其實這不是障礙。問題是燕兒羨慕高潔的方方麵麵。她努力的方向就是有一天變成高潔這樣的姑娘。長相甜美嬌俏,惹人喜愛,家境優渥,出身優良,父母工作體麵,她是家裡的寶貝,要星星不給月亮。你看,她沒有的,高潔都有。高潔的生活似乎全是陽光,而她的生活全是灰暗。高進陽光,陽光似乎也會普照到她身上。因為跟班裡收歡迎的同學關係要好,所以她很快的融入了班級這個大圈子,今兒是高潔這個小圈子。因為是小圈子中的一員,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員,她也覺得榮耀,覺得在班裡不會被人瞧不起。有些圈子是固化了的,輕易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的……”她說清寧,“比如你跟嚴格的關係,你們兩人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圈子,輕易彆人涉足不進來。哪怕是徐強,總也欠缺點什麼?是什麼呢?是你們從小到大的經曆嗎?不是!是你們相同的生活背景,家庭背景,教育背景等等。你們的做事手法語言習慣,彆人輕易融入不進去。你們覺得出去旅遊隨便去什麼地方,這是可以規劃的事情。但是徐強跟你們討論這些嗎?”

不!

說這些的時候他永遠微笑著不說話。

為什麼?

因為對他來說,這種生活方式太奢侈了。

他寧願跟著送貨的車,去天南海北,見識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清寧若有所思,微微的點頭。

清平問林雨桐說:“小跟班……這樣好嗎?”

林雨桐笑了,清平帶著點書呆子氣,或者說身上有一股子不知道從哪來的清高氣。這不是傲氣,這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吧,以後走入社會,怕是很難融入彆人的圈子。

“每個人都在成長,如今的小跟班等有一天她的人格成熟了,或許會是一個彎得下腰放得下身段的人。”她是這麼給孩子解釋的。

清平沒有說話,心裡卻知道,她自己應該是一個不怎麼合群的人。

彆人的圈子她沒興趣,有人找她玩,她應承。沒人找她玩,她一個人依舊可以過的很好。至於說為了融入彆人的圈子,受他們最開始的冷漠和白眼,替他們跑腿不時的跟在她們身後一起活動之類的,她完全沒興趣。真不覺得非也用熱臉貼冷屁股。

在班裡,她沒有關係特彆好的同學,也沒有關係特彆壞的同學。以前在鎮上的時候,倒是有幾個關係特彆要好的,但那都是相處的時間長了。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大家都很了解對方。可在這個班裡,以前還覺得不錯,但那天變相的拒絕了高潔之後,好像她再班裡的人緣還不如燕兒。

她不是難受,隻是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上廁所的時候還聽見有人說自家的叔叔是縣長,自己的小姨也是當官的,自己就有些目中無人,比清寧還清高。

這都是沒影兒的事。

有些煩惱呢。

晚上的時候老二和英子帶著清安都來了,英子還問閨女說:“在學校好不好?同學沒有欺負你吧。”

清平挺莫名其妙的,“沒有啊!我挺好的。”

老二就和英子對視一眼,叫她跟清寧玩去了。

清寧問清平:“二伯和姨媽說啥了?”

清平搖頭:“覺得我大概被欺負了。我這周就沒回去,以前他們也沒問過這話。”奇了怪了。

清寧就拉著清平去門邊,偷聽裡麵說話去了。

英子就說呢,帶著點擔心和無奈:“……不叫她到縣裡上吧,擱在咱們鎮上也是糟心。可要是擱在縣上吧,孩子是好是歹的我們也不知道……等會子我問問清寧,她們姐倆倒是捎話都不瞞著彼此。”

林雨桐也不能說人家當爹媽的瞎擔心,但看樣子,不像是有事啊,“我沒挺孩子說啥,你們是聽誰說什麼了?”

英子就說:“還不是忍冬。燕兒不是現在又跟清平是一個班的。回來說清平不行,跟誰都不說話。彆人也不搭理她啥的。說她才去一星期,跟同學的關係都可好了。說清平就是客書呆子。書年的再好有啥用啊。不會來事。”說著,越發愁了,“你說著孩子要不是受欺負了,乾啥沒人理她,她也不理人?”

清平都懵逼了。

她的嘴撅起來:“完了,村上肯定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不招人待見的書呆子,不會來事不會說話。”

大家管這樣的人有一個專屬名詞——木!

木訥的‘木’。

貶義詞的屬性。

說誰家的孩子學的好,都會說:看起來木木的,沒想到還開那一竅,也好,好歹能混一碗飯吃。要不然都嫁不出去。

隻憑著對村裡那些人的認知,稍微一腦補都能腦補出這些東西來。

清平說:“我得考出去,再在家裡呆著,我得瘋了。”

英子在裡麵說呢:“人家忍冬在我們麵前誇她們家燕兒呢,說那同學有多有錢,送她們家燕兒香水,好幾百一瓶……”

清平就在外麵對清寧吐槽:就是咱們玩的那種。剩下一個底子了,高潔扔給燕兒了。

哪裡來的好幾百?

