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東西?”
聞言,早阪晃子身形停頓了下來,有些奇怪地看向白鳥夕彌。
一個是工作多年的老師,一個是高中生。
從過往生活的印象中來看,兩個人的生活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兩個人甚至都不是一個年級的,再怎麼仔細回憶,早阪晃子發現兩個人有溝通的時候,大概就是在自己把白鳥夕彌叫到辦公室,山川靜流會和他聊兩句。
雖然她在之前的確對此感到過奇怪。
畢竟儘管靜流人很好,也很溫柔,但卻也不是那種自來熟的人,不過能夠和白鳥夕彌聊得來,甚至還會打招呼,她隻當作是對這個問題學生感興趣罷了。
可也止步於此了,再深層次的關係就不可能了。
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要是說白鳥夕彌欠了她什麼東西,讓人摸不著頭腦。
“之前補習的時候,借了山川老師的筆記,就剛好……”
白鳥夕彌反應過來,隨便找了個借口。
“哦,這樣啊。”
“嗯。”
“不過,她最近人不見了,你要是有什麼東西要給她就交給我好了,我剛好幫你帶過去。”
“那我還是等她回來再說吧。”
“……”
這樣一說,早阪晃子就又覺得有些奇怪了,卻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麼,盯著白鳥夕彌的臉又看了一陣,沒有從他臉上的表情上發現什麼後,她也隻能點了點頭開口道:
“那好吧。”
說著,她轉過身又繼續朝著教學樓走去。
…………
跟著早阪晃子走進教室裡,她也隻是簡單地布置了一下自習的任務以及作業之後就離開了,找了隔壁班的一位謝頂的地理老師順便來看班。
白鳥夕彌轉過頭,透過玻璃看到她有些匆忙的身影,想了想隨便找個理由離開了教室一路跟著她走到了學校外。
隻是沒想到她一路上走進了警司廳,還在裡麵呆了一會兒,半響之後才有兩個警察跟在她的身後,似乎是要跟著她回去調查什麼的樣子。
白鳥夕彌站在商店門口,看到這樣的情況,大抵能夠猜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想了想,跟著警察來到了一處公寓樓下,沒有跟上去。
一直在樓下等到幾人離開之後,他才緩步走上了樓梯。
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目光盯著地麵上的腳印,一直走到了四樓的位置,看著幾道密集的腳印,白鳥夕彌身形停頓了下來。
目光看著眼前的門鎖,稍微想了一下,他用兩千積分從係統裡兌換了一張開鎖的道具卡。
用道具卡比對著門鎖,大概幾秒鐘的時間,房門便自動打開。
就這樣輕易地走了進去。
或許從某種角度來說,有了這種道具卡,基本上什麼樣的門鎖都能夠打開,去搶銀行或許也是一種出路,一次隻需要三千積分的話,無論怎麼樣都好。
白鳥夕彌不禁惡意地想著,走進玄關後便是脫下了鞋子,開始觀察房間裡。
隻是腳步剛剛踏在玄關上,看著房間裡的布置,他臉上的神情為之動容。
和自己家裡的布置一模一樣。
雖然沒有四個臥室,也沒有那麼大的空間,可是無論是茶杯款式和擺放,茶幾的位置,甚至是茶壺壺嘴朝向的位置,都和自己家裡的一模一樣。
兩間臥室,這裡其實並不是員工宿舍,白鳥夕彌剛才看到早阪晃子背著包離開公寓樓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情況。
推開靠近玄關的一扇門,入眼的果不其然,就是自己的臥室沒錯。
床單的顏色、窗簾的款式、牆上壁紙的樣式……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白鳥夕彌有一種回到家裡的感覺。
走到床前,他嘗試著躺在上麵,仰起頭盯著天花板,隨後又閉上雙眼,開始嘗試感受著安井理紗曾經的狀態。
或許,在那些一個人的日子裡,獨自被傍晚的夕陽和夜空中的月亮與群星照耀的時光裡,理紗也曾經像自己這樣,躺在床上,想著對方。
似乎能夠就因此這樣抓到很多東西,幻想著對方就在自己的身邊。
可,就算是這樣,非但沒有辦法讓人得到滿足,反倒是空虛的寂寞感更加充斥了整個內心。
就這樣,白鳥夕彌閉上眼睛睡了一會兒,等到睜開眼的時候,走到了少女的臥室當中。
也是和在自己家裡布置的一樣。
放眼望去好像都沒有什麼不同的,倒是正對著床的牆上掛了一副畫像,乍一看,白鳥夕彌隻覺得很眼熟,可仔細看看,發現無論背景還是調色風格,都和自己給理紗畫的那副一模一樣。
走到這幅畫的麵前,白鳥夕彌稍微踮起腳,準備將畫像取下來,可膝蓋剛好碰到了桌下的櫃子。
停下了動作,他低下了頭,發現櫃子上掛著一個密碼鎖,是類似旋轉密碼的那種,看起來不像是便宜貨。
白鳥夕彌伸出手,用力拽了兩下,發現想要用蠻力將其拽開是根本不可能的。
沒有將房間裡的燈光打開,趁著手機屏幕的光亮,他盤腿坐在地板上看著密碼鎖。
原本想著還是像剛才那樣兌換道具卡,但是想了想三千積分,還是想著自己先琢磨一下再說。
手指觸碰著密碼鎖,一點點地轉動著。
可幾次試了之後都沒有什麼效果。
試了安井理紗出生的年月日。(一共是六位密碼,年取後兩位。)
試了兩個人相遇的日期,試了住進自己家裡的日子,試了最後一次見麵的日子……
終於地,白鳥夕彌準備放棄了,正當他就要兌換道具卡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個數字。
於是轉動著密碼將其按下。
‘哢噠。’
隨著最後的一個數字轉動,門鎖一下子彈了出來。
目光看著密碼鎖上麵自己的出生年月,白鳥夕彌眼神中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打開櫃子,發現裡麵是一張張繪畫用的宣紙。
厚厚一摞,粗略看起來,大概是有幾百張的樣子,這麼多的紙張堆列起來,放在手臂上都感覺到一陣沉重。
白鳥夕彌將這些畫紙都整理好,隨後放到身前一個個開始看了起來。
然而發現,這些宣紙上,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都是自己。
從小時候,到現在的自己,幾乎是每一個時刻的自己,她都有畫一兩張,然而,越靠近自己現在的年齡,她畫的也就越多。
每一張畫,目光觸碰到上麵,看著那每一個線條,都能夠感受到少女的認真。
然而並不僅僅是如此,宣紙的上麵還寫著字。
從最早的那張畫開始,上麵寫著自己的出生日期,下麵畫著一張連自己都沒有印象的嬰兒畫像。
「從沒有想過,我自己能有一天這樣見證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