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9.重歸來路(17)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6748 字 2個月前

林雨桐就嗤笑:“賈家的老鼠都是有主子的。老太太養的老鼠,比彆人尊貴,等閒也不敢傷了。”

餘梁對此都不想發表看法了:“要不,咱兩家想辦法吃下。”

那些莊子,怎麼著也得值個八|九萬兩。餘梁那邊隻能拿出兩萬,買下來也是放在邵華的名下。而四爺這邊呢,更不會放在自己的名下。他還是賈家的族人呢。因此,就隻說都放在林雨桐的名下。把餘梁要的兩萬兩的地除開,剩下的四爺和林雨桐都要了。這事得辦的低調不能叫人知道,還真得餘梁親自跑一趟。

林雨桐又叫人把客院收拾出來,接了邵華和孩子過來。家裡男人不在,林雨桐不放心她一個人帶著孩子。

餘梁當然也不放心家裡,去的快回來的更快。

沒占賈家的便宜,按照如今的市價,給了八萬六千兩。

賈璉自己都愣了一下:“這麼多?”

“多什麼啊?”餘梁就道:“如今這賣地,當真不劃算。這要是來年春上,彆管好壞,撒下一千兩的種子下去,這地平白多賣一萬多兩銀子是輕鬆的事。”

“這就行了。”賈璉喜的什麼似的,“這不是家裡急用嘛。”

說著,從裡麵抽出一千兩硬塞給餘梁,低聲道:“你二嫂子那裡……”

明白,這是給自己的封口費?

餘梁就歎氣:“行!我不說出去就是了。”他壓根就不想人知道這事裡有他什麼事,所以答應的特彆利索。不用問都知道,自己去忙了,賈璉也忙著假裝去南邊了,其實不知道在哪裡快活了這麼些天。想了想又問賈璉:“萬一漏了陷,你得叫我兜底彆說漏了吧。”

“七萬六千兩。”賈璉覺得餘梁上道,他也正想昧下一些呢。就道:“好兄弟,你是知道你那二嫂子的厲害的,這男人在外麵應酬,沒銀子傍身真不行。”

行吧!這一千兩屬於不收不行的,收了賈璉就安心了。

他再一次刷新了對這些膏粱子弟的認知,沒有這麼為了瞞著媳婦把家裡的銀子往彆人兜裡塞的。

想想自己家裡為籌那兩萬兩買莊子的錢,已經掏空了。這年節又到了,還真就差錢。他收了,卻說賈璉:“隻這一次,下回這事,可彆再找我了。”

那是那是!肯定肯定!應的特彆好。

王熙鳳不防備竟然拿回來七萬六千兩,心道這有零有整的,怕是把幾千兩都扣了。她順手就把一萬六千兩從裡麵抽出來往自己的懷裡劃拉:“可行?”

賈璉就笑:“難不成我不知道跟自家的媳婦親,平白的去告發你?”

“那這辦事人的嘴?”王熙鳳點了點賈璉的嘴唇:“誰去替我封了?”

賈璉伸手從一萬六千兩裡抽了一千兩出來:“使喚人可沒有白使喚的。”說著,蹭一下就把這一千兩銀票給塞懷裡了,人也從榻上跳下去就往外走:“隻管安心,剩下的事我去辦便是了。”

“無良鬼!”王熙鳳哼了一聲,叫平兒收了一萬五千兩,這才把剩下的六萬兩給王夫人送去了。還跟王夫人歎氣:“要是等開春,怎麼的也能賣給八萬兩的。如今咱們催的急,也就顧不得了。”

王夫人把銀票接了:“你去忙吧。多早晚給甄家送禮去,你提前告訴我一聲,也好安排人。”

誰知道王熙鳳跟賈璉還真是兩口子,這往南邊去了。賈璉必須得去不算,王熙鳳還專門上了餘家的門,請餘梁陪著賈璉走一趟,“這事要緊的很!我們那位爺你們也是知道的,那是油鍋裡的銀子都敢撈出來花的。雖然這五萬兩對家裡來說不算什麼,可要是真叫他挪出去用了,沒的壞了太太的事。所以,不論如何都得送到甄家手裡。”

王熙鳳真不知道這中間賣祖產的是餘梁,要不然萬萬說不出‘這五萬兩不算什麼’的話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知道為了籌措著五萬兩,賈家付出了什麼。餘梁也就答應了,保準一準送到甄家人手裡。

林雨桐這才恍然,原來甄家收著賈家的五萬兩銀子是這麼來的。用人的時候送的禮,轉臉不用人了,就給翻臉了。

把人送走了,邵華還說:“死要麵子活受罪。”

是!為了麵上的光鮮亮麗,這當家人背地裡是沒少籌謀算計的。

林雨桐要喬遷新居,餘梁也不在。他們十一月下旬出發,給甄家送年禮去了。足足拉了三船的東西,紮眼的很。

而十一月二十九,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這日子喬遷,在新宅子那邊擺起了宴席。因著四爺如今在太上皇跟前行走。好家夥,老牌勳貴們基本都上門了。不是要緊的人,哪怕都隻是家裡的小輩也是夠給臉的。又有像是皇後的娘家承恩侯府,人家也正兒八經的登門了。

