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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一點,老年人骨頭脆,彆拍那麼重。”葉一柏上前,將摸了摸茶幾上的茶杯壁,目光掃過茶杯旁那現言的勃朗寧槍,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他轉頭對一旁的傭人道:“水涼了,去倒杯溫水。”
傭人聞言,下意識地去看鄒老爺子,他可是記得舅老爺從昨天開始就信誓旦旦地要給這個……男……狐狸精一個下馬威的,但是,傭人偷偷瞥了葉一柏一眼,溫和正派,男狐狸精長這個樣子?
“好,我馬上去。”男傭人還沒有從老爺子口中得到是不是要聽從這個眼前年輕人話的回應,那位向來以老爺子馬首是瞻的瞿先生就已經快走兩步拿起杯子往廚房方向去了。
傭人:……
瞿明誌倒了一杯溫水過來,老爺子咳了半天,喝了一杯水,終於把咳嗽慢慢止住了,他長長吐了兩口氣,腦子也慢慢清晰起來。
裴澤弼這小子今天可是說了要帶他的對象來給他看的,但是現在和裴澤弼一起出現在這裡的卻是葉醫生。
想起當時葉一柏在醫院裡對他說的話,老爺子恨不得狠狠敲敲自己的腦子,他怎麼就沒想到呢,兩個人關係這麼好,對象又都是男性,這不是明擺著是一對嘛。
是葉醫生啊。
鄒晟銘有些複雜地看了葉一柏一眼,昨天晚上連夜想得恩威並施的腹稿都用不上了,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是葉醫生這樣的人,那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小手段就不用再拿上來了,用簡單的外力恐怕不能將裴澤弼和葉一柏分開,老爺子有些失落,但同時也有一絲絲慶幸,是葉醫生的話,這小子倒是真的找到了一個可以並肩一起走的人。
“葉醫生,坐吧。我現在是不是該換個稱呼?”鄒晟銘道。
裴澤弼這時候也走回了葉一柏身邊,和葉一柏一起在沙發上坐下,“您叫我什麼都可以。”葉一柏也有些窘迫,鄒老爺子說要換個稱呼,那他是不是也不好再稱呼鄒老先生,那應該怎麼叫,跟著裴澤弼叫舅公?
鄒晟銘也看出了葉一柏的窘迫,嚴肅的麵容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目光掃過葉一柏胸前,目光停滯了一下,隨後驚詫道:“這是……城市之友徽章?”
城市之友徽章著實不怎麼起眼,在會場佩戴好合照完後,因為來得匆忙,葉一柏沒有特意將其取下,卻沒想鄒老爺子一眼就認了出來。
“哦對,今天早上頒發的。”葉一柏道。
鄒晟銘看向葉一柏的目光更複雜了,他當然明白城市之友的徽章意味著什麼,非於城市有大貢獻者不可得,這可不是給城市捐一棟樓,造一座橋可以獲得的,這是要實實在在做出不可替代貢獻才能獲得的徽章,上一次獲得這個徽章的人還是在戰亂時勸服兩軍不要拉上海陪葬的孟章,那是他見到也要稱一聲孟公的人物。
他看看葉一柏再看看裴澤弼,忽然覺得他們家臭小子除了家世好一點,論起其他條件來,似乎還不如眼前這位葉醫生。
“一柏啊,你今年幾歲啊?”鄒晟銘問道。
“虛歲的話,過了年就是二十三了。”葉一柏答道。
鄒晟銘麵上的表情更怪異了,二十三啊,他家臭小子過了年就得三十了吧,二十三歲的世界級大醫生,還有城市之友徽章,這可都是憑自己能力實打實掙來的,而裴澤弼呢,雖有著不錯的頭銜,手裡也有幾分權力,但你不得不承認,如果他不姓裴,想要在這個年紀獲得這樣的成就……幾乎不可能。
這兩相對比,咋覺得是自己家臭小子耽誤了人家啊。
鄒晟銘想到這裡,身上的氣勢也卸了大半,他有些遲疑地開口道:“一柏啊,你和澤弼的事,你家裡知道不?”
葉一柏聞言,也不隱瞞,輕輕搖了搖頭,“我和裴澤弼一致認為先要獲取您的認可。”
說得倒好聽,鄒晟銘也是老狐狸,這一聽哪能不明白葉一柏話裡的意思,意思就是這倆孩子的萬裡長征隻走出了第一步,後頭有的苦頭吃咯。
“行了,一柏啊,我的想法前兒個在醫院的時候我也跟你說過,現在不是好時候,而裴家人向來不是偏安一隅的性格,一柏啊,老頭子隻讓你答應我一件事。”鄒老爺子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葉一柏,銳利的眼神幾乎要化成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