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偷偷吃肉(1 / 2)

劉氏被驅逐出後宅還不是結束。

如今太子府邸和家財被抄沒, 隻剩下這個供人居住的小宅子。這麼多嬌生慣養的女眷,奴仆一堆。以如今的蕭家是根本維持不下去的。想要維持體麵,就必須將不必要的人全清理出去。

之所以先動民間納入府的四個妾, 自然是這幾人最好處理。至少在梁氏的心中,這幾人是最好處理的。

後頭跟著她從涼州府來的三個,柳氏便不多說, 父親鴻臚寺卿。說起來身份也不差她梁氏什麼。梁國公府確實如林氏所言, 空有爵位,內裡早就空空。真論起來, 確實不如一個正四品官有實權。楊氏也不必說, 禮部侍郎的庶次女, 禮部侍郎乃從二品。楊氏雖是庶女,但這個身份也足夠叫梁氏不敢動她。最後一個梅氏, 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嫡女。

這三個妾,是她還未入府前就被安排進太子府的。出身不論,資曆都比她老。

側妃林氏就更不必說了,林氏無論是出身,還是家世都在她之上。若非當初聖上欽點她為太子妃, 她根本不可能壓在林氏頭上。

柿子挑軟的捏, 趕人自然挑好欺辱的來。

四個人裡如今剩下的兩個人, 一個溫氏一個王姝。相較於涼州府邸來的三位, 自然是好拿捏的。但梁氏暫時不動她們。如今的太子府遭此重創,遊龍入淺灘, 已經得罪了兩家人, 就不能將另外兩家都得罪光。梁氏把目標投向了京都送來的四個美人。

其實她比旁人都清楚,這四個美人打著為主子爺綿延子嗣的名號送進來。真正的目的不一定如此。

主子爺不討聖上的歡心,甚至因為生母強勢而被遷怒和深深地厭惡。聖上巴不得他鬱鬱而終, 哪裡會有那等好心專門關心主子爺膝下無子?

人送進來,不過是監視罷了。

監視他是否真的瘋傻,探聽他是否陽奉陰違,私下裡與韓氏黨羽勾結。

當今聖上最是疑心病重,哪怕主子爺退出了京城的權利中心,他依舊不會放心。因為他太清楚,太子的才能勝過他遠矣。京城那些老臣擁護太子的心比擁護他更甚。就等著他退位,讓太子取而代之。他當然不會退位,這座下龍椅誰也不能搶走。

梁氏明白當今聖上的用意,還是將美人兒送進了臨安縣的蕭府後宅。梁氏的想法也簡單,她的品貌性情不得太子歡心。太子離府寧願帶走林氏也不多遷就她,可見一斑。

既然如此,那人不仁,她便不義,她便也不必維護太子府的體麵。聖上想要什麼她便給什麼,也好叫聖上知曉她這個兒媳婦是個好的,心是向著正統的。將來清算太子府舊事時,可以對她網開一麵。雖說皇家姻緣沒法和離,但皇子妃卻是可以喪夫的。

梁氏打著這個算盤,對京城送來的四個美人自然是諸多寬容。

不過這基於太子還有被監視的價值。如今太子府的東西都被抄沒完了,剩了一堆光吃飯不乾活的鶯鶯燕燕,這幾個美人兒的價值便也大打折扣了。

既如此,梁氏自然就不必太客氣。雖不至於像對鄭氏劉氏那般狠辣,但也鈍刀子磨人,膈應的很。

梁氏做事向來如此,很是會抓人心的弱點。

她乾的第一樁事兒,便是發賣了幾人身邊伺候的丫頭,降低了配置。原先一人可以有六個伺候的,如今隻能留一個。月例也銷了一半,吃穿用度全都縮水。不僅衣裳不給做了,首飾也沒有了。每日的飯菜少了兩個菜,瓜果點心也沒有了。

這下人一少,院子不就空出來了?往後遇上什麼事也不至於場地窘迫。

這些安排每件事都有理有據,且也十分符合如今蕭家的現狀,任誰都挑不出理兒來。

但在後院的這些女子,除了王姝過得糙習慣了,無論哪一個都適應不了。再來,好些人是身無長物的,有嫁妝被抄沒的,沒嫁妝的,都是靠著月例過日子。梁氏這一出手就掐住了過慣了奢侈日子的姬妾們的喉嚨管子,她們哪裡能受得住這份窮苦?

可有怨言也無處發,因為主子爺人在寺廟,無人能為她們做主。

王姝冷眼看著,這段時日倒是沒有故意招惹麻煩。趁著梁氏的人發賣下人,叫在外的錢師傅將芍藥鈴蘭等幾個丫頭的身契都買到了手上。

往日她們雖說跟著王姝,身契卻在蕭家。如今算徹底是王姝的人。

王姝留了個能乾體力活的喜鵲在身邊,將芍藥鈴蘭等五個丫頭送去了北郊的宅子。

正好那邊王玄之一人她不是很放心,把幾個姑娘送過去照顧他起居。順便再替王姝管著北郊山腳下試驗田的事兒。

芍藥鈴蘭跟著王姝不短的時日,也算慢慢顯露出了特性。兩人都是讀過書識字之人,芍藥的性子天真機靈,有眼力勁,會來事兒。口舌伶俐,是懂得跟人交流協商的。鈴蘭話少,性子沉穩細心,觀察入微。雖說不大開口,但其實心裡門清,還懂得看賬打算盤。

之前王姝在王家整理賬簿資料時,鈴蘭就幫著做了不少事兒。

兩個丫頭練一練,也都是能獨當一麵的。王姝自然給她們機會多曆練,培養起自己的人手。

梁氏清理了一批人,後宅確實清淨了許多。至少咋咋呼呼的溫氏老實了,她顯然沒想到真正的豪門貴婦人下手要見血,跟她家後宅她爹的那群女人的爭鬥不是一個檔次的。

她有些被嚇到,這段時日都十分安靜。

王姝跟她住一個院子,離得近。她安靜了,北苑就消停了。

至於後搬進來的柳氏,這位根本不屑搭理兩人。所有人的配置被消減了。柳氏、楊氏、梅氏這幾人卻沒受影響。她們的奴婢一個也沒被發賣。

理由也很簡單粗暴,隻因這些奴婢的身契是她們自個兒的,不是蕭家的。

“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溫氏如今不知是覺出王姝的好,還是覺得她倆同病相憐。有事沒事,總愛來王姝的屋子感慨,“主子爺整日裡禮佛,不近女色。主母又是個心狠手辣,不講仁義的。你我在這後宅連多吃一個菜都不行,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王姝這段時間看似安靜,其實一直沒閒著。北苑就是這點方便,靠小門近。想出去,隻要打點了看守小門的婆子。她偷摸的出去個半天幾個時辰,並不會被發現。

試驗田那邊第一次套袋結束了,如今是人工授粉的關鍵時期。

就算是天塌下來,五道雷轟在她的頭頂,王姝也要去試驗田那邊親自示範的。雖說沒辦法從早待到晚,但待個半天三個時辰的,在天黑之前趕回去就能瞞天過海。

左右後宅人少,梁氏忙著整頓後宅和給彆人教訓,尤其是林氏,沒人整天盯著王姝。

話說完了,見久久不得回應。抬頭看了眼對麵奮筆疾書的王姝,溫氏不由皺起眉頭:“你在寫什麼?跟你說話呢,你也不搭理。”

王姝正在寫實驗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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