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線索(1 / 2)

危險人格 木瓜黃 8374 字 4個月前

解臨的賬號作為唯一可以和“Z”進行交流的途徑, 被警隊重點監控著。

通過監控屏幕看到這行字的其他刑警不解地問:“熟悉的遊戲?什麼遊戲?”

解臨和池青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那場遊戲——

是一場血腥而又殘酷的生存遊戲。

當年那個人綁的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大家普遍都在上初中,已經有了初步的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和自己的思考方式, 但是這些初中生在“遊戲裡”都況且如此,這群年幼的還在上小學的孩子會被嚇成什麼樣子?

他們真的知道什麼是殺人嗎?

知道拿起刀意味著什麼嗎?

……

解臨沉默幾秒後, 第一次卸下臉上那漫不經心的風流,難得地正經起來:“這些孩子的處境恐怕比你們之前預想的還要危險得多。”

果然, 仿佛在印證解臨的話似的, 第二天警局收到一份匿名視頻。

視頻畫麵一片漆黑。

那個地方看起來很暗,整個地方像是沒有任何光源一樣, 鏡頭照到物體上, 隻能照出一片虛影,肉眼很難從這麼黑暗的環境裡分辨出照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隻有聲音是清晰的。他們清晰地聽到一陣腳步聲,然後是某扇門“嘎吱”一聲被推開的聲音,這扇門被推開後其他聲音才跟著鑽出來。

對聲音格外敏感的池青在會議室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 冷聲說:“是哭聲。”孩子們在哭。

除了或尖銳或隱忍地嗚咽聲以外, 忽然爆發出一陣淒厲地慘叫聲,同時還有一陣又悶又鈍的聲音, 這個聲音像是一把鈍刀, 在所有人身上敲了一下。

“是誰在砸東西嗎?”有刑警愣愣地問。

是誰在砸?

又為什麼要砸?

在……砸什麼呢。

所有人都在好奇這個敲擊聲, 聽得一頭霧水,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經曆過幾樁案件無論凶手作案手法有多凶殘、犯罪現場如何觸目驚心都麵不改色的池青此刻麵色有些發白。

……雖然他本來就夠白的了,也一向沒什麼血色。

池青明明沒有碰到任何物體,他的手也很安全地縮在袖子裡,但他還是無端端地感到臟。

某種類似潔癖發作的情緒從心底泛上來。

他很清楚砸的是什麼。

是人。

“我去一趟洗手間。”

洗手間裡。

水流聲嘩嘩。

池青漫無目的地洗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一雙手從邊上伸過來, 擰上了水龍頭,水聲漸止。

解臨沒有說什麼,作為當年兩名幸存者之一,他完全知道池青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沉默著用紙巾擦乾池青手上的水漬,然後說:“局長叫我們兩個過去一趟,辦公室裡會有幾名其他刑警,這個案子和十年前的案子太像了,目前懷疑是模仿作案,所以需要我們配合,把當年的案情經曆和他們交代一遍……你可以嗎?”

解臨想說不行你就彆去了,然而池青卻說:“……可以。”

-

解臨和池青兩個人做過太多次審訊。

這次也像之前那樣坐在桌子另一頭,對麵的刑警拿著紙筆,房間內氣氛逼仄。

解臨和池青兩個人都顯得不太自在。

池青動了動手指。

解臨抬手解了一顆襯衫衣扣。

見其他刑警向他看過來,池青說:“有點不習慣。”

解臨接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解釋:“往常都是被當成嫌疑人審的,受害人的身份一時不太能適應。”

“…………”

怎麼還有當嫌疑人當慣了的。

參與這次問詢的刑警隻有寥寥數名,他們深知這場談話的重要性,也知道十年前那起案件的保密級彆一直是最高級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甚至親身參與過當年那起案件。

時至今日,他們都能清晰地回想起十年前全城轟動的情形,夜不能寐,晚上睡夢裡都是家長們的哭喊聲,這些哭喊聲和天馨小區門口的哭喊聲一模一樣。

——“救救我的孩子——”

——“我孩子什麼時候能回來?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凶手還沒抓到嗎……我孩子還活著嗎……”

——“……”

“當年,”問話的刑警沒想到當年沒有繼續向幸存者追問的問題,會在十年後的今天以這樣的方式問出口,“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個遊戲,又是什麼?”

儘管問題的答案,他們心裡都有所猜測。

否則這麼多年來不會那麼忌憚解臨,不會認為解臨很危險不適合留在總局。

半晌,解臨說:“殺人就能活下來。”

“同樣的,隻要保證自己不被人殺,也能活下來。”

解臨當年連那名連環綁架案凶手都沒殺,更不可能對同房間裡的人下手。

但是幾乎每個室友都向他下過手。

“我半夜被人扼住喉嚨過,在吃飯的時候被人試圖用筷子戳過眼睛,也被人用偷偷藏起來的魚刺紮過,就是在那樣的條件下,殺人的手法也依舊能有很多種。他們會撒謊,會求饒,會哭著說自己想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