王熙鳳尤氏是先來的,幫著林雨桐在後麵料理。見這客人的派頭,忙打發人回去了,然後賈母王夫人邢夫人又都到了。

像是北靜王南安王西寧王府這些人家,人沒到,倒是禮到了,還都不薄。

一整天的喧鬨下來,外院一間院子的屋子連同院子都被賀禮給占滿了。

光是禮簿,就厚厚的三本。

四爺又叫人謄抄了一份,然後找了個機會給忠順王送過去了。什麼都不用說,這裡麵什麼都有。能送禮來的,八成政治傾向都有點問題。

這東西擺在正隆帝的禦案上,那真是越看越頭疼:“真要硬來,是要出亂子的。沒關係,朕有的是時間……”

臘月初一的晚上,正隆帝臨幸了賈元春。

也是這個晚上,不過已經過了子時,應該算是初二了,寧國府的秦可卿吊死在了天香樓。

林雨桐和四爺正睡著呢,就聽到外麵有敲門的動靜,是丫頭的聲音:“夫人,東府裡來人了,來報喪的,說是小蓉奶奶,歿了。”

得!又不得清閒了。

秦可卿算起來是小了一輩的人。作為長輩,頂多穿件素服,過去上一炷香。然後縫七的時候,再過去燒一炷就算行了。

四爺和林雨桐就是這麼打算的。四爺露了一麵,因著要進宮的,所以也沒多留,也不敢有人留。因著四爺不在,林雨桐難免就得周到一些。

畢竟,四爺考中了狀元,這跟當時賈敬的提攜是分不開的。如今人家府裡有事了,麵上是不能馬虎的。

她就直接去了後宅,前麵男人商量棺槨的事。而後院的女人,原是要商量著穿戴的事的,再如何,親近的女性親眷總得瞧瞧這拾掇之後是個什麼樣的吧,該給陪葬什麼東西,這都該是有數的。

林雨桐到的時候王熙鳳被尤氏攔在外頭,“……她那麼個體麵人,你就叫她體體麵麵的走吧……”

死拽著都不撒手!是說死的模樣不好看。

王熙鳳冷笑一聲,猛的推了尤氏一把,把尤氏慣在地上,就罵道:“誰知道你們乾的都是些什麼勾當。”

尤氏先是掙紮了兩下,聽了這話,就果斷的眼睛一閉,朝後倒去。這活人總比死人要緊,都圍著尤氏轉呢。王熙鳳哪裡不知道秦可卿身上有貓膩的事,如今既然被攔了,這就得用大被子蓋著,把醜給遮起來。兀自對著屋子的方向抹了一把淚,瞧見林雨桐朝這邊走來,她倒是先迎過來,拉著林雨桐就往外走:“你年紀輕,怎麼也過來瞧這個。她最是自愛的人,如今病的隻剩下一把骨頭,我看了都覺得心酸的不行。你就算了,彆瞧了,上柱香,她知道你的好就罷了。你先回去,歇著去吧。等那上門哭喪的人來了,少不得還得咱們這些本家的奶奶陪著。你又是誥命,原比我都體麵些的。”連說帶哄的,把林雨桐給搓出來了。要不是她耳朵尖眼睛明,站在拐角處聽了半晌,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碼子事。

既然人家想瞞著,那林雨桐就不往上湊了。從這邊出來,就直接回家了。還能補個覺。

而四爺那邊,日子就有些不大好過了。

下了早朝,正隆帝求見太上皇。太上皇呢,正把四爺叫到身邊,叫四爺擬旨呢。這不是快過年了嗎?過年了,給一些勳貴老臣,該賞些什麼,都得賞下去。尤其是不在京城的,如今緊趕慢趕的送,時間隻要能來得及就算是不錯了。

太上皇手大,要賞什麼隻管叫內務府去辦。可這皇上年前也要賞人。那些人就是劈成八瓣,這也不能說是都給辦的儘善儘美。彆小瞧這小事,這小事的不滿積攢的多了,那就是天大的事。

太上皇也愁呢,說今年賞什麼啊?

四爺就給出謀劃策,像是不在京城的,您或是賞個扇子,或是過年給賜個‘福’字,都是成的。在京城的,人家祭祖的時候,賞些祭拜的東西,年夜的時候,賞一碗禦膳。

太上皇就拍手,說這個主意好。

惠而不費,還顯得親近。

但這名單,還有要給臣下說的話,也得他說,四爺擬旨不是?

這邊正說著呢,然後正隆帝求見了。太上皇臉上的笑意當時就沒了,坐回去叫人進來,四爺給正隆帝見禮之後,自然就要告退。而正隆帝這個時候卻攔了,直接問說:“聽說賈家有了喪事了?”

