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白鳥彌離開時不僅高調宣布, 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從總部正門離開,自然而然的,少主帶著夢野久作離家出走的消息在組織內不脛而走。
組織成員私下裡就這件事交流起來。
“不愧是少主, 居然能收服那個夢野久作!”
“少主的異能一定很強大!”
“之前中也先生帶著少主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離家出走了?”
“聽說是首領……”
“真沒想到首領也會遇到這種家庭糾紛, 為兒子頭疼, 之前一直聽說我們首領理智得像個AI, 感覺很不近人情。”
“你想說首領不是人嗎?”
“沒有沒有!嘶,你小子想害死我嗎?”
“少主之前來我們部裡,聽我們介紹,聽得可認真了, 突然感覺自己的工作也挺有價值。”
“是啊, 我們的小少主真是活潑可愛啊……”
“對了, 剛接到通知, 今天不能用總部食堂,得去其他樓的食堂。”
“怎麼回事,難道……食堂被投毒了?!”
“不清楚,我們隻要聽從命令就好,但首領和好幾個部長都趕去食堂了, 指不定真有什麼大事。”
訓練場中,灰崎祥吾聽到周圍成員的聊天, 對他們口中的“小少主”很感興趣,問他們在哪裡能見到。
卻被告知:“就你一個新來的弱雞小子也想見少主?先去練練你的身手吧,變得更強吧。”
被評價為弱雞的灰崎祥吾眼神陰鷙, 神情不甘卻也無法反駁。
就是因為太弱, 他才會在休息日被人抓來港口Mafia訓練。
負責指導他的人說:“休息日?你還想有休息日?你以為港口Mafia的錢那麼好拿嗎?就你這種小混混, 橫濱街上多的是, 連我們的底層成員都比你厲害。”
灰崎祥吾怎麼會相信他的瞎話,見他不信,指導員找來一個叫做織田作之助的底層成員和他比。
那是個看起來平凡老實的男人,可他一出手,灰崎祥吾瞬間就被摁在地上,連自己是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灰崎祥吾啞口無言,即使不被按著也開始主動訓練。
此刻的他就像被人從水裡撈出來的落水狗,渾身是汗,連眉毛上掛著汗珠。
他的休息日被完全占據,不再漫無目的地消耗在遊戲廳,也沒空再去理會那些狐朋狗友。
就連放學之後,他被抓來補習。
是的,補習。
據說是看他監視報告的人嫌棄他文化素養低,寫得不好,硬要讓人給他補習文化課。
灰崎祥吾覺得那人要麼是故意刁難他,要麼就是有病!
既然是監視,隻要知道白鳥彌一天乾了什麼不就可以了?
怎麼還要他寫上白鳥彌每天吃飯吃了多少、剩了什麼菜、在籃球部裡和其他人關係怎麼樣、認識了什麼人、訓練成績、喝水多少、歎氣多少次……
當他是保姆嗎?!
你們Mafia就是這樣監視人的?
他天天跟著白鳥彌觀察這些東西,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而且寫這種東西還要個什麼文化水平?難道還想讓他用風花雪月來形容白鳥彌那張看著就來氣的臉嗎?
開什麼玩笑!
看報告的人絕對是個變態!
灰崎祥吾不想乾了,可港口Mafia不是什麼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他也隻能咬著牙繼續。
他繼續訓練,心中有一股無處化解的悶氣。
昨天晚上,赤司征十郎找到他,說他很快就會被黃瀨涼太打敗失去首發的位置,勸他在當眾失敗自尊心
奔潰之前自行退出籃球部。
灰崎祥吾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內心深處明白,赤司征十郎沒有說錯。
從見到第一次見到黃瀨涼太開始,灰崎祥吾就知道他們兩個隻能留下一個,而幾次比賽更是讓他明白,黃瀨涼太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成長。
他總在比賽結束之後踩在黃瀨涼太背上,意圖證明自己比他強很多,卻無法平息心中的危機感。
那種危機感隨著黃瀨涼太的追逐日漸增強。
他可以忍受自己打架輸給港口Mafia的人,卻唯獨無法忍受自己在籃球上輸給能力相似的新人黃瀨涼太。
赤司征十郎看穿了這一事實。
或許白鳥彌也早就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他和黃瀨涼太比賽時,隻給會半途不繼的他加油。
籃球……
灰崎祥吾看著自己的手掌,想象著這隻手托起籃球的感覺。
他從不承認自己喜歡籃球,那隻是他輕易上手的一項運動,為了搶奪彆人的招式才玩下去。
但籃球是他唯一能寫在履曆上的事情。
如果他被真的黃瀨涼太打敗了,籃球將成為他的恥辱。
他不得不承認,赤司征十郎的建議確實能保住他僅剩的自尊,讓他還能以勝利者的姿態麵對黃瀨涼太。
灰崎祥吾自嘲地笑笑。
至少離開籃球部,他就不用再寫那變態的監視報告了,補習也沒必要了,他能專心在港口Mafia裡往上走。
沒錯,他隻是不想當白鳥彌的保姆才離開籃球部的。
他明明是要把白鳥彌抓起來的。
灰崎祥吾咬牙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