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好,沈顧問您客氣,我這職位也就是去打發打發時間,這不一柏和澤弼嫌我在家無聊,就讓我出去上上班,不給您添麻煩已經很好了。”張素娥笑道。
“哪能啊,有葉太太在,我們外事處的人上班也能更安心些,這葉醫生和裴處不得多對我們上點心啊,有個小病小痛,還有治安問題,這都得開後門吧。”沈同方道。
隨即眾人一陣哄笑聲,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整個世界範圍內,醫療資源都是稀缺的,跟一個好的醫生交好,就是給自己的健康買一個保險,更彆說這位葉太太身邊還跟著一個裴澤弼,這位可是真真正正的實權人物,雖說他們也疑惑這位裴大處長怎麼會願意給一個醫生的母親這麼大的臉麵,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借這位葉太太向裴澤弼示好。
這種寒暄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九點鐘的時候,表彰大會準時開始。
幾位穿著長袍和中山裝的人聯袂走出,走到前麵的主席台上。
“諸位,諸位,今天很高興大家齊聚一堂,在過去的一年了,在場的大家都為這個城市做出了重大的貢獻,我代表行政廳向諸位表示感謝……”
裴澤弼和葉一柏坐在下首,葉一柏聽著上麵冗長的演講,葉一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沒想到會這麼大場麵,你不是說那個徽章挺不容易拿到的?”
裴澤弼微微側頭,低聲道:“你不會認為這些人都能拿‘城市之友’的徽章吧,這些人應該都是白玉蘭徽章,每年都發,說是貢獻,其實花錢就有,沒什麼含金量,不過人人都有的東西,如果你沒有就會格外顯眼起來,所以這也算是行政廳的一大收入來源。”
兩人說話間,表彰大會的已經進行到頒發白玉蘭徽章的階段,一個個商人意氣風發地上去從行政廳秘書長手裡接過徽章,裴澤弼偶爾會在他耳邊介紹上去的某某人,在上海的地位,實際身家,還有一些強撐麵子硬著頭皮做貢獻來拿這白玉蘭徽章的,葉一柏聽在耳朵裡不由暗暗心驚,裴澤弼居然對上海灘裡這些叫得上名字的生意人都了解得這麼清楚。
“下麵,最後一個徽章,城市之友徽章……”
台上的人話音一落,會場裡立刻響起了一陣騷動,原本站在最後的手拿照相機的媒體人員好似得到了什麼信號一般,爭先恐後地往前湧。
“居然真的有‘城市之友’的徽章要頒發,得到消息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
“這可是第一等徽章了,都是非大貢獻不可得,最近上海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你看到前麵第一排坐著的人不?那個能把斷手接起來的醫生,上個月,整個紅十字會醫院都被封起來了。”
“難道真的是鼠疫。”
說話的記者倒吸一口涼氣,上個月的事波及的範圍這麼廣,官方再捂口,瞞得住普通老百姓,卻瞞不住這些和消息打交道的記者和飯店大廳裡這些富商權貴。
“你說呢,不是鼠疫的話,這城市之友的徽章是這麼好拿的?”
台上那位秘書長的講話還在繼續:
“上個月,在紅十字會醫院,葉醫生阻止了一場傳染病的蔓延,國之大醫,為國為民,傳染病好似一場戰爭,一旦開火,整個城市甚至整個國家都會卷入戰場,而葉醫生憑借著自己的專業素養,為上海將這次災難的苗頭掐滅在萌芽中。”
他緩緩站起身來,雙手從禮儀小姐的手中接過一枚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古銅色徽章。
“葉醫生,請上前來。”
葉一柏從座位上站起,在會場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來到主席台上,而那位秘書長也從座位上起來,拿著徽章走到葉一柏跟前。
“葉醫生,國之大醫,為國為民,這個徽章是用我們華國第一家自己的煉鋼廠產出的第一塊鋼塊製成的,上麵的圖案是上海的外灘,是用我們自己的機器軋出來的,您不要嫌棄啊。”秘書長將手裡的銀色徽章遞給葉一柏。
葉一柏連忙鄭重接過,銀色的徽章,上麵的圖案不甚清晰,甚至連徽章邊緣的厚薄都並不一致,單論形象,比起剛剛頒發的用玉石做的白玉蘭徽章簡直是天上地下。
但是現場無論是葉一柏還是其他眾人的目光卻都集中在這一個可以稱得上簡陋的徽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