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弄死那朵白蓮花 重槿 10310 字 9個月前

顧懷瑜離開後, 宋時瑾瞧著她娉婷而去的背影, 心滿意足,指尖無意識繞過玉佩下的纓絡打了好幾個轉。

許久才斂去了唇角眉梢的笑意, 冷著臉對著莫纓道:“這幾日你們也辛苦了, 每人賞三個月月錢吧。”

莫纓喜笑顏開,領了命便要告退,卻被宋時瑾叫住。

“還有一件事,臨州最近有個戲班子很是受人追捧, 去將人請來。”

莫纓一怔:“大人, 是府中要辦什麼喜事嗎?”

宋時瑾掀了掀眼皮:“不, 隻是這京中冷寂許久, 也該熱鬨起來了。”

“是。”莫纓拱手,有些摸不準宋時瑾打的什麼主意:“屬下立馬派人去辦。”

想了想, 宋時瑾又道:“你親自去一趟,不要泄露身份。”

“是!”

莫纓轉身離開,想起宋大人方才等顧小姐回話時緊張的模樣, 扯開了一個無聲的笑。

相較於外頭的陽光明媚, 張府中的氣氛卻是低沉地可怕, 自從張譯成負傷被攆回來之後, 已經無故發落了好一批下人。

張儀琳心中日漸不忿,她好不容易才成了事,眼瞧著就要被抬進王府, 沒曾想卻被張譯成壞了好事。

榮昌王府現在已經徹底厭惡了張家, 李氏遞了好幾次帖子過去, 還未到張氏手上便被門房退了回來,這麼些日子過去了彆說抬她入府,她就是連王府的門檻也摸不著。

越想越氣,張儀琳恨不得將手中的錦帕當成是張譯成的臉,撕個稀碎。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領著兩個小丫鬟就去了張譯成的院子找麻煩。

剛一跨進月亮門,屏氣凝神守在房門口的小廝匆匆迎了上來,這幾日張譯成心情不爽,稍微一點動靜都會暴跳如雷,日日在房中咒罵,聽得一乾下人膽戰心驚。

見著張儀琳麵色陰鬱匆匆而來,趕忙對著她躬身行禮,支支吾吾道:“大小姐,大少爺身子不適還未起身……您……”

話未說完便被張儀琳打斷,她瞧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怒斥道:“滾開!”

張譯成身上的傷結了痂,行動早就沒有大礙,但他當著滿京城的權貴丟了那麼大的臉,自知無顏見人,回來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房內,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也不敢邁出房門一步。

說罷,張儀琳就抬腳往裡走,小廝伸手欲攔,被她眼風一掃,悻悻收手的同時巧慧與巧心齊齊架住了他。

門窗掛上了厚厚的簾子,光線隻能透進來一點,房間內暗沉沉一片,地上碎瓷破木胡亂鋪了一地,張譯成如死屍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房門被用力踹開,撞到牆上又彈回來,發出巨大的聲響。

張譯成突然轉過臉,雙眼布滿了紅血絲,嘴唇乾裂起皮,臉上黑褐色的疤襯得他神情更加陰毒。

“滾出去!”許久未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像是砂紙磨過粗糙的樹,嘶啞難聽。

房內的空氣很是渾濁伴著一股詭異難聞的味道,張儀琳厭惡地皺了皺眉,快步走過去,抬腳往床上一踹:“你裝什麼死人。”

張譯成咬了咬牙,氣急敗壞從床上坐起來,“我叫你滾出去啊!”

張儀琳眯了眯眼,趁勢上前,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新結的痂崩裂,點點血跡在被麵開出汙濁的花。

“我說過,叫你不許亂打主意!”張儀琳臉色陰沉,步搖上的珠子晃得她神情似鬼,“如今壞了我的事不說,張家的臉還被你丟儘,我若是你都沒臉活在這個世上。”

張譯成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音,抬手摸了臉上一把血,神色越來越陰鷙。他此生最是虛榮,卻被一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下鞭打,於他而言這就是淩遲。

他躲避了好幾日,腦中時時刻刻閃過的都是當日的畫麵,越想越恨,精神已經快要崩潰。偏此刻張儀琳還要拿這件事來刺激他,這無異於在張譯成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腦中又閃過當日那些人嘲諷的話語,和滿是鄙夷的嘴臉,漸漸地與張儀琳的臉重合,她還在破口大罵,沒發現張譯成越來越古怪的表情。

“那便一起死吧!”

