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欲望(1 / 2)

每日一嬌[穿書] 晚亭風 17351 字 4個月前

管家待在為首的位置, 身後跟著幾個人,分彆牽了幾匹馬。

看到傅韶轉過身,管家等人停下,幾匹馬也一道跟著停下。

馬鼻子噴著白氣, 安安靜靜地停足在這兒, 倒是沒有什麼焦躁不安的現象。

傅韶放下斧頭,慢慢走了過來,伸手摸向其中一匹。

這幾匹馬其實是傅韶之前想送給嬌嬌的禮物, 作為她清醒以後恢複身體健康的一份驚喜。

特地從山下的某處馬場裡麵運送上來,幾匹馬都經過精挑細選,非常的健康。

其中還有一匹小母馬, 長得很是可愛, 淺棕色,四肢短短的, 身子也比其他的公馬要瘦小一圈。

不知怎麼的,傅韶的目光定格在它的身上,看著它烏溜溜的眼睛,忽而想起嬌嬌的那雙清澈乾淨的明眸,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刺痛。

他伸手去撫摸那匹馬的下巴, 小馬兒似乎不喜歡被他親密接觸,在他手伸過來時,便將頭轉過去。

連脾氣都和嬌嬌一模一樣……

傅韶緊咬著牙關, 說不出一點話。

管家先說:“先生, 這是您要的馬, 我們都準備好了。”

還有馬鞍,也全部裝備上,先展示給他看。

傅韶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又撫摸著其中一匹的鬃毛,來回撫摸。

接著說:“莊園裡還有多少剩下的人?”

知道他指的是被蕭寰宇一共支走了多少人,管家毫無保留地說:“已經走掉三分之一的人了,尤其是安保隊的那些人。”

雖然他對傅韶的忠心程度沒有那麼高,但這之間,管家拿取了不少傅韶的報酬,他認為,拿人多少錢財,就要替人辦理多少事情。便一五一十地將安保隊的那些人的流氓行為全部道出,包括他們趁傅韶不在,將他買給嬌嬌的一些珠寶也一並順走的消息。

傅韶說知道了,他的目光很遠,看向遠空即將下沉的那輪紅日。

這些敢背叛他的人,他當然會一個一個慢慢找回來收拾,不過當務之急並不是對付那些人,而是……

在管家等人的麵前,傅韶忽然踩進馬鐙,翻身一下威風凜凜地騎上其中一匹公馬的背上。

他迎著最後一點霞光的顏色,身體像是包進了一團火裡,勒著韁繩,足下一蹬,裹緊著馬腹便開始往前跑起來。

迎著風,他眸光一冷,對管家說:“把槍拿過來。”

管家聽聞吩咐,趕緊照辦,從一棵大樹的背後又把槍拿了過來。

他騎著馬仍然在跑動的過程,隻是見到管家的這個遞出的動作後,手心一緊,馬蹄兒掀得稍微慢了一些。

傅韶彎腰單手一遞便從管家的手裡將獵-槍拿進手裡,很快子彈上膛,他舉著槍,一邊夾緊馬腹往前奔跑,一邊射向其中的一棵樹。

“砰”的一聲,樹心竟然被準確無誤的射穿,正好在最中心的位置,左邊不多一分,右邊不多一寸。

管家和身邊的幾個人都看得有些驚呆了,傅韶又勒緊韁繩將馬蹄停下。

管家誇道:“先生的騎射很厲害。”

他聽過中國古時候有幾種馬背上的民族,精通騎射,驍勇善戰,感覺傅韶就像是這樣的人,如果能夠活在古代,一定是一員猛將。隻可惜生錯了時代。

隻有被堵住嘴捆住手腳的章安看得冷汗直流,雙腿狂蹬他唔唔直叫,傅韶和蘇枕通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他聽到傅韶和蘇枕說了一些什麼話!

