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蘇接到冊封的聖旨後, 心中也安心不少,她如今是縣主了, 除非犯了謀逆大罪, 她和兒子的安全是不必擔心了。
這件事多虧了大哥, 還有柳家。
李蘇找來幾個哥哥嫂嫂們, 直接將她在糖坊的份額讓了出去。
柳家兄弟妯娌幾個雖有些憤憤不平, 此事他們一點好處沒有,最後隻成全了柳青雲一人, 心裡當然有些不高興了。尤其是柳家各房的女眷不少。
可當李蘇提出將糖坊的份額讓給他們的時候, 他們心裡又不安愧疚起來。
“青雲你說什麼呢?這是你應得的!那方子本就是你的, 糖坊裡的工人一半也是你的人。”柳青桐說道。
其他兩個哥哥也紛紛表示, 不能這麼做。
柳謝氏等也紛紛表示讚同。
李蘇卻執意如此。
柳青梧笑了,“都是一家人, 也不必瞎客氣了。青雲也不差這幾個錢。不過, 這些錢我們拿也不合適。我是這麼想的, 青雲的那些拿出來,或買祭田, 或資助宗族裡的鰥寡孤獨, 以及阻力家境貧寒但有心讀書的子弟, 也算是功在子孫之事,你們看如何?”
李蘇真要對這個大哥另眼相看了,“這件事哥哥們做主就好了,我沒意見的。”
柳青桐幾個想了想,這件事對他們的子孫也是有好處的, 自然沒什麼意見。這事便這麼定下來的。
柳青雲被封為縣主的消息,也傳到了原道耳朵裡,他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一個與他和離的女子,一個被他放棄的女子,居然在離開他之後,過得一帆風順,越來越好。
再聯想自己如今的處境,處處被人排擠,處處受人冷落,原道的心亂了。
而原父本就病了,又被家裡發生的事氣著了,再加上聽聞兒子因為家中無知婦人做下的受到牽連,病的越發重了,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原道也無心感傷了,原父一死,他就要辭官丁憂,聖上本就對他不滿,三年孝期一過,朝堂上還有他的位置嗎?
此時,原道心裡滿是憤怒和悔恨,恨蘇婉蓉的自私和無知,若那顆仙藥還在,哪怕不獻給陛下,留著給父親服用,也不止於此啊。
原道跪在原父床前,蘇婉蓉也抱著次子原也跪在了他身邊,乳母帶著長子原首,並侍妾李氏跪在了身後。李氏已經有了身孕,跪了這半日,十分不適,卻不敢作聲,隻能硬撐著。
長女原蘭則站在傷心欲絕的原母身後,默默垂淚。
原父忽然睜開了雙眼,四處看了過去,然後死死瞪著眼睛。
原道不明所以,原母開口道:“你父親是在等柳氏的孩子,那才是咱們原家的長孫。”
原道抬起頭來,原父正急切的看著他。原道猛然站了起來,“父親,我去找他!”
蘇婉蓉心中憤恨,明明柳氏已經和離了,她的孩子怎麼能算原家的長孫!她的原也才是原家的嫡長孫!
“夫君,你不能去!”蘇婉蓉想也不想,就開口阻止道。
原道回頭憤怒的瞪著她。
蘇婉蓉並沒有畏懼,她輕聲說道:“父親現在的狀況,說不定什麼時候······夫君若不在這裡主持大局,這裡誰能做主呢?不如請管家去一趟吧!姐姐善解人意,定會答允的。”
原道聽著也有些道理,扭頭看看原父的情況,又看看原母。
原母也不敢保證,在原道去找柳氏的期間,原父不會發生什麼事。
原道左思右想,父親隻有他一個兒子,若父親過世的時候,自己不在跟前,哪算什麼。
“隻能如此了。管家!”
蘇婉蓉低著頭,遮住了微微上揚的嘴角。
偏不巧的很,李蘇母子不在荷花裡,管家沒辦法,隻好去了柳家詢問。柳青梧原本有些不耐,婉娘提前一個月發動了,卻是難產,他真著急呢。原家又來湊什麼熱鬨。
可一聽說原父快不行了,柳青梧猶豫再三,還是告訴了管家。
管家又馬不停蹄的去了,這一來一回可耽誤了不少時間。
好在李蘇聽聞他的來意後,二話不說,就帶著留仙上了馬車。
可惜啊,馬車剛在原家門口停下,就聽到原家傳來一陣哭嚎聲。
李蘇掀開門簾剛想下車,聽到這動靜,歎了口氣,看著如喪考妣的管家一眼,“看來,我們來遲了一步,原老爺子已經仙逝了。”
管家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眼下這情況,想來府裡定有很多事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等老爺子入土為安之後,我會帶留仙去墳前祭拜的。先告辭了。”李蘇放下簾子,吩咐道。
然後不等管家說些什麼,一行人又離開了。
管家有心追上去,可想想她們這時候進府,也的確不合適,況且府裡肯定還有很多事要辦,隻要一咬牙一跺腳,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