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少女將床鋪的最後一角捋平,轉過身看了他一眼,隨後坐在了另一隻椅子上。
“你問這個乾嘛?”
“見家長之前,起碼應該先探探底吧?”
見家長……
聽著這個話語,山城姬月白皙的俏臉不禁又浮現了一抹粉紅色,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反正三句話有四句是不正經的。
已經有些無力吐槽了,可她還是橫了一眼對方,冷冷地開口道:
“表麵上很顧家,但是個工作狂。”
“表麵上?”
白鳥夕彌不太懂她的意思。
看著少年的臉龐,山城姬月嘴唇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如果說,山城佳世是不是一位合格的母親呢?
那肯定算是的,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幾次,一年大概會見麵的時間應該就是在家族的晚宴上吧?
要是在路上見到的話,那就尷尬了,生父帶著不認識的年輕女人逛街這種事情,她隻是見到就會生氣。
可是,相比起山城富嶽,母親偶爾會給自己做一頓飯,會過問自己近期的成績和生活會怎樣,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從來沒有帶沒有出去旅遊過,添置衣服這種事情還是讓家裡的女仆陪著自己出去,甚至更多的時候還是直接讓人買回來。
從小至今也沒有什麼談過什麼心,對自己的事情從來不過問,好像生活裡就隨便自己怎麼樣都可以。
這並不是她自己有多麼賤,就喜歡那種被父母管教的感覺。
而是忽視。
那種隻要不是出了大病以外,想怎麼樣都無所謂的態度,她其實還是很在意的。
因此,想要讓她看自己看的更清楚一點,想要讓自己表現的更厲害一點,或許有了她再也不能忽視的成績……
不過最近倒是和自己說起了關於白鳥夕彌的事情,她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想來著突然的關心,應該也不是因為關心自己的生活問題。
出車禍的時候,她倒是對自己很緊張,但也隻有最開始的那兩天而已,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後,就隻有一個月複查的時候能見到一次。
山城佳世對工作很上心,比生父要上心的很。
自己大抵是能夠看得出她或許是有什麼野心,這並不是什麼天賦,她畢竟對感情不是那麼敏感的人。
或許因為是血緣的關係,她明白,自己和母親是一類人。
“反正,她對工作比較上心吧。”
“那你覺得她叫我過來乾嘛?”
“嗬,你不是說見家長嗎?”
白鳥夕彌聞言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問道:
“哦,真是這樣,那什麼時候準備結婚?”
“我可不會和渣男結婚。”
“怎麼我就成了渣男了?”
“喜歡你的女生不少吧?”
似乎是問到了山城姬月很關心的問題,她身形都端坐了幾分,但臉上還是故意露出一副輕蔑的表情。
“我記得當時去看你比賽的女生並排著坐了好幾個,聽說你當時在天台上救了一個女孩子?是叫安井理紗吧?還有美術社的社長……”
聽到她口中的話,白鳥夕彌臉上忍不住地笑了,有些奇怪地問道:
“是嗎,莪都沒注意這些,你怎麼知道的?你去看我了?”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去看了,我當時還以為你不關心來著的,沒想到……”
白鳥夕彌自問自答地說著,雖然沒有將話語說完,但即使是這樣,山城姬月此刻心裡也已經是很尷尬了。
看著他的臉,恨不得直接上去咬兩口泄憤。
‘叩叩叩……’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將房間裡不友善的氛圍打散,兩人同時將目光朝著門口看去。
“小姐?”
先是一道小心試探的聲音,似乎是怕自己打擾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進來。”
“是。”
聲音稍微頓了一下,隨後門便被推開一道縫,一雙明亮漆黑的雙眸眨著,小心地觀察著房間裡的情況。
見到沒有和自己原來預想的狀況一樣,她心裡鬆了一口氣,隻不過隨後她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嗅了嗅房間裡的空氣。
白鳥夕彌記得她,之前在醫院搶山城姬月拐杖的時候,她就在場。
好像是叫做古田綾子。
“怎麼了?”
“唔,夫人回來了。”
小女仆雙手交疊在身前,朝著山城姬月鞠躬,身形非常標準,一看就沒少因為工資的原因刻苦練習。
“飯菜過一會兒就準備好,夫人讓我來請小姐和白鳥先生下去。”
“好,我知道了。”
“是。”
小女仆聞言直起了身,朝著外麵走去,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似乎還是抵不住心裡的好奇,偷偷看了一眼白鳥夕彌。
長得還挺好看的,高高瘦瘦的,沒想到體力也能那麼好……
可是之前小姐不還是和他有仇來著的?
真是搞不懂。
她一早經過門外的時候,原本想著要給小姐送點下午茶和點心的,結果就聽到了那樣的聲音。
自己雖然沒有經曆過,但作為女仆的必修課,小學的時候也學習過這方麵的知識,自然是相當清楚了。
她很識趣地沒有去打擾,避免丟了工作……
“你還有事嗎,綾子?”
耳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站在門口處的小女仆一下子回過了神,身體下意識地繃直。
“十分抱歉,小姐,我這就走。”
“……”
看著兩人之間公式化的交流,白鳥夕彌若有所思。
“走吧。”
將茶葉和梳子收好到床頭櫃裡,山城姬月起身偏過頭看了一眼白鳥夕彌,隨後便朝著外麵走去。
隻是,剛走了兩步,她身形忽然停頓了下來,兀自地歎了口氣,語氣平淡地開口道:
“她可能覺得是你救了我,估計對你的能力感興趣。”
“她對你來說,應該不算是什麼好人,一會兒你不要搭理她就好了,我會幫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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