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親(2 / 2)

薛姨媽現在可是還不死心的推銷自家姑娘,知根知底,性子好。

可惜賈母那是管了多少年家又退居幕後的人,心眼一點也不少,怎麼會聽不出弦外之意,隻有薛姨媽還在那兒自作聰明。

於是賈母沒分給薛姨媽一點眼神,仍舊拉著秦沐的手,點頭道:“正是如此,雖說楚丫頭家中無人,但是她被你教的好,將來也不必擔心她娘家人那麵有什麼不妥,免得林哥兒分心,能好生念書。”

楚蘇蘇可沒有薛蟠那種糟心的兄長生事,娘家人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因為根本就沒有!

鳳姐也看不下去薛姨媽的做派,笑眯眯上前:“老太太,咱們可要記著楚妹妹是六月裡的大生日,這回您專門囑咐要給寶姑娘好生辦,到時候若是漏了楚妹妹,妹妹該傷心了。”

賈母見鳳姐知趣,故而也點頭,一口答應下來:“我老了,可是記不住,你腦子好,猴兒一般聰明,可替我記著。”

秦沐趕緊起身,給賈母到了萬福:“我就在這兒替楚丫頭謝過老太太。”

賈母笑著將她一把按下,嗔道:“坐著,彆被鳳丫頭帶壞了!一會兒叫他們把戲班子帶來,咱們一處聽戲。”

鳳姐聽賈母說起要看戲,便借口去張羅此事,先行退下。

她雖說不喜薛家,但畢竟有著親,瞧著王夫人卻是喜歡寶釵更多,把薛家留了這麼久,也不知最後會不會有個交代,當下她還是少插手為妙。

秦沐坐下後,又去問一直杵在旁邊的薛姨媽,十分真誠的關心薛寶釵的終身大事:“我瞧著寶丫頭也是個好的,知書達理,平日裡姊妹幾個就是她最知事。也不知將來便宜了哪戶人家?姨太太,寶釵可有許了人?”

孩子年齡也到這兒,夫人們私下聊這種事很正常,隻是薛家心裡有鬼,反而不太敢提。

賈母見秦沐如此上道,笑意更甚,倒是把前幾日省親還沒歇過來的疲乏一掃而光。

賈母笑問秦沐:“怎麼,你還想給寶丫頭說媒不成?”

秦沐捏著帕子,微微垂頭,做出忐忑模樣,繼續道:“我是窮鄉僻壤裡來的,哪裡認識幾個人,隻是覺著要仔細尋訪著,對當下適婚的各家男兒心裡有個數,若是將來人家尋來,自己也不至隻聽官媒人一麵之詞。”

說完之後,秦沐又看賈母反應,老太太微微頷首,必然是十分認同這話。

秦沐又繼續道:“我說這話老太太可彆嫌沒見識,咱們也莫要隻管矜持,一個不仔細,可不是會害了孩子一輩子,且如今又有兩位老爺在,悄悄的總是能打探到不少人家,咱們也不問婚嫁,隻看人品。”

賈母原本握著一塊手帕,她將帕子隨手遞給鴛鴦,轉頭又對秦沐道:“你這哪裡是沒見識,見識可大了。合該如此,莫說女兒家怕嫁錯,男子娶妻也怕不賢!也該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家。”

鳳姐悄悄進來,正好聽到賈母的話,一看薛姨媽那臉色可是紅一陣白一陣。

薛姨媽也該聽出老太太話裡的味兒來,若是要臉的,就該搬出去給寶釵好生說個人家,彆再吹什麼金玉良緣的妖風。

鳳姐心裡這麼想著,便也悄悄的,隻想看這位林家太太和賈母繼續說下去,哪裡曉得寶釵眼尖,見她進來悄悄的,故意將她拉過去要一起玩。

薛姨媽見狀,連忙又問:“戲班子扮得如何了?你風姐姐忙,可沒的時候與你一處玩,且放過她這一遭。”

鳳姐麵上掛著笑,上前回話:“老太太,戲已是打點妥當,炭火也燒暖了,林哥兒請您老人家和太太、姊妹們一道去看戲呢!”

賈母便要秦沐和黛玉去聽一聽這班小戲,趕著眾人陪她一起。

鳳姐招呼好賈母,背過身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薛姨媽真把自己當主子了,竟是像老太太一般支使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後卻再無多少事,不過是一處聽戲,吃過一席,眾人歸去。

唯有寶玉歸家悶悶不樂,襲人見他如此便溫柔相問緣由,那寶玉伏在塌上,任由襲人給自己拖鞋,邊發牢騷。

“莫要說了,我瞧著林妹妹的住處和園子裡的瀟湘館很是相像,原本想進去看看,卻被林家大哥拉走了,說什麼女子閨閣,外男不要擅入。”

“他算什麼大爺!”

襲人聽了此話,手上動作一滯,又安慰寶玉:“莫要如此說,人家畢竟是正經記在名下的。”

寶玉仍舊是悶悶的,隻摟著襲人溫存一番,雖說沒得實趣,但心中總是好了不少。

襲人哄了寶玉睡下,才出門正撞見晴雯。

晴雯挑著燭台燈花,冷笑道:“我倒是覺著林家大爺思慮得對,咱們二爺畢竟該懂的都懂了,可不能馬虎。”

襲人裝模作樣,還是那個本分樣子,反是不解問晴雯:“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的。”

晴雯拿起剪子,一剪子將燈芯都剪了,燭火瞬間熄滅。

“你都不懂,我又怎麼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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