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成濺射狀向外噴出,房間原本潔白的牆壁被染得鮮紅,隨後整個畫麵也變得扭曲了起來,隻剩下女孩兒一個人的畫麵。
‘爸爸,我好怕……’
高杉優蘭顫抖著肩膀,晶瑩的淚水滴落在染血的剪刀上。
‘爸爸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優蘭好害怕……’
‘爸爸……’
一時間,整片長廊裡所有的畫麵都變成了這樣腥紅的一幕,少女不同年齡段的聲音都從中冒了出來。
‘媽媽、爸爸他怎麼走了,沒有爸爸,我好害怕。’
‘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
……
白鳥夕彌一路走著,有些出神地望著眼前這一幕幕,對於高杉優蘭的過往有些震驚。
但更多覺得不對勁的,是她麵對暴力時候的反應。
如果自己是他父親,應該是很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害怕些什麼。
難不成是依賴型人格,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白鳥夕彌覺得有些不好說,稍稍想了一會兒後又繼續向前走著。
又再過了幾幅畫之後,他終於走到了儘頭。
不同於剛才那樣陰間的場景,眼前終於變成了明亮溫馨的畫麵。
高杉優蘭坐在畫板前,一筆一筆地描繪出畫麵,她的旁邊放著一盆玫瑰花。
不同於周圍明媚晴朗的色調,那束花是黑色的,腥紅的血跡順著花瓣緩緩地滴落在潔白的空間之中。
如同具有強腐蝕性的酸性藥劑一般,不斷侵蝕著光亮的地麵,將其逐漸變成黑色。
而坐在位子上的高杉優蘭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一般,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臉,手上不停地勾勒出畫板中的畫麵。
‘嗒嗒嗒……’
白鳥夕彌緩緩靠近,空間中發出一道道清脆的腳步聲。
等到走進了,他才發現高杉優蘭畫麵中的人,正是自己。
‘嗯哼哼哼……’
高杉優蘭唇角微微上揚,好看的眼眸眯了起來,哼著調子手上不停地畫著。
巨大的畫上被她分成了好幾塊分區,白鳥夕彌仔細看去,發現正是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
隻是不同點在於,主角的中心變成了自己。
自己站在高杉優蘭的麵前,手上拿著一把巨大的剪刀,將站在兩人麵前的所有人都剪成了碎片。
漸漸地,隨著少女畫到最後一塊,畫麵開始動了起來。
‘夕彌君,我好害怕,可以保護嗎……’
‘求求你了,不許走好嗎?’
‘我好害怕。’
‘撲哧!’
當看到畫麵之中,高杉優蘭站在自己的身後,用剪刀刺穿自己的脖頸時,白鳥夕彌瞳孔一縮,發現自己的脖頸後麵有些涼。
“夕彌君,你來了啊?”
當最後一筆落下,高杉優蘭忽然回過了頭,臉上綻放著明媚的笑臉,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他站在自己的身後。
“這是夢對吧?夕彌君?”
她一下子站起了身,和少年麵對著麵,眼眸中露出了幾分貪婪想要占有的意味。
看白鳥夕彌沒有說話,她又向前邁了半步,伸出手穿過他的手臂,用力地環抱住他。
“我好喜歡你,好害怕,你可以保護我嗎……”
少女溫柔的聲音在整片空間中響起,隨後那些星空一樣的畫麵消失,白鳥夕彌發現周圍的場景變換成之前男人死去的房間之中。
而她依舊在耳邊呢喃著,話語中滿是柔弱的語氣。
“夕彌君,你可以永遠不離開我嗎,我好喜歡你。”
“我好想,吃掉你。”
‘撲哧!’
還沒有等白鳥夕彌開口,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身前噴湧出一束鮮紅的血跡,雖然沒有任何痛感,但是詭異無比。
整片空間也逐漸被鮮血染紅。
他低下頭,卻看到少女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白鳥夕彌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陡然破碎開來,自己的意識正從這片空間迅速剝離。
……
“醒醒,同學?”
‘嘭嘭。’
睜開雙眼,白鳥夕彌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眼睛一時間有些酸澀,連意識都是懵的。
抬起頭,一張和高杉優蘭有幾分相像的美婦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她紅色的唇瓣微微抿起,細秀的眉毛皺著,眼眸中露出幾分緊張的神色,不解地看著自己。
白鳥夕彌愣了一下,場景一下子的轉變讓他有些沒有緩過來,眼睛有些酸澀,用力眨了眨才恢複。
“要喝水嗎?”
似乎是也看出了他有些懵逼的狀態,女人遞給他一杯水。
“謝謝。”
白鳥夕彌盤腿坐在地上,聲音有些嘶啞,揚起頭將一杯水‘噸噸’喝了大半。
意識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女人站在他的麵前,雙手放在身前,上半身微微前傾,看著他的臉開口道:
“你是優蘭的同學對嗎?”
“昂,是的夫人。”
白鳥夕彌覺得聲音莫名的有些熟悉,稍微想了一下,發現就是剛才夢境中的聲音。
於是站起身,朝著對方鞠了一躬開口道:
“高杉夫人您好,我是高杉部長的部員,今天因為部長在學校遇見了一點事情,所以送她回來了。”
說完,白鳥夕彌直起身,看清了眼前女人的裝束。
上半身是白色V領襯衫,手臂上搭著一個米色的外套,下半身是黑色的包臀裙,穿著黑色絲襪的大腿從其中探出。
頭發紮成了單馬尾,露出了白嫩的脖頸,一看就知道是都市麗人的形象。
“一點事情?”
美婦人眨了眨眼睛,神情和高杉優蘭幾乎是一模一樣,擔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開口問道:
“是什麼樣的事情?同學你的名字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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