他說要和蘇枕比試,比試打獵的技巧,蘇枕常年在國外走動,曾經受到國外友人的邀請,當然體驗過這種活動。

不止這樣的活動,蘇枕也會騎馬,還玩過射箭、滑雪,體驗過跳傘、滑翔機等運動。

章安也是第一次看到傅韶射擊的時候能夠這麼毫不猶豫,他光是回想起來就感到後怕,何況他眼睛也不眨一下,感覺上就是一個狩獵的老行家。

盯著被射穿的樹猛瞧了一陣子,章安的唔唔聲更大了,他害怕那樹的下場就會是蘇總的下場,雙腿拚命地狂蹬,想要借此機會將腿上捆住的麻繩蹬掉。

但傅韶已經下了馬,見他如此,覺得甚是心煩,又拿起斧頭走到他的身邊。

章安看到以後嚇得立馬噤聲。

但傅韶隻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舉動——拿起一塊點心塞在嘴裡,繼續回到之前砍樹的地點,一點一點往下砍。

在他的命令下,管家帶著幾個人將馬匹又重新帶回莊園內的馬廄裡。

傅韶一點點地砍樹,每砍下一寸,身體都好像進入了一種全新的前所未有的狀態。

終於,夕陽西下的最後時分,樹木被他將要砍倒,隻剩下一厘的距離,他揚起下巴,美到有些張揚的臉孔便出現在章安的視野裡。

他抬手輕輕一碰,樹木傾倒,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就在章安的腳邊頹然傾倒。

呼啦啦落葉紛紛摔落,揚起不少塵土,章安閉著眼睛,鼻子裡還是鑽進了不少飛塵。

他又睜開眼睛,怕到不敢看自己的身體如何了,隻是感覺身上沒有一處有疼痛的地方,他心裡踏實了不少。

仔細一看,果然那棵樹倒下的地方差一點就要砸中了他的身體!

他猛地看向傅韶,冷汗浸透自己的背。

傅韶隻是靜靜地勾唇,對他微笑一下。

那抹笑容就好像是在嘲諷他,看他嚇到如此滑稽的表情都產生出來,傅韶就像在看一個可憐的小醜一樣。

而後,沒有對話,沒有任何一個下文,章安就被傅韶這麼孤零零地扔在偌大的後花園裡。

身前依然擺設著一張桌子。

桌子上麵是少了幾塊的甜點,以及早就涼透,浮滿灰塵的紅茶。

夕陽下沉得很快,不一會兒功夫,天色已經開始漸漸黑了。

四野寂靜,連風聲都顯得那麼淒涼。

……

傅韶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從內把房間門緊鎖起來。

一旦鎖起來以後,他就靠著門邊險些頹然地坐下。

傷口撕裂的疼痛終於讓他的腦海陷入半沉淪,半清醒的狀態。

他咬緊牙關,低垂著腦袋看向自己的傷口,腹部已經出現嚴重滲血的情況。

在醫院裡他偷偷溜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用力過猛,剛才不管是射擊、騎馬,還是伐樹的時候也都用了十足的猛力。

這樣的疼痛讓他想起嬌嬌,沒有比得不到嬌嬌這件事更令他心痛的行為。

房間裡有醫藥箱,他翻找出來,先把身上的紗布全部撤下。

每撤下幾分,好像有與肌膚分離般的痛楚。

傅韶的嘴裡叼著一個乾淨的毛巾,五分鐘後,終於忍著皮肉分離的疼痛,把那臟掉的紗布全部揭下。

他把傷口清理乾淨,隨便上了一點藥,又緊咬毛巾,在疼到幾乎能昏厥的情況下,把乾淨的醫用紗布替換了上去。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把沾了血的病號服整個脫掉,露出結實的胸膛。

而後打開衣櫃後麵的那道暗門,往幽深的通道裡拔足而去。

……

夜幕在更深的降臨,一輪蒼月籠罩著大地。

銀輝遍灑在每一個角落上麵,雪山的一腳似乎也享受著沐浴著這樣的聖潔。

它將月亮的美更淋漓儘致地展現出來,與夜色相映,與月光纏綿。

等不回章安以後,所有人都在蘇枕略顯沉重的會議下提議,明天一起衝到莊園裡麵去展開救人計劃。

誠然,傅韶那邊的人手非常多,但他們一個個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在醫院裡麵瞧著傅韶那邊的人不爽了,一個個血性方剛的男人都說可以動手大乾一場,卻被蘇枕製止這樣的想法。

首先,他也不想把這件事搞得太過複雜,如果能夠靠謀略取勝,就不要製造出無端的傷亡情況。

所以蘇枕隻和大家說:“明天我和他去比試,你們留下兩個人照顧嬌嬌,剩餘的人和我走。”

至於留下來的人選,蘇枕自然是把目光放到之前的那個說自己有腳臭,睡覺又會流口水的小特助身上。

小特助文文弱弱的,身形要比其他人都瘦小一圈,帶他過去隻會拖大家後腿。

在所有人讚同的目光下,小特助撓著腦袋:“我……我也想跟著去啊。”

被大家“嘁”了一聲,全部無視。

小特助欲哭無淚:“…………”他他他有這麼弱嗎?!

