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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魏女士的精神狀態你格外關注一下, 我調整了她的用藥,這兩天每天的體征數據都記詳細點,哦, 對了,如果她不想聯係家人的話, 讓她聯係上次來照顧她的小姑娘,還是有個人在身邊看著她比較好。”
“好的,葉醫生。”喬娜利索地記下, 抬頭答道。
翌日
涼風徐徐, 老天爺很給麵子,一連幾天高溫後下了場夏雨,今兒個太陽將露未露, 天氣涼爽中帶著股濕意,這讓熬了好幾天高溫的上海市民都露出了笑臉。
濟合和聖瑪麗的救護車一早就被派遣開往普濟醫院。
早起來出攤的小販們看著一排排畫著紅色十字架寫著英文、法文字母的車呼嘯而過, 都覺得是個極為新鮮的事, 都三五成群地討論起來。
而普濟醫院更是忙做了一團。
“梁院,濟合的人到了,還有他們的救護車。”有人一溜煙跑進來等在一樓的梁少輝說道。
“行, 知道了。”梁少輝說著, 和身後的兩個白大褂說了兩句,三人快步向醫院門口走去。
“波恩醫生, 葉醫生,歡迎歡迎。”梁少輝剛走了幾步, 就看到一群身材高大的白大褂大門走進來。
這群金發碧眼的洋人醫生們的出現使得普濟醫院大廳有一瞬間的騷亂, 特彆是路過大廳的普通病人們,都十分驚奇地看著一擁而入的洋人白大褂。
“您好,梁院長, 這次的事真是麻煩您了。”
波恩教授、葉醫生和梁少輝寒暄了幾句,兩邊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各自的成員,就立刻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病房和手術室都準備好了,應你們的要求,每個手術室都準備了攝像機,臨時診室這這邊,我先帶你們過去,還有器械之類的,我們再檢查一遍。”
葉一柏點頭,這次“重生計劃”裡,波恩教授起到的是牽頭和推廣的作用,涉及到實際技術,就是葉一柏的事情。
“有合適的病患嗎?羅切斯和夏特的醫生隻在這邊留七天,我們希望能最大效率地利用這七天時間,儘量為更多的患者帶去希望。”
葉一柏很清楚,哪怕到了後世,斷肢再植都是一種價格不低的手術,更何況在這個年代。一種手術技術從發明到普及,需要漫長的時間,而手術費用的降低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而在近幾年,甚至近十幾年,這項手術費用必然是居高不下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是星星之火一點點亮起,要形成燎原之勢是需要時間的。
“有,有兩位病人,都是工業區附近的診所報上來的,他們保存了斷肢留了患者的地址。”
梁少輝也有些無奈,雖說他們前期的宣傳工作已經很到位了,但是很多病人還是心有顧忌,或覺得天上沒有掉下來的餡餅,或還在觀望階段。
但是斷肢再植不比其他手術,它有嚴格的時效性,在當下的保存條件和技術水平下,八小時後的斷肢接上去就希望渺茫了。
“那救護車……”
“小許已經去通知救護車了,西城區離這裡很近,應該很快。”
葉醫生點頭,眾人在梁少輝的帶領下走進了臨時診室,臨時診室很大,看樣子應該是用普濟的會議室改造而成的。
葉一柏和波恩教授再次和梁少輝道了謝,安排著羅切斯和夏特的醫生在臨時診室裡各自就坐。
“大家再檢查一遍器械,大概十五分鐘後會有病人過來,文森醫生,第一個病人由您接診,可以嗎?”
文森醫生在看到《周六郵報》關於斷肢再植的報道後,曾嘗試給他們當地的一位工人進行斷肢再植手術,斷肢是成功接上了,但可惜術後沒能成活,他昨天晚上曾拿這個案例資料和葉一柏探討過,兩人分析總結了斷肢沒有成活的原因,吸取了經驗教訓。
因此文森醫生是這一波前來交流學習的白大褂中少有的有真人斷肢再植手術經驗的醫生,因此葉一柏放心讓他接診第一個病人。
“莫雷爾醫生,你輔助,沒問題嗎?”
莫雷爾聞言眼睛一亮,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臨時診室裡,白大褂們焦急地等待著,而從普濟開出的救護車這時候也到了記錄本上的那個診所。
“前麵轉彎,對,靠邊停,我進去就好。”小許轉頭對聖瑪麗醫院的救護車司機說道。
沒錯,小許,就是當初葉一柏第一次幫周大頭插胃管時的那位氣勢驚人的小護士,經曆過嗬斥黑製服,跟過大型手術後,小許護士儼然成了普濟護士中心的有名人物,這不,這次配合“重生計劃”的醫護人員名單裡,也有她。
小許對於自己將法文認錯成英文上了一輛講法語的司機的車這一事實感到十分難過,但是沒辦法,自己選的,而且急救的事情,時間就是生命,車子已經開出她再回去選其他車,也不現實。
於是兩個人一個說著並不順暢的華國語,一個邊努力聽邊畫畫,許是世界上真的有念力這種東西,在兩人一定要儘快聽懂對方話的強大信念下,兩人居然交流得還算順暢。
救護車在一家小診所的門旁停下,小許護士快速下車。
診所的門半掩著,她快步上前,“你好,楊醫生嗎?我是普濟外科的,來接病人。”
小護士清脆的聲音在狹小的診所裡回響。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醫生抬起頭來,他看到小許,長長出了一口氣,他轉頭看向不遠處坐在角落凳子裡的一男一女,用一種小許沒有聽過的方言對那一男一女說了兩句話。
那好似是夫妻倆的一男一女立刻站了起來,神情激動地向小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