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想到了很久之前, 他無意間點開的論壇,裡麵有關於他的文學創作。
內容不堪入目,劇情天馬行空。
在強大的記憶力下, 曾經看過的文字再一次從記憶深處浮現。
加上陸傾前麵那句不太正經的話,夏昀有些昏沉的大腦很快察覺到不對勁。
陸傾視線掃過他泛紅的耳根,輕笑:“你想到了什麼?”
他說話時語氣微微壓著, 想在調侃,又像在**。
夏昀頓了一瞬,手指攥緊了身邊的床單, 淺棕色的眼瞳微微縮緊。
他,剛才,理解錯了。
夏昀不太自然地彆過視線, 生硬地接上:“沒什麼。”
夏昀的表情印證了陸傾的想法, 陸傾忍不住彎了彎唇,說:“如果你想這麼叫我,我不介意,或者有其他你喜歡的稱呼, 選一個?”
夏昀繃著表情,一字字道:“沒有。”
陸傾看了會他, 適可而止地停下話題,重新問道:“之前的問題你怎麼考慮?”
夏昀很果決地回複:“不考慮。”
最開始他靠近徐家, 是衡量利弊之後做出的決定,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對於親情, 他曾經渴望過, 但到底是小時候渴望的東西,時隔這麼久心境早就不同,再次回想起來, 隻覺得是無關緊要的願望。
他已經不期待多一個長輩,自然也不準備應付原主的父親。
——
國武總部,深夜十一點。
殷溫玉站在A區玻璃門前,裡麵一名身穿軍裝的男人刷卡開門,對她共恭敬地笑了下:“殷司令正在辦公室,您又來找他嗎?”
殷溫玉微笑,跟著他往裡走:“他這幾天都很忙,部門裡工作很多嗎?”
下屬:“殷司令似乎有私人的事情,他每天處理完工作後,依舊會留到很晚,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兩人到達總司令辦公室門口,殷溫玉敲響房門。
門很快被打開,殷淩站在打開門後,默聲讓開,等殷溫玉走進來後重新關好房門。
房間內空調溫度適宜,即使在通風的情況下,空氣中依舊殘留了一些淡淡的煙味。
僅放了電腦和裝飾物的辦公桌上,一個不常見的水晶方煙灰缸擺在右側,裡麵的煙頭堆了一座小山,即使是幾天未打掃,這樣的量也非常驚人。
殷溫玉收回視線,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怎麼開始抽煙了,心情不好?出什麼事了嗎?”
殷淩非常自律,自律到嚴苛的地步,或許是某種強迫症,他年輕時在部隊裡從來不碰這些東西。
但是自律的人一旦破了戒,閥門便會打開,會變得比一般人還要瘋狂。
這樣的殷淩實在是不太正常。
殷淩聲音微啞,他沒有回答,而是淡淡開口道:“不知道你回來,我叫人收拾。”
保潔人員進來收拾完,殷溫玉不好再重新問那個問題,她將帶過來的煲湯打開,淡笑著說:
“南南說你最近聯係不上人,他很擔心你,所以讓我給你送了點湯,叫你注意一下身體。”
殷淩掃了眼,說:“晚上吃過了,放那吧,有時間我會聯係他。”
“我聽說你們最近的工作並沒有增多。”殷溫玉引導話題,不動聲色地問道:“這次是什麼情況,可以和我說說嗎?”
殷淩微微皺了下眉,他像是陷入某種極度猶豫、又有些自責的情緒裡,因為自責而不願說出來。
殷溫玉不由得想起了十九年前,那時候殷淩和現在很相似。
同樣的深夜,那時候的殷淩和現在看起來差不多,隻是麵容更加年輕。
年輕的殷淩氣場依舊很強大,他沉著臉時,那雙眼睛格外鋒利。
那一年殷淩喝了酒,所以殷溫玉很快從他嘴裡知道了那個秘密。
“……在雙方都醉酒的情況下,我和彆人發生了關係。”
“她厭惡我,不願意讓我負責。”
“前不久遇到她,藥物沒有發揮作用……她懷孕了。”
年輕時殷淩的聲音猶在耳邊,低沉、暗啞,因為罕見的自責,再加上他天生的冷戾,聽起來過分壓抑,殷溫玉回想起來,依舊能清晰記起當初的震驚到頭皮發麻的感覺。
她看到殷淩微微偏過臉,看向窗外,低沉的聲音猶如密不透風的暗室,讓人喘不過氣:
“她執意打掉這個孩子。”
那時候殷溫玉剛有了孩子,她心頭直跳,緊張問道:“你阻止了嗎?她有動搖嗎?”
“決定權在她那裡,我無法阻止。”
辦公室內,殷溫玉穿過十幾年的光陰,在殷淩臉上又看到了同樣的神色。
殷淩和以前很像,但是沉默了很多。
或許是因為經曆了那件事,殷淩之後變得更加冷淡寡言,甚至在殷卓偉麵前直言對女人沒有興趣,那段時間殷卓偉氣得不行。
殷淩變得冷漠的同時,卻對葉從南很關心,這樣的性格對比起來,所有人都知道,殷淩很寵葉從南,葉從南有意識開始,便仗著殷淩在家裡無法無天。
殷溫玉暗自慶幸過,殷淩這樣的改變很好,不要再有任何變化才好。
直到今天,殷溫玉開始不確定,殷淩是不是又變了。
葉從南的驚疑不定和殷淩突然的冷落,讓她懷疑那件事會不會有什麼她還不知道的信息,但是殷淩應該不會說謊才對。
見殷淩不說話,殷溫玉試探著問道:“你是……找到了喜歡的人嗎?”
殷淩目光微微動了動,至少臉上沒有那麼生硬。
殷溫玉以為猜對了,她笑著建議道:“如果找到了在乎的人,你現在應該去打動她,好好培養感情,而不是一個人悶頭待著。”
殷淩將目光緩緩落在不遠處的手機上,他皺著眉的鬆開了些許。
殷溫玉見他被打動,再次問道:“真的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