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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張組長麵上笑嗬嗬的, 但嘴上卻是一口也不肯放鬆,著實一個笑麵虎。
“張組長,既然是趙科的意思, 那讓我們和趙科談談沒事吧,大家都是為了公事,這不都有商量的餘地嘛。”張素娥生怕許組長開開讓她去找裴澤弼,就搶先開口道。
警事局的張組長這才看到了許組長身後的中年女子,看向許組長的神情就變得微妙起來,“呦, 不愧是外事處的, 這出門還帶秘書的, 不過許組長,你找秘書也不招年輕點的。”這話裡的調笑意味絲毫不加掩飾。
張組長的話落, 張素娥立刻感覺到了好幾個打量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還有那低低的帶著不明意味的笑聲。
張素娥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腦海裡出現大大的七個字“上梁不正下梁歪”,裴澤弼手底下都是些什麼人!
周苗吹著口哨從大廳外頭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麵。
那夥子人又在為難人了, 真是閒得慌,周苗搖搖他的大頭,轉身就往自己辦公室走,張組長是偵緝隊的人, 是趙鵬的手下, 他和趙鵬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才不會為了外人得罪那條毒蛇。
周苗拐了個彎,從褲兜裡掏出鑰匙就要開門,這時候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張組長誤會了, 這位是張素娥同誌,是我外事處的正式員工,不是我的秘書,請注意你的言辭。”
外事處的人這次倒是硬氣,早乾嘛去了。
外事處這撥人,周苗也是認識的,專門給在華國管轄區內的洋人擦屁股,啥大局觀之類的底下的小警員可不理解,因此沒少在後麵說這撥人閒話。因著工作上要求著警事局,所以這位許組長對警事局的人向來客氣,像今天這樣疾言厲色的可極為少見。
周苗饒有趣味地向那個方向看去,然後他腳下一滑,頭差點直接撞到辦公室的門上。
完了,夭壽了,這老人家怎麼來警事局了!哎呦,不對,剛剛張猛那個白癡是在調笑那位吧,周大頭實在不敢用“調戲”這兩個字。
調戲裴處的丈母娘……
“注意我的言辭?行行行,我注意,我注意,咱這位女士不是你秘書,不是秘書~”張猛人如其名,是真正的勇士,這話裡的調笑意味,明顯更濃了。
他身旁的警員正要捧場地發出哄笑聲來,這時候,一串黃色的鑰匙破空而來,直愣愣地砸到了張猛的頭上。
“誰!誰啊!”張猛捂著頭憤怒地四處張望,他作為趙鵬手下的第一組長,可少有這麼被人打臉的時候。
“是我。”周苗幾乎是一路跑來的,他跑到張素娥身前站定,一看,心裡最後的僥幸也沒了,還真是這位……
周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張素娥,作為裴澤弼的心腹,他自然知道裴大處長近日的煩惱所在,這家上司費儘心思想要討好的丈母娘現在好像氣得很厲害……
“您還記得我不?”周苗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他和張素娥在紅十字會醫院外有過一麵之緣,但他不確定張素娥會不會記得他。
張素娥氣得渾身直打哆嗦,但她愣是咬牙沒有發作,她現在代表的是外事處,而不是她個人,張素娥很珍惜這份工作。
“大頭?”張素娥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扯出一絲笑容來。她不知道周苗的名字,隻記得裴澤弼是這麼叫他的。
“對對對,是我,大頭沒錯。”周苗連連點頭,“您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底下人不懂事您彆放在心上,裴處在辦公室呢,要不我帶您上去坐坐?您這是要提人是吧,隻要程序沒問題,我立馬幫您去辦。”周大頭一邊說著,一邊擦著額頭的汗。
警事大廳裡的眾人被周大頭這一異常的舉動嚇了一跳,周科怎麼會對這個外事處的女人這麼客氣,還去裴處辦公室坐坐?這女人認識裴處,似乎還關係匪淺,不然以周苗的性格絕對不會如此的低姿態。
張猛意識到這一點後,麵色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他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張素娥聞言連連擺手,“您客氣了,我和裴澤弼也沒那麼熟,就不上去坐了,您看看我們要提的那個洋人還有什麼手續沒辦全的,如果都齊全了,能不能讓我們把人領走,我們可跑了好幾趟了。”張素娥十分官方且客氣地說道。
對於張猛的調笑,她不是不生氣,但是張素娥非常明白不管是周大頭還是外事處的同事們,無非是看在裴澤弼的麵上才對她這麼客氣,若是她隻是張素娥,誰會為她出頭?
她這次為了工作借了裴澤弼的勢心裡這關已經很難過去了,其餘的事她可不想再借裴澤弼的勢了。
周大頭被張素娥一口一個您叫得額頭全是汗,哎呦,祖宗,丈母娘,這跟親媽有啥區彆,你上司的親媽對你一口一個您的恭恭敬敬那是什麼感覺,周大頭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哪哪都不痛快極了。
“行,我了解了解情況。”若是在裴處不知道的情況下讓張素娥進了警事局又出去了,那他的下場大概也隻能比張猛這個“勇士”好一點。
周苗客氣地對張素娥等人表示自己馬上走程序,同時往後踹了踹端著搪瓷杯來看好戲的張浩成一腳。
張浩成是在周苗之後認出張素娥的,但他不知道張素娥和裴澤弼的真正關係,隻聽過裴處叫眼前這個女人“阿姨”,阿姨那是啥,那是長輩啊,差遣和偵緝兩科關係可說不上好,他正高高興興地等著看張猛的好戲呢,誰知道被周科狠狠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