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鳳嬌很是奇怪,她是第一次到桐川來,在這邊兒根本就沒認識的人,是誰在問她?
方老師也覺得奇怪,“同誌,是誰在問她?”
那人搖了搖頭,“我們不清楚,這是領導吩咐的。”
說完,又打量了翟鳳嬌一番,象是在確認翟鳳嬌是不是真的沒事,然後又敬了個禮,連夜回駐地了。
翟鳳嬌想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想起來自己在這邊有熟人。
柳春梅的身體確實不是蓋的,吃了粒安乃近,又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燒就退了,看著也沒什麼礙了,不過她不敢再含沙射影的說翟鳳嬌了,甚至都不敢靠近翟鳳嬌。
這正合翟鳳嬌的意,她是真的煩透這個人了。
第二天雨已經停了,天也放了睛,隻是路上都是泥濘,還是沒辦法走,隻好又在村子裡多逗留了半天,吃了中午飯才走。
路不好走,走走停停,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到了部隊駐地。
他們剛下車,有個軍官模樣的人過來了,問楊乾事,“請問哪位是翟鳳嬌同誌?”
跟昨天那幾個戰士的問話如出一轍。
楊乾事很是奇怪,來的路上,他聽方老師說了,昨天夜裡就有人問翟鳳嬌,這才剛到駐地,又有人問。
不過這是在部隊,即使有人問,也不可能是壞人,他便指了指正幫著卸東西的翟鳳嬌,“穿粉格子短袖,紮著兩個麻花辮的那個就是,請問是誰找她?”
“有人打電話找她,說她來了讓她給回個電話。”
楊乾事想著也許是翟鳳嬌的家人找她,她年紀最小,一走又是這麼多天,家人掛念也是正常的。
不過翟鳳嬌的家人也是厲害的,竟然能打電話到部隊來找人,部隊跟地方不一樣,不知道部隊番號,是打不通的。
翟鳳嬌一聽有人打電話找她,還要讓她回個電話,立馬就想到了許航,也隻有許航有這個能力打電話到部隊找她。
估計昨天托人問她的那個人也是許航。
不過她也沒多問,跟著那人去了接待室。
到了接待室,那人拿出一張紙頭遞給翟鳳嬌,“這是對方的電話號碼,”然後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電話,“這個電話可以直接拔出去。”
說完就出去了,還很細心的給虛掩上了門。
翟鳳嬌看紙頭上寫的並不是許航辦公室或是家裡的電話號碼,而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那肯定不是許航找她。
她記性好,許航家裡還有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她都記著呢,都不是這個號碼。
翟鳳嬌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找錯人了。
不過昨天晚上跟今天都在找她,指名道姓的,想來應該是沒找錯人。
到底是誰呢?
翟鳳嬌撥通了對方的電話,然後拿起話筒,“喂,我是翟鳳嬌,請問你是哪位?”
許航坐在招待所的床上,心不在焉地翻著一份文件,時不時的看一眼旁邊的電話機。
徐勇敲門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麵,“許局長,我看你晚上也沒吃飯,就叫食堂下了一碗麵。”
說著把那碗麵放到了床頭櫃上。
許航正要回他,突然電話響了,許航一下拿起了話筒,聽到對方報出“我是翟鳳嬌”的時候,一直揪著的那口氣算是放下了一點。
他有演出隊的全部行程,演出隊每到一地,他都會給駐地打個電話,問一下演出隊是否平安到達,隻是都沒讓翟鳳嬌知道。
所以他雖然沒跟著演出隊一塊來,其實也跟一塊兒來了差不多。
他是昨天晚些時候知道桐川下大雨,桐川是山區,大雨極易引起泥石流,他算了下時間,下大雨的時候,翟鳳嬌他們正好在路上,他心裡就很擔心,隻是離的太遠,他也沒辦法趕過去,便在翟鳳嬌他們應該到達的時間,給桐川駐地部隊打了個電話,一問,演出隊果然沒有如期到達,駐地部隊也正準備派人過去找。
“演出隊裡有個女同誌叫翟鳳嬌,幫我看看她有沒有事,如果方便的話,最好能見到她本人確認一下。”
接電話的叫孫鬆,是駐地部隊的指導員,以前是許航的戰友,自然是滿口答應,那4個戰士回來後,孫鬆又給許航回了個電話,說路不好走,演出隊要在楊家溝借宿一晚,派去的人也見著翟鳳嬌本人了,人平平安安的,什麼事都沒有。
饒是如此,許航還是不能完全放心,說是等演出隊到了駐地,讓翟鳳嬌給他回個電話。
孫鬆也都答應了,第二天演出隊剛到駐地,就找到了翟鳳嬌讓她給許航回個電話,隻是兩次都忘了跟翟鳳嬌說是許航找她。
許航剛要跟翟鳳嬌說話,想到徐勇還在他辦公室,衝徐勇擺了擺手,然後朝著門口指了指,徐勇指了指床頭櫃上的那碗麵,示意許航彆忘了吃,然後便識趣地出去了。
許航看徐勇出去了,才對著話筒道,“是我,許航。”
翟鳳嬌愣了愣,再看看紙頭上的電話號碼,確實不是許航給她的電話號碼。
不過現在想想也隻能是許航,部隊的電話跟地方上的電話不一樣,要知道部隊番號,而她認識的人裡,隻有許航有這個能力。
估計是聽說桐川這邊下大雨,所以才打電話過來問問情況。
翟鳳嬌隻覺心裡暖暖的,主動向許航彙報,“我們沒事,昨天路上都是泥,不好走,就在楊家溝借宿了一晚上,今天上午路上還是不好走,又在楊家溝休息了半天,這會兒剛到駐地,彆的都挺順利的。”
“淋了雨了吧?”
“就淋了一點,沒事。”
許航聽翟鳳嬌說話正常,沒有鼻塞,聲音沙啞,咳嗽這樣的感冒症狀,放了心。
“後天該回去了吧?”
“嗯,後天就回去了。”
“我現在在滬市出差,可能要一個星期才能回去,不過我會儘早趕回去的。”
原來他不在江城,怪不得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不過這語氣怎麼聽都象是老公出差向老婆報備,翟鳳嬌臉上有點發熱,不自然地“嗯”了一聲,“你忙你的。”
“累了一天,你也早點休息吧。”
心裡再不舍,也還是掛了電話。
他原以為,除了家人,他這輩子都不會為誰牽腸掛肚,現在才知道,那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
不過,她回來了,他卻出差了,再見她,要到一個星期以後了。
他的那個問題,也不知道她考慮的怎麼樣了。
又會怎麼答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