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夢了……
甚至因為一個噩夢就嚇壞了。
聽著眼前安井理紗的描述,白鳥夕彌大約能夠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沒有把這當成了什麼正常的事情,因為所處於事件中心的人不正常,所以在她身上也不會發生什麼正常的事情。
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個普通的噩夢都會多多少少影響當事者的心情,甚至因此會對未來產生些許不安的情緒,更不要說是北川由依了。
不過,究竟是怎樣的夢境,能夠讓她嚇成那個樣子,以至於是‘好像是生了場病的樣子’?
或許應該一會兒的時候,去看看對方究竟是怎麼樣的情況。
“夕彌君……”
白鳥夕彌正想著,坐在他身旁的少女眼眸中露出了些許擔憂的神色,忍不住開口問道:
“由依她,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對吧?”
“……”
然而,眼前的少年沒有像之前那樣利落地給出回應,反而手指在轉動著眼前的茶杯,看不出他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半響,他伸出手,握住了安井理紗柔軟白皙修長的手掌,語氣平淡地開口道:
“沒事的,我會解決的。”
“嗯……”
感受著少年手上傳遞過來的溫度,安井理紗嘴唇動了動,心中還有另一個疑問,卻是沒能說出口。
‘北川由依,對於夕彌君來說,是什麼樣的人。’
在提這個問題之前,她還是難免地在心中問了自己一遍,對於自己來說,北川由依究竟是算什麼人呢?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白鳥夕彌身邊的女人對自己來說是些什麼樣的人呢?
是情場上的競爭對手嗎,所謂的情敵?
還是像少年給自己帶來的那種親人的感覺?
雖然平常的時候儘量不讓自己去胡思亂想,但是身處於這個年紀,有些問題即使不主動去想卻還是會不自覺地在腦海中冒出來。
因為太過在乎,愛而不得,所以就愈發擔心自己會不會沒有資格在他身邊停留,或者說,他會不會拋下自己,會不會離自己遠去……
“好了,我去洗個澡,理紗你作業寫完了嗎?”
“唔,還差一些……”
“果然是要到高三了,課業上也要開始上強度了嗎,你先去學習吧,然後早一點休息。”
白鳥夕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邊朝著浴室走去一邊打著嗬欠開口道:
“明天早餐就讓我來做吧。”
“這……”
少女的臉上怔了一下,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打斷道:
“不準反駁。”
“那好吧。”
“嗯。”
身形站在沙發旁邊,少女一臉溫柔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又發了一會兒呆,隨後又走到廚房裡,看了眼沒有什麼遺漏的事務,便準備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
轉過身,看到茶幾上擺著的一壺茶水,安井理紗稍稍想了一下,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稍大一點的杯子,給自己倒了大半杯的樣子,小鼻子輕輕嗅了嗅那清香的氣味,眯著眼睛走進了臥室裡。
‘啪嗒。’
將桌邊的台燈打開,澄黃的光芒落在眼前,配合著鼻尖縈繞的茶香,她心思又安靜了下來。
將放在抽屜最裡麵的日記本拿出來,筆杆在她的指間轉動了兩圈,最後點在了潔白的紙張上。
安井理紗稍微想了想,便抬起筆緩緩寫了上去。
「今天大抵和夕彌君算是第一次親密接觸了吧?或者說是第二次,我感覺很幸福……」
她在這句話的末尾,還畫了一顆心,隨後又從筆袋裡取出一支鉛筆,畫出了兩個在一起親熱的小人……
地點是在沙發上。
三兩分鐘之後,看著本子上自己的傑作,安井理紗臉上又染了一層紅暈,那種臉皮燒著的感覺又重新湧了上來。
所以說,好像是真的太大膽了些吧?那個時候,如果北川由依和北川唯香從屋子裡走出來的話,絕對會被發現……
那樣子,自己絕對會羞恥地哭出來。
夕彌君也是,好壞,就那樣子用手指……
腦海中回想著不久前的一幕,桌子下少女修長圓潤的雙腿抵在一起摩擦著,那種火熱的感覺似乎又隨著被啟封的欲望開始控製她的思想……
安井理紗用力搖了搖頭,拿起旁邊的水杯,抿了兩口,情緒恢複到穩定的狀態之後,她繼續提起筆寫著:
「對於理紗來說,這個月最開心的,應該就是這天了。」
「但也有一件不太美好的事情,」
「北川由依小姐做了噩夢,她醒來一直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不放,應該是真的嚇到了,和夕彌君說了這件事,他告訴我沒有什麼關係的……」
「真的沒有關係嗎?」
「當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夕彌君的能力,既然他說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理紗從來都是堅定地相信著。」
「隻是,這些日子裡,我開始思考,那些在夕彌君附近活躍的女孩子,究竟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呆在他身邊的呢?」
「……」
寫到這裡,安井理紗的筆停頓了下來,美麗的眼眸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秀氣的眉毛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白鳥夕彌身邊的女生,她大抵是能夠猜到都是有哪些的。
北川姐妹暫且不論,之前練習劍道,應該是因為那個名叫山城姬月的女人,二年級,劍道社部長,長得很好看,一雙湛藍色的眼睛讓她隻是看過一遍就忘不了。
當時去看夕彌君在體育館比賽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對方,即使是把自己全身包起來,但是當少年轉身和山城姬月打招呼的時候,安井理紗還是很快就猜到了的。
除了她的話,好像還有美術部的社長,那個名叫高杉優蘭的,平常看起來好像是大姐姐類型的,活潑且友善,似乎也有著不錯的女友力……
平常的穿搭更是透露出一股時尚的意味,畢竟是學美術的,到也不奇怪。
雖然夕彌君最近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從美術社退出了,但她還記得,之前他是給對方了好多張肖像畫……
想到這裡,安井理紗眼睫毛輕輕顫抖著,肖像畫這種東西,自己也隻有一張。
手掌扶著額頭歎了口氣,安井理紗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兩個女人,和自己相比,都是很優秀的存在。
自己比起她們的優勢,似乎就是和夕彌君住在一起,或者說,和夕彌君認識的更早一些……
等等,自己真的和夕彌君認識的更早嗎?
這又是一個問題。
想了一會兒的時間,安井理紗還是放棄了這個問題,一時間想不出來,她也不可能直接跑到白鳥夕彌麵前去問‘到底是誰先來的’。
最終,想著想著,她還是在日記這頁的最下麵畫了個問號。
所以說,自己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是時候應該更加努力一點了吧?安井理紗。
似乎是在心底做下了某種決定,坐在桌前的美少女雙手緊緊地攥著,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堅定的神色。
至少,應該懷上夕彌君的孩子吧?
……
洗完澡,白鳥夕彌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他還不知道此刻某個在屋子裡有著大膽想法的少女,他回想著剛才安井理紗和他說的事情,仔細想了想之後,他站在北川由依的門口,抬起手敲了敲門。
‘叩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在空氣中響起,卻是沒有什麼反應,於是他又敲了一遍。
還是沒有什麼反應,白鳥夕彌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