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學堂。
九溟兩家六口剛剛入內, 外麵就傳來巨大的聲響。如同怪鳥振翅。
“怎麼回事?”九溟問。
晝神平靜地道:“是吾與夜神的奴仆,他們來了。”
他這話一出,九溟和滄歌都是一凜。
滄雨緊緊握住晝神的手, 認真道:“我會保護你。”
他說這話時, 自有一種堅毅。
學堂外人群聚集, 無數百姓也圍攏過來, 紛紛請求神仆將晝神“請”回聖賢堂。
其他幼兒的父母見勢不妙,悄悄溜了。
夫子在門口探頭探腦,顯得十分不安。
九溟問:“他們怎麼不進來?”
夫子回頭看她一眼,一聲冷哼, 根本不答。九溟歎了口氣——這孩子要是學習差了, 夫子都懶得跟你說話的!
她隻能看向滄歌,說:“你問問他。”
滄歌也問了一遍,夫子這才道:“學堂是不可侵犯之地。”
他這麼一說, 大家也就懂了。即使晝神和夜神力量衰弱, 神仆也必須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既然學堂安全,夫子你也彆看了。還有什麼功課, 趕緊開始授課吧。”九溟催促。
夫子又是一聲冷哼, 滄歌無奈, 隻得道:“夫子,開始授課吧。”
“也隻能如此了。”夫子歎息一聲, 他取出一卷考卷, 道:“自古以來,修仙問道之人常視情愛為洪水猛獸,避之慎之。然,心有關隘,難見山海。此卷將交由你二人幼兒, 請在一日內回答出幼兒所提出的考題。”
他貼心地解釋:“請注意,一、夫婦二人不得交流答案,否則視為答題失敗。二、夫婦二人答案不一致,則視為答題失敗。”
這有什麼辦法?
九溟和滄歌也隻好眼睜睜地看夫子將考卷發給九小風和滄雨。
兩個熊孩子展開試卷,麵對第一題。
九小風和滄雨幾乎同聲問:“請問爹爹、娘親,你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在哪裡。”
“約會?”這是什麼狗一樣的問題!!九溟真是,怒火中燒。
披雪汀外,少倉帝的神情也差不多。
但這也不能怪恒淵靈尊,神族對男女情愛一向視為禁忌。在試煉中感受一些,也算是了解一二。免得弟子從不下水,一朝淹死在河裡。
恒淵靈尊是倉頡古境第一位隕落的神靈。
這自然也是古境第一次傳承試煉。誰知道會發展到這一步。
既然考題已經出了,也收不回。九溟深吸一口氣,說:“看來我們要各自進行一次約會。”
滄歌腳趾摳地,她扯著九溟,小聲說:“不是,這晝神……他長著一張跟我師尊一模一樣的臉,我和他約會?!”
九溟有什麼辦法?她問:“這次試煉我們有多少次機會重來?我看恒淵靈尊的殘魂,不像是能堅持很久的樣子。”
她這麼說,帝子沉默了。
片刻後,她毅然轉身,來到晝神麵前。麵對那張跟自己師尊一模一樣的麵孔,她深深吸氣,好半天才說:“晝神,請您……和我進行一次約會吧。”
話語出口,彆說她了,九溟都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在,晝神仍是平靜的。他目光垂地,字句清冷,道:“可。”
九溟回過身,邀請太古神儀:“聖器,我們也約會一次,好不好?”
相比之下,聖器大人就靠譜很多,他說:“甚好。”
夫子說:“既然如此,就請你們各自完成今日的考題。請注意,大題之下尚有小題,莫要大意。為避免考試之中發生少兒不宜之事,幼兒會暫時留在學堂。”
少兒不宜之事……
九溟和滄歌都很麻木。
——之前進來時,也沒說還有如此尷尬的內容啊!
“大題之下還有小題是何意?”滄歌問。
夫子不答,九溟隻好說:“約會不要太敷衍,小心小題恐怕會有細節提問。”
帝子愁得一個頭兩個大。
一行人來到學堂門口,隻見百姓如蟻,圍了不知道多少層。
見到晝神露麵,眾人紛紛後退。
隻有一人站在門口,此人四手四腳,看上去十分怪異。他注視門中,掐了個指訣,拜道:“請晝神返回神壇。”
滄歌下意識擋在晝神麵前,而太古神儀手中玉筆一現。
不待神仆再說話,他筆走龍蛇,寫下一個大字——犬。
金字聚散,一隻惡犬向神仆猛撲過去。
趁此機會,九溟說:“走!”
話落,太古神儀已經一把將她抱起,玉筆再寫——“飛”。字方寫成,人已不見。
滄歌也不猶豫,和晝神一起,迅速離開了學堂。
學堂前,神仆正勇鬥惡犬!
滄歌活了兩千六百歲,功法修習了無數。征戰也參與了無數。
但是約會,委實是頭一回。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學堂,待停下時,已經來到東城區。
滄歌知道晝神就跟在她身後,但她根本不敢回頭看。她隻想儘快找一個明確的地點,以免二人答案不同。
麵前有一塊石碑,滄歌大喜過望,待上前一看,隻見碑上寫著——凶獸窟。
“凶獸窟必定人跡罕至,我們就去這裡……約會吧。”滄歌硬著頭皮道。
晝神容色冷清,道:“吾會配合。”
——倒也不用太配合。
滄歌滿麵愁容,先他一步,進入凶獸窟。晝神跟隨入內。
“如今地點已經明確。隻不知道大題之下,還有什麼小題。”滄歌喃喃道。
晝神道:“大約是有情人會做之事。”
滄歌遲疑著道:“那……我們牽一牽手?”她真是不確定,隻得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