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鮮血(求訂閱)(1 / 2)

“四十一、四十二……”

白鳥夕彌口中念著,汗水順著運動服的褲腳流下,整個人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了一樣。

胳膊上的肌肉逐漸變得僵硬,如同生鏽的齒輪一般艱難地轉動著,身體上傳遞而來的痛苦如同千萬隻螞蟻噬咬著自己。

疲憊感再次侵襲而來,倦怠的情緒開始蔓延。

‘就這樣就夠了,就這樣就可以了……’

這樣負麵的想法在腦海中盤旋著,無形的壓力逐漸傾瀉在白鳥夕彌的身上,如此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痛楚要強烈的多。

手上握住木刀的高度也慢慢降低,每次素振出刀的力度似乎也減輕了許多,隻是下一刻,白鳥夕彌牙齒緊咬著舌尖,平時裡能夠流淚的痛苦,在此刻也隻是僅僅能讓思維稍稍清晰起來的程度。

隻是,他卻依舊沒有半點想要停下來的想法。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種拚體力極限的行為,隻要自己停下來,就再也沒有能夠再將手中木刀提起來的可能,或許自己就此暈過去也說不定。

而當下這種情況也是自己提前就已經預料到了的。

所以,與其讓自己主動停下來,然後暈過去,那麼不如就這樣一直訓練到自己暈過去為止……

一旁的田所晴矢身形靠在旁邊的窗前,眼神呆滯地看著身前的男人,目睹著他一直重複素振的動作,直到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臉上紅色如火,就好像被燒透了的玄鐵一般。

白鳥夕彌就如同一台機器人沒有停頓的樣子,純黑的眸子中滿是堅毅的神色。

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想起他剛才對自己說的話。

‘你一會兒休息的時候就看我練習就好。’

二十組的素振自己在二十分鐘之前就已經做完了,肌肉的酸痛感讓第一次接觸木刀的他感覺有些吃力,拇指和食指之間已經有了幾分痛苦,胳膊上更是如同灌鉛了一般,無比沉重。

手中的實心木刀雖然是供新手使用,沒有加重過,但也不算輕鬆,起碼兩斤多點的重量是有的,而素振需要將木刀抬至自己的頭頂之上,然後再用全力劈下,要假想敵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將意識凝聚在目標之上。

聽教導自己,名叫仲野徹也的部長說過,這也有利於凝聚出自己的‘勢’。

所以,總得來說,素振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是自己和自己的對抗。

而自己在全力素振十幾次之後就有了想要停下來休息的想法,但是白鳥夕彌不一樣……

“這就是,東京帥哥嗎……”

田所晴矢喃喃自語著,看向白鳥的眼神中滿是震驚的情緒。

正是因為自己感同身受,清楚素振給身體帶來的負荷感,才愈發明白此刻白鳥夕彌的恐怖之處。

他根本不像是正常練習劍道的,更好像是在折磨自己……

回過神來,田所晴矢的視線掃過白鳥夕彌顫抖的身軀,忍不住上前開口道:

“白鳥君,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五十七。”

“五十八……五十九。”

然而,白鳥夕彌根本沒有要搭理他的想法,隻是一直在機械性地計數而已,也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兩個人剛好是在活動練習室的角落裡,而且位置還是窗邊,此刻基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都盤坐在在前麵的位置,彼此說笑交談著。

第一次社團活動,劍道社明顯對於訓練沒有什麼極為苛刻的要求,隻是要求大家利用素振來熟悉一下揮刀動作而已。

田所晴矢的視線環繞過四周,發現根本沒有看到仲野部長的身影,看著眼前白鳥夕彌無止境地素振動作,不知道就任憑他這樣下去是好是壞。

過猶不及,傷損身體這樣的事情,即使是他也清楚的很。

……

體育館旁的拐角處,山城姬月坐在長椅上,視線盯著逐漸遠處天邊的殘雲,看著紅日染紅天際,感受著微風拂麵,少女如桃花一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茫然。

