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琴酒認為川島江崎剛才一定看了非常重要的東西,可以肯定跟他有關。
他並不是第一次懷疑眼前這個,才加入組織大半年的新成員。
上一次,琴酒還問過他是不是臥底。
而川島江崎怎麼說的?
他那麼誠懇又委屈,甚至還有一點貪生怕死的羞赧和乾脆破罐破摔的衝動,多麼好的演技啊,多麼生動的眼睛。
眼瞼紅通通,黑曜石般的眼瞳裡泛起水汽時。
琴酒選擇相信他。
這或許不是琴酒第一次放過懷疑的人,比如波本,比如基爾,但卻是他放過後,就再也沒懷疑的人。
甚至在他忤逆自己包庇波本時,都沒有真的開槍打死他。
但現在。
黑發青年似乎不願意再演下去了。
對他的惡意溢於言表,蹩腳的演技無法取信任何人。
“你在威脅我。”
“威脅?我會有這麼善良的舉動?三秒鐘,把它給我。”
川島江崎看著琴酒墨綠色的眼睛,知道對方還沒有意識到,他愛上他了。
琴酒本可以現在、立刻,用那把伯/萊/塔送他上西天。
這是殺慣了臥底的男人,早已深入骨髓的本能。
但是琴酒還在執著的問他要手機。
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單身統一臉純真,傻呆呆的問,“為什麼。”
“噓。秘密。”
係統:“…………”為什麼要多嘴問這一句!boss被逮捕還不夠你爽的嗎?!廢物統子!
川島江崎突然爽朗的笑開,眼睛彎彎的,寒風撩起他的額發,烏黑發亮的淩亂發絲從槍口掃過。
“好啦,不逗你了,給你看。”
說完作勢將手機遞過去。
琴酒半信半疑的伸手要接,就在這時,川島江崎忽然一個手刀劈在琴酒的手上,趁著槍口晃動,握住槍身開始奪槍。
琴酒力氣比他大太多,個子又高體型又大,川島搶不過來,乾脆就著他的手對旁邊亂放,子彈亂飛,一些地方的彈孔甚至露出帶火花的電線。
還好沒打到油箱這種關鍵地方。
“你是臥底。你包庇波本,因為他跟你一樣也是公安。”
飛機因為剛才的射擊有些不穩,兩人倒在一起,立刻扭打起來。琴酒捏著川島腮幫子,仿佛要將他的下頜捏碎般用力,並且陰狠的看他。
“我不會再給你活著離開的機會。”
科恩發現後麵的情況,也沒心思繼續攻擊摩天輪軸承了,對基安蒂說,“你去後麵幫Gin,我一個人開。”
“好!”
基安蒂端著槍衝進機艙內。
不過琴酒比川島江崎高大,多數時候也是他壓著青年,加上氣流,基安蒂沒辦法站穩,更彆提準確擊中川島江崎,隻能看著兩人纏鬥束手無策。
飛機顛簸中,兩人被甩到艙壁上。
琴酒作為受撞擊的一方,悶哼一聲,川島江崎趁他病要他命,騎在他身上就給他左臉一拳,大概覺得力氣不夠大,還想扶著牆站起來踢他。
“蠢貨。”
“騙你這麼久都不知道。”
結果剛站到一半,飛機又斜過來,川島重力不穩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往飛機大開的艙門滑。
他拽著琴酒的衣服。
琴酒一隻手抓住艙門扶手,另一隻手虛虛貼在地上。
他們兩個人身上都有不少血痕,川島江崎每次挨打一定會流鼻血,他也不知道自己鼻子怎麼那麼脆弱,反觀琴酒,挨了他幾記拳頭,也隻是嘴角青了,滲出一點血絲而已。
“Gin,把他踹下去!”
基安蒂大喊。
科恩似乎也發現川島江崎這個臥底危在旦夕,就以這種彆扭的姿勢在天上盤旋。
琴酒沒動。
基安蒂覺得他是不方便,便從小腿上拔出匕首,準備一匕首紮在黑發青年手背上。如果川島江崎還不肯放手,就一根根剁掉他的手指,看著他那驚恐萬狀的表情滑落飛機,在地上綻開一朵肉裡和血液描繪的花朵。
神情癲狂的女人舉著匕首慢慢靠近。
這女人確實很恐怖。
係統憋不住了,“寶,怎麼辦啊!不然跟琴酒求情,讓他撈你一把?”
“我不會開口的,我要他自己主動救下公安警察。”
這樣才是他贏了。
徹徹底底的贏了。
黑發青年還是那個惡劣的壞蛋,他不止想要琴酒失敗,還想要在靈魂上徹底贏過他。
川島江崎看著琴酒,琴酒也看著他。
兩人視線交彙,一個自信一個幽深,周圍隻有風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直到基安蒂挪到川島江崎麵前。
眼下留著紋身的紅發女人,舉起手中閃現著寒芒的匕首。
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落在那高高的、高高揚起的利刃上,接著看它對準青年的手背,落下。
“等等!”
“咚!!”
琴酒和匕首重重刺進地板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川島江崎才不會任由基安蒂在他身上製造傷口,尤其是右手手掌的貫穿傷,他可是右撇子,傷到經絡以後不管是開槍還是拆彈,實力都會落下好大一截。
所以在基安蒂快要碰到手背的時候,川島江崎就已經鬆開了手。
他順著將近四十五度的坡往下滑。
袖子裡忽然滑出一把刃窄背寬的小刀,用力沒入地板,穩穩當當將自己的身體吊在半空。
“Gin,是我贏了。”
“八年前天台,你那一槍差點要了我的命。記憶猶新,今天如數奉還。”
“…是你,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