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原道終於有了兒子, 原家上下歡喜極了, 大擺宴席。
原道特意讓人去荷花裡送了請帖, 結果去撲了個空。李蘇母子根本不在荷花裡。
細細一打聽才知道, 人家一年四季, 每季住的地方都不一樣,荷花裡是夏天住的。您要找人啊,明年夏天再來吧!
來人回去後將這話一說, 原家上下都沉默無語了。
尤其是原道。他原本是想炫耀來著,不就是兒子嗎?我不在乎。離了你,有的是人給我生兒子。
蘇婉蓉心裡也有些酸澀, 一季換一個住處, 真奢侈啊!她記得,入府當年, 夫君曾對她提過,說過幾年會送她一個莊子。可如今幾年過去了, 言猶在耳,莊子卻無影無蹤了。
忽然傳來嬰兒的哭聲, 乳母將孩子抱了過來, “小少爺是想夫人了, 夫人抱一抱吧!”
孩子一出生, 就被抱到了蘇婉蓉身邊,直接記在了蘇婉蓉名下。
蘇婉蓉看著那個孩子,下意識的往旁邊避了避, 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玉梨見狀,趕緊上去扶著她的胳膊,“夫人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原道一直關注著兒子的情況,自然也看到了蘇婉蓉的動作,本來有些不高興,可是聽到玉梨這麼說,原道立馬關心的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樣難看?”然後很自然的伸出手扶著蘇婉蓉。
他還是很喜歡蘇婉蓉的。蘇婉蓉雖長得沒有柳青雲美麗,也沒有柳青雲的才氣,可她溫婉端莊,又柔順聽話,滿足了原道對一個妻子和女人的所有想象。
蘇婉蓉沒有說話,扶著她的玉梨讓開位置,“夫人這些日子十分不適,奴婢本想勸夫人找個大夫瞧瞧的。可夫人說這幾日是少爺的好日子,不好打擾了,準備過幾天再請大夫的。”
原道蹙眉,“身子不適就該早點請大夫,如何能耽誤呢?快去請大夫!”
大夫來看過之後,隻說蘇婉蓉是受了些風寒,沒什麼大礙,吃幾服藥就好了。
原道稍稍放心了,囑咐了幾句,就出去看兒子去了。當然,為他生下長子的李氏,他也得好生安撫。既奪了她的長子,少不得再給她個兒子,將來也有個依仗。
原道自問自己十分公正。
原道走了,蘇婉蓉並不是很失望,反而鬆了口氣。她看了玉梨一眼,玉梨會意,悄悄追上大夫,塞給大夫一個荷包,“大夫,我家夫人的月信遲了半月有餘,是否是有孕之兆?”
大夫很堅定的搖搖頭,“不是!老夫行醫十多年了,喜脈與否還是把的出來的。這位夫人非但不是喜脈,我瞧著夫人除了月事不調,還有些鬱結於心。夫人還是要敞開心胸,或許能早日如願以償。”
玉梨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忍氣吞聲的回去了。將大夫的話和蘇婉蓉一說,蘇婉蓉有些失望,真不是有孕嗎?自認上次生產之後,她的月信就有些不準,不是提前就是延遲。可不管提前還是延遲,頂多五六天而已。這次月信遲了半個月,她還以為是有了。
原來,還是沒有啊!
蘇婉蓉歎了口氣,眼看著占了她兒子位子的長子已經出生了,她若再生不出兒子,等這個孩子健康長大,那就真的來不及了。她一定要生個兒子,而且還必須是個有來曆的兒子!
蘇婉蓉如今,除了那個法子,再沒有彆的辦法了。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蘇婉蓉平靜的說道。
當晚,蘇婉蓉從箱子最底下拿出一柱香來,抽出三根,然後又從枕頭下麵摸出一把匕首,拉開衣襟,忍著疼痛,刺入胸口,取了一顆心頭血,滴在了燃著的香上,然後跪了下來,對著月亮,誠心祝禱。
等香快要燃儘的時候,一個女童踏著月光而來,在她麵前落下,輕輕揮手,“母親。”
然後又一揮手,一顆藥出現在蘇婉蓉嘴邊。
蘇婉蓉信任的張開嘴,將藥吞了下去,頓時渾身上下被一股暖意圍繞,心口處的疼痛也消失不見了。
“母親喚我何事?”女童問道。
“如兒,母親沒有彆的辦法了,你要幫幫母親!”蘇婉蓉貪婪的看著女兒,按照俗世的年紀,她才兩歲多,可卻和五六歲的孩童一般。仙人果真不凡。
原如在心裡歎了口氣,不用多說了,她明白母親的意思了。手一揮,一顆藥丸出現在蘇婉蓉身邊的茶幾上,“服下後七日內行房。待弟弟出生那日,我會再次出現的。”
寥寥幾語,已經足夠讓蘇婉蓉喜笑顏開了。
原如想想,還是不放心,“這尋魂香是老祖宗留下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母親還是不要輕易點燃。會有損母親壽元的。日後我會時常關注母親的狀況的。母親放心吧!”雖然修真者要斬斷俗緣,可她還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