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麵色發白,呼吸有些急促,握了握拳:“你胡說八道!這不可能!”那天發現巧兒的屍體後,她便趁棠梨院無人值守,命張垣偷偷拿出顧懷瑜的首飾,放在了巧兒身上,人還是張垣親自埋回去的,怎麼這會首飾卻變成了自己的!
林修睿麵色出奇的難看,這丫鬟是誰殺的,他不在乎,好好的一個宴會鬨成了這樣,簡直不成體統。
顧懷瑜問道:“人怎麼死的?”
李大人指了指巧兒的脖子:“舌頭腫大呈紫黑色,脖子上有明顯勒痕,頸部兩側皆有指印,指甲中還夾著血跡,應該是被掐死的。”
“是你!”林湘轉身,指著顧懷瑜:“是你做的對不對,故意栽贓我!”
顧懷瑜扯開一個冷笑:“人是妙言發現的,吼著要來查看真相的人是你,要說栽贓,也該是你栽贓我才是。”
林湘一愣,隨即怒道:“血口噴人!一定是你和那丫鬟串通一氣,將我的耳墜放上去的……”
“這麼說,你承認這耳墜是你的了?”顧懷瑜頓了頓,道:“巧兒指縫有血跡,想來便是掙紮的時候在凶手身上抓的,不若我們請人來驗驗?”
“不行!”林湘拉緊了帷帽,這裡男男女女聚集了這麼多人,她這個樣子,如何見得人!
她這般強詞奪理又不敢讓人檢查的樣子落入眾人眼中,不免讓人認定了她就是殺害了巧兒的人。
先是在廳內莫名其妙誣陷顧懷瑜,這會又發現了物證,人不是她殺的還能有誰?手段既拙劣,德行又這般敗壞,簡直丟人現眼讓人鄙夷。
“那這麼說殺人的就是你了?”張儀琳悄無聲息的走近林湘,手中捏著帕子在她麵前揮了揮,“下次殺人,記得把證據收好。”
顧懷瑜看了張儀琳一眼,巧兒是如何死的,她心裡恐怕最清楚不過。
林湘鼻尖湧上一股腥味,心中忽然暴躁起來:“你是什麼東西!這裡輪的到你來說話。”
上次巧兒下錯藥之後,張儀琳就不敢妄動,偏偏巧兒這時找了過來,纏著自己兌現承諾,如若不然便將下藥的事宣之於眾,張儀琳索性叫巧心巧慧要了她的命,利用她腹中的胎兒來做一番文章。林湘的耳墜怎麼落到巧兒手中的,她也疑惑,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的計劃。
張儀琳瞥了一眼林湘,掩了掩唇角:“我隻是想不通,你為什麼要殺巧兒呢,難道是因為她懷孕?”
林湘本胸有成竹,被張儀琳這麼一摻和,周身血液都加速了流動,氣的發抖:“你給我滾開!她懷孕了關我什麼事!”
“你這麼惱羞成怒乾什麼,被我說中了?巧兒懷孕是礙了你的路嗎?”張儀琳依舊刺激著林湘,大有要將她氣死的架勢。
“嘔。”林湘正要衝上去打她,忽然心口一陣翻湧,捂著嘴就連聲乾嘔了起來。
這場戲一波好幾折,老夫人驚疑不定看著林湘,眼皮突突跳了兩下,心裡有些不詳的感覺。
林修睿麵色一變,趕忙出聲吸引人的注意:“讓諸位見笑了,不過一個丫鬟而已,白白影響了這場宴席。”
老夫人臉色鐵青,忙道:“將人抬下去。”
這件事似乎就這麼塵埃落定了,殺人的就是林湘,可是巧兒是奴籍,賣身契在主家手中,也不會有人去為她徹查這件事,隻可惜她一屍兩命也不能伸冤了。
很快下人們就將巧兒的屍體抬走了,站在林湘身後的一個夫人正看著她鄙夷地搖頭,忽然就驚叫出聲:“郡主這是怎麼了?”
林湘還在乾嘔著,下腹處卻是一陣絞痛,眾人隨著那位夫人的驚叫側目望去,隻見她鵝黃色的裙擺處,已經有大片大片的血跡滲出,顯眼之極。
在場生過孩子的不少,也有人見過落胎婦人的模樣,看著嘔得說不出話的林湘,眼神頓時有些玩味起來,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會有這般症狀。
張儀琳靠近林湘,悄聲低語:“哎呀,你不是懷孕了吧。”
回答她的是林湘“嘔”的一聲。
林湘肚子裡似刀刮著疼,胃裡還在翻江倒海,這會也回過了味,自己這是中計了!裙底一片濡濕,她又乾嘔不停,偏偏月事自她開始服用赤隱散就不曾來過,究竟是不是懷孕,她也不確定。
“扶小姐回房去,立馬請孫大夫過來瞧瞧!”林修睿見勢不好,趕忙吩咐道。
說著就不著痕跡地給張垣使了個眼色,他不敢讓人去請太醫,若林湘是真的有孕,他和她的事就兜不住了,為今之計,隻能讓張垣先去給孫明德打一聲招呼。
張儀琳扭了扭帕子,低頭咬著下唇,她下的隻是假孕的藥,怎麼林湘身上會真的出現落胎的症狀,難道除了自己還有人動了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