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喊了一聲,被咬的那個黑衣人立馬往他嘴裡塞了一塊布巾。
莫名的,顧懷瑜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身處於絕望之中的時候,她多麼希望能有一人從天而降,救她與危難之中。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綠枝低聲詢問。
顧懷瑜從頭上將那枚特製的簪子取下,悄悄打開了鎖扣。
“紅玉,你去報官”
“我和綠枝守在這裡,快去快回。”
那個小孩已經被塞到了麻袋裡,其中一個黑衣人將麻袋扛到了肩上,回頭看了一眼,顧懷瑜和綠枝立馬收回了腦袋。
等了片刻,再看過去時,幾人已經走了些距離,顧懷瑜來不及多想,取下頭上的琉璃珠鏈,一把將細細的鏈子扯斷,抬腳跟了上去。
密集的人群中,林織窈視線鎖定在一個身材矮小,且鬼鬼祟祟的男子身上,他穿了身灰撲撲的衣服,借著夜色混在人群中很是容易被忽略。
方才,就是在此人經過自己身旁後,荷包才不見了的。
這段路上的人很多,林織窈不太好動手,怕傷及了無辜。
跟著他一路走到了方才吃丁香餛飩的攤子旁,卻被經過的路人一撞,再回頭時人已經跟丟了。
林織窈懊惱的跺腳,餘光卻瞥見攤後座位上一個身著天青色長衫的男子,一手拿著自己的荷包,一邊不停的轉著腦袋打量四周。
燈火有些微暗,他麵容隱匿在暗中,叫人看不真切,但見其衣著用料不差,且四肢健全身材高大。
林織窈心中暗自呸了聲,好手好腳偏要做這般雞鳴狗盜之事,當真是不要臉!
她環視了四周一圈,大多人在墊飽了肚子後都朝著燈會熱鬨的地兒去了,留在這裡的人倒是不多,收回了視線悄無聲息地退到一旁,繞過隔壁攤位,從那人後麵屏吸靠近。
陳淵本不欲在今日出門湊熱鬨,偏偏王氏卻不想放過他,成日的在他耳邊念叨娶了林家大小姐的好處,逼著他去相看。
陳淵有些無奈與氣憤交加,但礙著她是自己母親,索性借著燈會的由頭,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百無聊賴的在街上閒逛著,周遭是嘈雜的人群,繁華的街市,空氣中彌漫著蠟油燒灼的味道,他卻莫名想到了與師傅遊曆的那些年。
他心之所向,是為醫之道,偏偏自己最親的人不懂。
隨意選了個餛飩攤打算吃點東西,哪知剛坐下便看到身旁的長凳上擱著一個荷包。
做工不算精致但入手沉甸甸的,想來是上一位食客不慎落下。朝著四周看了一圈,也並未發現有人像是在尋找東西的模樣。
陳淵起身,準備拿著荷包去詢問攤主一番,忽然身後一股巨力襲來,有人抬腳踹上了自己股間。
身前就是半人高的桌子,陳淵猝不及防被這麼一踹,踉蹌兩步向著桌子就衝過去,卻在撞上的瞬間單手撐著桌麵,借力一翻,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你誰啊!”強忍著痛意,陳淵幾乎是咬著牙出聲。
林織窈收腳,眼神微閃,看來還是個練家子!拍了拍自己並沒有臟的裙擺,她厲聲道:“你姑奶奶!”
陳淵撇了她一眼,攤前支著的油燈忽閃,她眼中有流光逸動,長發梳成了馬尾狀,許是方才動作太大,額前垂落了一股青絲。
“你是不是有腦疾?”
鞭子已經送給了顧懷瑜,林織窈習慣性的在腰間掏了一會沒掏到,揚聲道:“你腦子才有疾。”
“我認識你嗎,還是你與我有仇?”
林織窈往前踏了半步,伸手隨意地將垂落的發絲撩在後,耐著性子道:“不認識啊!”
“那你為何踢我!”陳淵饒是性子再好,這會也被她激出一股怒火來。
“你偷了我銀子,我沒打死你就算你命大了!”
離得近了,林織窈才看清楚這個“小偷”的麵容,他有著與身份極其不配的眼睛,眉目清朗,卻隱含三分怒氣,削薄的唇輕抿,似乎是被氣的不輕。
陳淵重重喘了口粗氣,“我何時偷過你的銀子。”
見他不承認,林織窈指了指陳淵手中的荷包:“人贓並獲,你還狡辯。”
陳淵蹙眉看了一眼手裡捏著的荷包,角落處繡著一個蹩腳的字,歪七扭八卻是看不分明是什麼,又側首看了一眼林織窈,抬手就將荷包扔了過去。
“以後自己的東西看好,沒得弄丟了便怪旁人給你偷了!”
心中氣悶自己無緣無故挨了一腳,還被人冤枉偷盜,但又見對方是女孩子,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怎好與之計較,隻怪自己倒黴!
荷包帶著疾風而來,林織窈伸手一抓,將之捏在了手心。等人走後,在旁邊看了半天戲的攤主這時才出聲:“姑娘,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