這就是要把秦可卿的事挑到太上皇這裡。

四爺隻做不知道秦可卿的身份:“是一個小輩的女眷,哪裡敢叫聖上動問。”

正隆帝也笑:“你年紀輕,不知道也是有的。”他就朝太上皇邊上走去,然後挨著太上皇坐了:“您還記得熙平十八年下江南的事嗎?”

太上皇就道:“朕還沒老糊塗,這才多少年的事,怎麼會不記得了?”

“是!沒多少年,十八年了而已。”正隆帝就道:“當年,兒子和大哥陪著父皇南下,就住在甄家。”

太上皇恍惚了一下:“是!這都十八年了。”悵然了一瞬,繼而又不解:“這跟賈家的喪事有什麼關係?”

“您彆急啊!”正隆帝捧茶遞過去:“那年,住在甄家。甄家給兒子和大哥都準備了幾個伺候的人。兒子當時年紀小,也沒理會。也以為大哥跟兒子一樣,卻不想,大哥臨幸了甄家準備下的伺候的婢女,這婢女還懷了胎,生下個女兒。”

這樣的事甄家早該報上來的,為什麼不報呢?又不是什麼大事?!

正隆帝就歎氣:“父皇怕是忘了,那個時候正是甄太妃入宮的前後。而大哥……又剛被父皇斥責,令其閉門思過。”

老子訓兒子,誰還記得哪年哪天訓了。

可這皇上訓太子,隻怕是有記錄的。這事上皇上不會說謊,他說有,那必然是有了。

訓斥來訓斥去的,不外乎那些話,有說驕奢淫逸的,又說耽於美色的,大概就這樣吧。那要是說了這樣的話,甄家再把這懷孕的婢女報上來,那不是害太子嗎?自然,這事就這麼被隱下來了。再說,又是個女兒,隻要安排的好,不需要節外生枝。

想明白了這一點,太上皇‘嗯’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正隆帝這才道:“熙平二十一年,父皇再次下江南。兒子沒有隨侍,隻有大哥伴駕左右。那一年,工部從江南抽調了一批人,這裡麵有個營繕郎秦業,也來了京城。兩口兒膝下隻有一女,後又添一兒子,女兒及笄,便許配給寧國府賈敬嫡孫,婚後三年無出,昨兒晚上去了……”

平鋪直敘的話,太上皇卻把裡麵的意思全都聽懂了。

賈家知道那是皇家女,所以娶進門以後便是宗婦。可這突然沒了,是因為老大去了,覺得那孩子成了絆腳的了?

“怎麼去的?”他到底是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自縊!”正隆帝瞧見太上皇的眼神變的不善,趕緊道:“賈家對這孩子……不說有多好……但要說到叫這孩子死的膽子,該是沒有的。死是她自己選的……為的什麼,父皇不明白嗎?”

太上皇不糊塗,很快便從之前的話裡找出了症結,那便是熙平二十一年,老大又伴駕下了一次江南。之後,秦業出現在了京城,還有這麼一個女娃。其實,秦業出現在京城跟老大伴駕指間該是沒有聯係才是。可老四如今這麼說,那必然還是有些關聯的……這麼一想,他就恍然,第一次能留下滄海遺珠,那第二次難道不會又留下種?那時間算,這要是女娃,早跟著頭一個似的嫁到好人家去了,可如今一點消息都沒有,這頭一個女娃又選擇死。那就是說,老四懷疑……懷疑老大留了個已經成年的兒子在外頭?

這才是真真的禍根!

他這是告訴自己,那些勳貴,未必就信的過。這些人投奔的不是自己這個太上皇,而是可能遺落在野的那個孩子。要是為了天下承平,可不能給這些老臣這個念想!

太上皇的臉上青白交加,那邊正隆帝起身,悄悄的退出去了。

良久,太上皇才回過神來,看還守在一邊的四爺:“……在你看來,賈家如何?”

“不想丟了祖上留下來的潑天富貴,偏沒有與野心匹配能耐和膽量。”四爺說著就看太上皇:“就算是有忠心,那又能如何呢?於家尚且無益,於國又能如何呢?”

言下之意:您留這群廢物,又能怎麼樣呢?他們不添亂就不錯了,還能指望什麼?

這話何其大膽?

太上皇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莫測:“那是你的家族!”

四爺坦然的抬頭,一句辯解的都沒有。

太上皇怔了一下,良久之後才長長的歎了一聲氣:“是朕糊塗了!於家無益,你都能舍。於國無益,朕卻有什麼不能舍的?”說著話,他的手都不由的抖了起來。

四爺明白,說出這話,太上皇便是要砍下自己的臂膀了。

這種疼痛,誰人能懂?

四爺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他過去,攙扶他,然後攥著他發抖的手,輕輕的揉了起來。

太上皇僵硬了一瞬,眼圈卻突然紅了:“……朕還以為是朕的二皇子回來了……”

二皇子沒有成年就夭折了,四爺低著頭,眼圈也紅了。

他想,那沒成年的二皇子隻怕就是‘自己’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