英子的聲音從裡麵傳來:“說她那同學家住的是彆墅,兩層樓,樓梯還在裡麵,可大了,還送了她衣服……”

清平撇嘴,“那彆墅是租二舅家的。衣服是上體育課的時候被釘子給掛破了屁股的位置,高潔沒法穿了……”

清寧:燕兒這張嘴夠厲害的啊。事兒到她嘴裡怎麼全不一樣了。

英子就說:“……本來想頂幾句的,想想咱家的孩子是親生的,人家的孩子是抱養的。越是抱養的孩子,人家越得在外麵誇,告訴人家咱這孩子沒白養。又想著那孩子才多大,不說的能耐了,以她爸她媽的脾氣估計學是上不成了……”

清平的氣就卸了。

是啊!不就是個初中嗎?等到高中了等到大學了,我離的遠遠的,不跟這些人事都有牽扯了還不行嗎?

自己真要是鬨騰,可真就把燕兒的翅膀折斷了。

清寧就說她:“你也彆太慫了。有些人為惡,傷害了彆人還不自知,甚至還有些洋洋得意,像是找到了平衡。對這樣的人,壓根就不用客氣。”

清平嘴角動了動:可明知道如此,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出報複的事的。下不了這個手!

等回去了,老二就說清平:“好人善人沒啥錯。但好人善人不意味著的被欺負。彆管是誰,你隻管打。打出好歹來,有爸給你撐著呢。”

然後沒兩天,清平就聽到邊上燕兒繪聲繪色的跟高潔說:什麼林書|記?去我們村上打聽打聽去,誰不知道她就是個喂豬的出身。當了書|記又怎麼了?還不是洗不去一身的豬屎味……

高潔愛打聽清寧的情況,燕兒會察言觀色,她看出來了,高潔喜歡聽的是什麼。

她心裡也不舒服。高潔連清寧都瞧不上,能瞧得上自己?

但上學用的本子筆,都是高潔扔給她的,她得跟高潔的關係好……

正說著呢?

隻覺得耳邊風聲刮過,還沒反應過來,哐當一聲,文具盒砸到她腦袋上了。

如今都是鐵文具盒,裡麵裝著能用的不能用的筆一大堆。沉甸甸的。

文具盒從燕兒的腦袋上砸過去,反彈起來撞到牆上,一下子砸到沒反應過來的高潔的手上,她頓時尖叫一聲,手揚起來,那邊文具盒落地,各種的文具散落一地。

教室裡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清平跟小老虎似的,一把扒拉開高潔,仗著身高身形的優勢拎著燕兒就提起來了,上手就是巴掌:“我不跟你計較你還沒完了!說誰一身洗不乾淨的豬屎味兒呢?說誰呢?走走走!咱找老師去,找校長去,這事咱沒完。”

清平常乾活,但燕兒也不弱,卻也知道理虧,這事鬨開了她就真不能上學了。

不敢還手,死拽著不窗戶就是不撒手。

清平就說:“沒見過你這種白眼狼。來上學還是我小姨幫你轉學的,轉頭你就為了取悅彆人罵我小姨。怎麼有你這種叫人惡心的東西呢?”

有那跟清平是一個村的,就跟同學說:“我以前說的你們還不信。劉燕兒就是抱養的,家裡沒人要,她爸媽還不待見她。穿的都是金清平以前的舊衣服,我以前見金清平穿過。如今還說人家的壞話。我跟金清平也不熟,她那人不愛說話,但是從來不說彆人的壞話。老實人都氣急了,就知道劉燕兒說的有多過分。”

高潔一看桌子啥的都撞倒了兩人還拉扯呢,她就做好人:“行了,都是同學……”

“少當好人。”清平直接給懟過去,“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當誰不知道呢。一邊去!”

高潔被唬了一跳,沒見過這麼嚇人的表情。

鈴聲響了,該上課了。

老師進來了,可清平就是不撒手。

數學老師就扶了扶眼鏡,嚴肅的說清平:“不許這麼對待同學。快撒手!”一個瘦弱的哭的快斷氣了,一個母夜叉似的梗著脖子。

彆管誰對誰錯,總得先撒手吧!

“不!”清平看著挺好脾氣的,但骨子裡卻是個犟種。那犟脾氣上來了,誰都攏不住。心裡害怕,眼淚就眼眶裡打轉,就是不掉下來,“不!”她重複強調她的態度,“我要找校長給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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