另外一個人選是一個身形高大迅猛的保鏢,留下來配合小特助的工作照顧嬌嬌挺好。

會議到這裡結束,蘇枕回到房間裡麵,發現嬌嬌竟然沒有睡覺,而是坐在沙發上一直很焦躁不安地看著地麵。

見他來了以後,她二話不說迎上來,還是那麼緊張不安地看著他。

嬌嬌伸手就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在嘗試最後一次的勸說:“我求求你不要去。”

韓嬌嬌的第六感向來很準,之前章安出事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忐忑難安。

這一次蘇枕執意要去,她比之前的忐忑還要嚴重,心裡一陣陣的慌亂不斷上湧,她覺得會出什麼非常不好的事,比如蘇枕很有可能會被傅韶給……

她抓住他,抓得那麼緊,緊到一刻都不想把他鬆開。

第一次感受到她這麼強烈的不安,她很害怕,很恐懼,眼神中不安的種子,比在醫院裡第一次碰到她的時候還要強烈。

他想不到她會這麼害怕,比起自己重新回到傅韶的身邊,回到那個暗無天日讓人絕望的地方,想到可能會失去他的感覺,這一刻真的充滿了絕望。

蘇枕輕輕抓住她的手,包進自己的掌心裡,說:“我不會有事的。”

她的指尖很溫軟,他一直抓著。蘇枕說:“我和你有一個重要的約定。”

這個約定就是——

“我要帶你回國。”

“到時候……”

他的嗓音竟有些微啞,大概是她的情緒感染到他了。

她濕潤的雙眸一直在盯著他瞧,痛苦的神色寫滿在臉上。

蘇枕不免笑歎了一下,他不覺得這次代表的是離彆,他會回來,一定能夠回來。

既然能夠把她救出來,就從來沒有想過再讓她回去。

這件事,誰來與他說,他都不會退讓一步,哪怕用男人的尊嚴和自己的生命起誓。

蘇枕平展著眉,眸光堅定地說:“到時候,還要和你一起約會。”

他說過,他這個人講的話一諾千金,為了實現這個約定,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真的失敗,真的陷入險境。他有分寸,他會去爭取,他會勝利,會讓她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自由對她來說好像成為她目前人生最重要的一個目的,也成為他目前為止的一個最重要的決定。

他從來不覺得遇到她是什麼壞事,原本已經沒有什麼人什麼事再能輕易牽動他的心,日子一天天平淡地過著,索然無味。

也許在他的身體內部,也有著一些瘋狂的基因。

他可能也會瘋狂地愛上一個人,瘋狂地想要對一個人好,瘋狂地想要對方安然康定。

為此,他也可以去瘋狂一回,做一些從來沒有想過的決定。

此生無悔,隻因為他也是一個人,不是彆人口中說的那種淡漠難以接近的修仙者,他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樂。

蘇枕遞出寬厚的掌心,撫摸著她的頭,想讓她安心一些。

有他在,萬事不用擔心。

韓嬌嬌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說了,因為無論怎麼說怎麼說,蘇枕好像心意已決,都不會聽她的話。

她不想看到蘇枕和傅韶相互殘殺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不想看到蘇枕被傅韶害了的樣子。

終於,她把他的手臂抓得更緊一些,緊到指尖幾乎能夠陷入到他的肉裡。

她就是不想讓他走,如果執意要去的話,韓嬌嬌說:“你把我也帶過去吧,求你了,你不要一個人去。”

“不行,你得留在這裡。”蘇枕說到這裡,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並且將嬌嬌緊握不放的手心移開,隻有這樣做,才能保護她。

韓嬌嬌知道他是為她好,但是這種好,讓她感到感動的同時,也很難受。

她知道無論如何勸說,也已經於事無補了,隻能說一聲“好”,從房間裡抱出一個枕頭,往沙發上一丟,好像有點小賭氣的模樣,聲音都冷硬下來:“今天晚上我睡沙發,床留給你睡,你還在生病,才退了燒,你就要胡來,不好好休息怎麼行?”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凶巴巴的,目光偏向其他地方,看他的視線好像定格在這裡,沒一會兒就把身旁的小桔燈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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