手掌下意識地握起了旁邊的拐杖,五指緊握住杖身,隨後又徒然放開。

回想著這兩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山城姬月整個身形都放鬆了下來。

‘或許就這樣自己和自己和解也未必不是一種好的選擇。’

想起電影中的一段台詞,以及自己身上展露出的痛苦,山城姬月也準備與自己和解了。

‘畢竟失敗總是貫穿人生的始終,理想完不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到最後你會發現,能夠平平安安過完有意義的一生,就已經足夠了。’

最近這些話語她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心中也漸漸認可了這樣的想法,雖然心中很痛,但隻能勉強自己去釋懷……

這樣想著,山城姬月握著拐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自動販賣機前,點了一瓶汽水。

‘嘭……’

站在原地等著橙子味的汽水落下,少女彎下腰撿了起來。

入手的是一股初春時冰麵溶解開的寒意,這是她尤為喜歡的汽水,隻是喝下去就有無比暢快的感覺。

‘呲……’

手指扳動拉環,碳酸氣體發出如同呲花一般的聲響,山城姬月將飲料放到唇邊,剛準備喝下,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回想起那一張可惡的臉。

那個眉心處有著一條淡疤,看起來一本正經但其實賤到骨子裡的狗男人……

她想起來了,第一次的時候,自己和他就是在這裡見麵的。

本來以為他真的知道自己錯了,結果卻是做出了更惡劣的事情,每次隻是想想她都感覺到自己心口有些發痛。

比被木刀砍到手臂還要痛。

是能夠上升到恥辱性的層麵。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麼孽,自從開學之後幾乎每次都能遇到他……

隻是想著就覺得有些納悶,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不是他跟蹤自己來著的。

然而,事實上仔細想想的話,兩個人之間巧合遇見的概率或許更大一些。

隻是連自己哭的場景都被他看光了,明明從小到大看過她哭的人隻有母親,還被他窺探了到了自己的秘密……

「真的哭了啊?」

「你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吧?」

「……」

「我這個人唯獨對自己沒有什麼自知之明,喜歡挑戰一些不可能的東西」

「那我就在全校人麵前,承認是你山城姬月的狗,我還會在廣播上念上十遍。」

「如果你輸了,你要答應我兩件事。」

「……」

“八嘎!”

少年的聲音仿佛魔咒一般在腦海中不斷回旋著,山城姬月忍不住隔空罵出了口,心中酸澀的感覺愈發強烈。

“隻知道自說自話,什麼都以為很簡單……”

“其實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握著橙子味的汽水,手指不斷用力以至於整個瓶身開始變形,仰起頭,少女忍著心中的一股氣將冰涼的汽水灌入口中。

碳酸不斷刺激著口腔,一股舒爽感湧上了心頭,但這樣的感覺根本不能夠消除她心中的鬱悶。

‘哈!’

一口氣將汽水喝了大半,少女彎腰喘著氣,用力地將手上的汽水扔進垃圾箱裡,手掌握拳,狠狠地擊打在鐵箱子上。

‘嘭。’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怒吼著,山城姬月覺得實在有些氣不過,手上握起拐杖,朝著劍道社的方向走去。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混蛋,到底怎麼贏!”

“到時候一定讓你跪下來像狗一樣‘汪汪汪’的亂叫。”

原本明亮銳利的眼眸中此刻閃現著無比的憤怒,她越想越覺得有些氣急,腿上的步伐又快了幾分,以至於身形都變得有些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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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心中還積蓄著一股怒火,山城姬月還是沒有從社團大樓的正門進去,她特地選了一條平日裡基本沒人走的樓梯通道,但每當上過一層樓之後,眼睛還是小心謹慎地掃視著周圍。

儘可能地放緩自己的腳步,當確認自己是沒有聽到什麼腳步聲後,山城姬月的身形才動了起來。

支著拐杖的身形移動著,腳步不斷地向上邁著,當埋著頭來到四樓的時候,忽然感覺視線明顯變暗了很多,一陣陰影籠罩在自己的身前。

“部長?”

“……”

抬起頭,恰好看到竹內恭子的臉,短發少女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映入山城姬月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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