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鐘,白鳥夕彌握著少女的手腕走進了電車站,這並不是最後一班車,車上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沒有那般冷清。
買好前往大阪的票,兩人並肩靠坐在電車上。
少女偏過頭,將目光看向車窗外,看著那黑暗中一閃而過的光線,美眸中仍然掛著晶瑩的淚光。
感受著身旁少年的溫度,她下意識地用手背觸碰著白鳥夕彌,似乎想要從他的身上尋找最後能夠值得慰藉的溫暖。
母親自然是沒有死的,尤其是看著已經被收拾走的衣服,她便知道了。
隻是難過的情緒仍然是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湧來,不知何時開始,自己已經沒有那麼痛苦了,即使自己的心重新活過來,開始感受著生活的一切,也沒有那麼痛苦了。
腦海中忍不住回想起母親的麵容,安井理紗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想不起來她的樣子了。
身影逐漸模糊,隻能夠記住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語。
此刻,心中最後的依靠已經消失不見,她的心如同漂泊在水麵上的海草,沒有可以依據的根。
手指忍不住握住少年寬大的手掌,十指緊扣,或許隻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白鳥夕彌偏過頭,看著少女靠在玻璃上晦暗的臉龐,知道她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欲望,收起平常那一副玩世不恭、沒心沒肺的狀態。
看著電車熒幕上跳動的事件,最終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給北川美夕子發去了一條消息。
「姨媽、我去大阪住一晚,明天回來。」
消息發過去幾十秒之後,未讀的提示轉變為已讀,隨後對方便發來了消息。
「好的,有什麼事情的話記得打我的電話就好,如果明天需要我接你的話也可以哦。」
消息的末尾,附加了一個小熊比心的表情。
白鳥夕彌看著這條消息心中不禁一暖。
北川美夕子她從來不會去追問自己到底去做什麼,反而展露出一副無論做什麼都全力支持的態度,甚至還為自己想好了後路。
她的胸懷就如同寬闊的海麵一般,能夠包容白鳥夕彌所作出的一切。
自己這個姨媽簡直溫柔的不像話,靈魂完美的似乎找不到半點瑕疵,如水般聖潔的光芒不斷滿足著自己的身心。
白鳥夕彌低下頭,隻是看著屏幕上她發出的消息,看著字裡行間就能夠回想起她嫵媚的臉龐。
……
東京一處禦苑的房間裡,北川美夕子剛洗完澡,換上了一身暗紅色的吊帶睡袍,床頭櫃澄黃色的燈光照在睡袍上,映出一抹妖冶的光芒。
微卷蓬鬆的紅色長發披散在身後,美婦人坐在床上,將修長白嫩的大腿放在床上,嫩白粉紅的玉足在燈光下顯得尤為誘人。
‘嗡嗡……’
身旁的手機響起,她停下了準備繼續塗抹指甲油的動作,狐媚子一般的眼眸眨了眨,隨後起身拿起了電話。
當手機屏幕亮起,看著上麵是白鳥夕彌發來的消息,她的唇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塗著石榴紅的指尖輕觸著手機屏幕,將消息框打開。
看著上麵傳遞出來的消息,她眯起了狹長的眼睛,心思流轉著,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發去了幾句關心的話語。
沒有多逼問些什麼,她自然是知道白鳥夕彌這樣十六七歲的年紀,恰恰是想要展現自己獨立人格的時候。
在這個時間段刻意地去限製他的行動和想法,隻會遭來反感。
那孩子一看就不像是什麼乖乖仔,看起來很溫順,也很柔弱,但其實和自己的妹妹一樣,骨子裡都有著難以說服的倔強,都是逆來順受的性格。
不過,白鳥夕彌看起來倒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是一個普通孩子,這才是自己願意暫時放手的原因。
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之前白鳥夕彌在天台上的場景。
視頻她自然是看過了,那樣狠厲如狼的心性,以及利落變態的身手,她清楚自己這個外甥身上絕對有著些不能言說的秘密。
再怎麼說,白鳥夕彌也是男人,無非就是年紀大一點的男人和年紀小一點的而已。
所謂的放手,隻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抓住他的心而已。
然而,雖然是這麼說,但還是放心不下他一個人遠離自己身邊。
手指翻出電話簿,撥打著其中一個電話號碼,電話稍微停頓了一下便被接通,話筒中出現一道清冷的聲線。
“主人。”
“跟著白鳥夕彌,保護好,他要是有什麼事你也不用活著回北川家了。”
“好。”
“……”
掛斷電話,隨後北川美夕子回到和白鳥的聊天框裡,看著對方沒有再回複的意思,她將手機扔到一邊,纖細的手指輕撫著下巴,回想著安井惠子的事情,眼眸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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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嗎?”
深夜裡,兩人穿過大阪的街區,繞過喧囂的人潮,來到一處平房前,安井理紗的身形停頓住,聽著白鳥夕彌的話語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少女垂下了眼眸,銀白的牙齒輕咬著嘴唇,心臟不自覺地加速跳動了起來,吞咽了一口唾沫,她向前邁了兩步走到門口,抬起手敲了敲門。
‘汪汪!’
一陣犬吠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夜,少女的身形止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見此,白鳥夕彌走上前,再次敲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