嘶吼一聲,張譯成猛地從床上彈起,就像是一頭陷入癲狂的野獸,向著張儀琳就撲了過去,“叫你打我,叫你嘲笑我,去死吧……都去死吧!”

張儀琳隻覺眼前一花,人已經被撞倒在了地上,還未反應過來時張譯成的手已經掐上了她的脖子。

她掙紮著大喊:“張譯成,你瘋了!”

“都該死,所有人都該死。”張譯成似沒有聽到,掐在脖子上的雙手用力收緊,指尖陷入皮肉,眼中血絲泛著猩紅的光,口中不停喃喃自語:“賤人,賤人,你去死吧。”

空氣被抽走,張儀琳麵色漸漸漲紅,喉嚨隻能發出破碎的嗬嗤聲,連喊救命都做不到,隻能死死地抓著張譯成的手,雙腿亂蹬,想要將人踹下去。

房門外有慌亂的腳步聲響起,“住手,你們在乾什麼!”

李氏剛得了消息便匆匆趕來了鬆茂院,在外頭聽見張儀琳一聲尖叫後,就趕忙衝進房內。

隻見張譯成跨坐在張儀琳身上,掐著她的脖子神色幾近癲狂,而張儀琳臉已經紅成了豬肝色,李氏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拉人。

“鬆手,快鬆手!”她一邊喊著一邊伸手去拉人,但張譯成此刻力氣太大,有種不將張儀琳掐死絕不鬆手的架勢。

李氏急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女兒,哪一個都是她的心尖子,如今卻成了這番不死不休的模樣。

張譯成揮手用力一推,便將李氏推到了地上,她身後跟著的丫鬟小廝立馬上前幫忙,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張譯成拖開。

張儀琳伏在地上接連咳嗽,後怕一陣陣傳來,她貪婪地呼吸著,就在剛才她真的以為自己會被掐死。

“娘,娘。”發髻早已在掙紮間散開,張儀琳眼淚糊了一臉,也顧不得疼得厲害的脖子,手腳並用爬向了李氏,大喊:“娘,張譯成瘋了,他瘋了,要殺我,你把他關起來。”

張譯成被人架到一旁後才清醒過來,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接連喘著粗氣,聽張儀琳如此說道,又想起身踹她兩腳,被旁邊的人給鉗製住。

“你這個賤人!”

張儀琳渾身一個激靈,瑟縮著躲到了李氏身後,探頭罵道:“丟人玩意!”

“都住嘴!”李氏太陽穴上青筋亂跳,“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成了什麼樣子!”

“是她自找的。”張譯成雙目赤紅,麵上的血糊了一臉,猙獰可怖,哪還有半分往日那般玉樹臨風的模樣。

歎了口氣,李氏向著丫鬟道:“先將小姐帶下去,請大夫來瞧瞧。”

張儀琳還想說什麼,見張譯成看了過來,不甘願地跟著丫鬟走了,留下李氏在房裡小聲安撫著張譯成。

大夫來的很快,等李氏安從鬆茂院回來的時候,張儀琳的脖子已經裹上了厚厚地一層紗布。

“大夫,我女兒的傷怎麼樣了?”李氏著急問道。

方才在將張譯成扯開的時候,他好些日子未修剪的指甲在張儀琳脖子上劃拉出了幾道傷口,李氏還指望著張儀琳能嫁入王府,掙得林修睿的寵愛,若是這身上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大夫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道:“不是什麼大問題,修養幾日也就好了。”

“那會留疤嗎?”張儀琳撫了撫脖子,憂心地問道。

大夫從箱籠中取出一個瓶子,“老夫這裡還有些玉肌膏,待傷口愈合之後日日塗抹便不會留下疤痕,這幾日飲食清淡點既可。”

娘倆鬆了一口氣,千恩萬謝之後叫丫鬟帶著大夫又去了趟鬆茂院。

待人走後,張儀琳才哭出了聲音:“娘,我可怎麼辦啊?”

李氏望著滿臉淚水的張儀琳,伸手替她掩了掩,柔聲道:“大夫說了,不會留疤的,你彆擔心。”

張儀琳抽了抽鼻子:“我不是擔心這個,這麼久了姨母還不派人來接我,是不是,這事就徹底被張譯成攪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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