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沒想到母後看出來了, 他摸了摸鼻子,像小時候一樣,伏在李蘇的膝上, “不過是些小事,兒子能處理的,母後彆擔心!”
李蘇覺得隆安帝這樣, 很像個需要人愛撫的寵物狗,她便順從自己的心意, 摸了上去。果然隆安帝渾身放鬆了許多。
“你是皇帝, 每天的事千頭萬緒,隻一件, 身子要緊, 不要為那些小事動氣。前頭的事呢, 哀家不懂,你後宮的這些事啊, 哀家就要多說幾句了,你的子嗣還是少了點。雖說你現在還年幼,可子嗣昌盛, 才能有所選擇, 擇最佳者悉心栽培,日後好承繼大統啊!”李蘇說道。
裡, 隆安帝一心忙於朝政,無心後宮,子嗣稀少, 最後蔣皇後生的孩子成了太子。
蔣皇後這個人,當皇後還勉強,當太後就根本不能看,她生的兒子也是懦弱無能。
這輩子,可不能再像裡那樣了。
這話也就隻有李蘇敢和隆安帝說,也隻有李蘇說,隆安帝才能聽到心裡去。隆安帝對此倒是無所謂,“急什麼,若兒子的孩子中沒有好的,還有德芳呢!”隆安帝真的隻是隨口一說。
李蘇卻怒了,她推開隆安帝,“胡鬨!這也是能信口胡說的。自古以來,帝位傳承,都是立長立嫡!這話若傳了出去,你就不怕禍起蕭牆嗎?你讓哀家和德芳日後如何立足?元氏之事,皇帝忘了不成!”
隆安帝見李蘇真的生氣了,忙跪了下來,“母後,兒子知錯了,母後若生氣,打罵兒子都可以,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徐嬤嬤也在旁焦急的勸道,“陛下無心之言,太後切勿動氣。”
李蘇深吸了口氣,“好在今日殿裡隻有你我和徐嬤嬤三人,若是被旁人聽見了······”
隆安帝也後悔自己一時口快,他真的隻是隨口一說,許是想讓母親知道,自己和德芳兄弟情深,他知道,兄終弟繼製的危害,曆史上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那裡。
好在母後深明大義,否則······
李蘇看隆安帝已經知錯了,歎了口氣,“行了,起來吧!以後三思而行。哀家知道你和德芳兄弟親厚,可是,有些話,不該說,也不能說。”
隆昌帝點頭,“兒子知道錯了,以後定謹言慎行,不會再犯。”
李蘇拉著隆昌帝在身邊坐下,“漢景帝和梁王劉武的事,皇帝難道忘了?”
隆昌帝滿臉羞愧。
“你雖不是哀家親生,可哀家視你如親子,哀家這輩子就你和德芳兩個孩子,哀家不希望看到你們兄弟反目。德芳或許現在並無此心,可若是你說了,他聽進去了,有了這樣的心思,你又該如何?”李蘇說道,“哀家知道當皇帝辛苦,你就當哀家心疼幼子,不忍他承受這些痛苦吧!”
隆昌帝心中感動,他如何不知道母後的一片心,“母後放心,兒子真的知道錯了。”
李蘇這才滿意了,“德芳這孩子,聰慧是有,可惜啊,沒什麼定性。將來呢,若他有那個能力,可以輔佐你,成為你的臂膀,自是一件好事。若沒那個能力,你也不必勉強,讓他當個富貴王爺也成。哀家如今已經貴為太後,彆無所求,隻要你們兩個平平安安的,就心滿意足了。”
“母後一片慈愛之心,兒子懂的!兒子定不會辜負母後的!至於德芳,教他的師傅們都說,德芳聰慧,文武兼修,將來定是我大梁的棟梁之才。”隆昌帝笑道。
“得了吧,彆拿話誆我,以為瞞著我,我就不知道他上個月在陸先生的茶杯裡倒墨汁的事了?”李蘇翻了個白眼說道。
隆昌帝和徐嬤嬤都尷尬的笑了。
隆安帝:誰告訴母後的啊?嘴怎麼這麼欠呢?
徐嬤嬤立馬眼神表白:不是奴婢啊,奴婢也不知道啊!
隆安帝還試圖解釋,“德芳還小呢!”
“十歲了,還小啊。哀家記得你十歲那會,可比他穩重多了。行了,你也彆給他辯白了,哀家生的,哀家還能不知道他。你給他身邊挑人的時候,多挑點老實穩重的,太活泛的彆要,彆整天攛著他上躥下跳。”李蘇叮囑道。
隆安帝點頭,“是,兒子明白了。”
又說笑了半日,隆安帝才離開淩雲殿,心情較來之前已經好多了。秦力在旁邊看了,得,這後宮裡,陛下還是最信任太後。
秦力上前幾步,“陛下,伺候寶親王的人選奴才已經挑好了,陛下要不要過目?”
“方才母後說了,伺候德芳的人,得挑點老實穩重的。”隆安帝說道。
“是,奴才明白了,王爺身份貴重,是該選些老實穩重的。奴才這就去重新挑選。”秦力立刻領會了隆安帝的意思。
“再吩咐下去,方元氏的下落務必追查到底。”隆安帝繼續說道。
“是。”秦力雖不知道隆安帝為何對一個翰林院編修的失蹤妻室這麼關心,可身為奴才,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原來隆安帝接到密報,被關在佛堂的方元氏接到一封信,之後突然失蹤了。而據伺候方元氏的丫鬟回報,方元氏失蹤前,很可能已經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