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鳳嬌一溜小跑的跑到大門口一看,大門口竟然沒人。
以前許航過來找她,都是在大門口等她,看到她跑,還會叮囑她“慢點,不要跑,不要摔著了。”
今天是怎麼了?
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她玩躲貓貓?
翟鳳嬌疑惑地出了文化宮大門,還是沒看到人,便喊了一聲,“許航!”
沒人回她,她也沒看到人。
翟鳳嬌猛的打了一個激靈,直覺告訴她不對勁。
以許航的性格,他不會輕易打擾她上課,所以就算是他突然回來了,他也肯定是在大門口等她下課。
他以前來的早了,就算是等上一個小時,他也不會去叫她的。
就算是去叫她,也隻可能是他自己去叫,而不是找一個陌生人去叫她。
她因為一直想著許航,一聽說有人找她,想當然的想著是許航來了,光顧著高興了,就沒想那麼多。
這會兒一想,這件事不對勁的地方太多。
肯定有問題。
她下意識的轉身就往文化宮跑,可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間,一個人突然從牆角落那兒衝了出來,在翟鳳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衝到了翟鳳嬌跟前,一隻手捂住了翟鳳嬌的嘴,另一隻手攔腰夾起翟鳳嬌就向旁邊的小胡同跑去。
翟鳳嬌聞到了很重的酒味,第一反應是碰到了酒鬼,而且還是一個長的很強壯,力氣很大的酒鬼。
被捂著嘴,她使再大力氣喊,也隻發出“唔唔”的聲音,她便拚命掙紮,可她兩隻手被夾的死死的,踢又踢不到,而且那人力氣很大,她再掙紮,那點力氣也無疑是蜉蟻撼樹,對那人的行動沒有一點影響。
眼看著就要被那人挾持到文化宮西邊的那個小胡同裡了,翟鳳嬌幾乎要絕望了。
小胡同的東邊是工人文化宮,西邊是市圖書館,兩邊都有一人多高的圍牆,白天的時候都很少有人從這裡過,現在更不可能,聯防隊的人估計都不會進來看一眼。
這個人把她弄到這個僻靜的小胡同裡想乾什麼不言而喻。
翟鳳嬌唔唔地哭了起來,眼淚滴落到那人手臂上,那人象被燙了一下,身子一僵,腳步停了下來,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可很快的心裡的那把火燒的更旺了,隻燒得他口乾舌燥,頭腦不清,已是完全失去了理智,挾著翟鳳嬌快步朝著小胡同跑了過去。
正在這時,翟鳳嬌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象是有人朝著這邊跑過來,而且還不止一個,一邊跑一邊喊,象是讓酒鬼把人放下。
酒鬼根本就不聽,孤注一擲般挾著翟鳳嬌朝著小胡同跑去,跑的飛快。
翟鳳嬌處於高度驚恐中,也沒聽出來跑過來的是誰,不過知道這是她唯一獲救的機會,她拚命掙紮起來,手動不了,就使勁踢騰腿,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
有人已經跑到了跟前,見攔不住,掄起拳頭朝著酒鬼就砸了過來。
酒鬼一手捂著翟鳳嬌的嘴,另一隻手夾著翟鳳嬌,再加上沒有防備,被打個正著。
他本來就因為醉酒走路不穩,又挨了一拳,朝前趔趄了幾步,然後一下摔倒在地上。
在摔倒的那一刹那,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翻了一個身,象是怕摔著翟鳳嬌似的,把翟鳳嬌整個人給甩到了他身上,兩人以疊羅漢的姿勢撲到地上,酒鬼在下,翟鳳嬌在上。
翟鳳嬌因為是壓在那人身上,所以基本沒傷著,也就鼻子撞到了那人的胸膛,酸疼酸疼的。
不過那人似乎是摔的不輕,又被翟鳳嬌砸了一下,落地的時候悶哼了一聲。
翟鳳嬌哪裡還顧得上去管他摔沒摔傷,趁著他手勁鬆動,手腳並用的就要從他身上爬起來,不過不等她爬起來,就有人先她一步把她撈了起來,然後一把抱在了懷裡,“嬌嬌?!”
翟鳳嬌聽到是許航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哆嗦著抬頭一看,真是許航,她一直緊繃的神經才鬆了下來,撲到許航懷裡就哭了起來。
許航抱著她,輕輕拍著安慰她,“不怕了啊,我回來了。”
翟鳳嬌哭的更厲害了,在許航懷裡抖成了一團。
許航心疼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安撫著。
許航那一拳頭不輕,酒鬼在地上咳嗽了好一陣才爬起來,認出了許航,大著舌頭罵許航,“許許航,你個王八蛋,小人,你把把嬌嬌還給我!”
是林向陽!
翟鳳嬌從許航懷裡猛的抬起頭,正好看到林向陽歪歪斜斜的朝著許航撲了過來,許航眼疾手快的把她護到了身後,然後抬腳朝著林向陽就踹了過去。
許航這一腳可沒留情,踹的又快又狠,正中林向陽膝蓋,撲通一聲,林向陽一下跪倒在了許航跟前。
他掙紮著還要起來,許航上前把他摁倒在地,把他雙手扭到身後,雙手一使勁,林向陽就是嗷的一聲,關節錯了位,胳膊再也動不了了,疼的在地上直打滾。
有三個人過來把林向陽給摁得死死的,林向陽再也動彈不得。
這三個人是聯防隊的,巡邏的時候發現了這邊的動靜,跟許航前後腳跑了過來。
不過不用他們出手,許航一個人就把林向陽給製服了。
三人都聞到了林向陽身上濃烈的酒味,一個聯防隊員就踢了林向陽一腳,罵道,“喝了二兩馬尿就耍流氓,帶你去公安局好好耍耍。”
這三個聯防隊員不認識許航,不過剛才聽到了林向陽叫許航的名字,再加上許航穿著一身公安製服,所以猜出了許航的身份。
剛才許航的狠勁兒真嚇著他們了,他們都害怕許航把地上這人直接給弄死了。
幸好許航還有點理智,隻是把這人胳膊給廢了。
不過地上這人也是活該,耍流氓竟然耍到許局長媳婦身上了,嘖,這是嫌自己活的太長?
三人對許航說道,“許局長,我們三個把他帶走了。”
許航點了點頭,冷笑道,“這種人,身上乾淨不了,好好審審,再查查有沒有其他犯罪記錄。”
三人答應了,又給了林向陽一腳,然後把他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林向陽挨了一頓揍,似乎是有點清醒了,也想起自己剛才都乾了什麼,不過看著卻是一點都不後悔,經過翟鳳嬌身邊的時候,麵無表情地一直看著翟鳳嬌,都走過去了,還扭著頭看。
也不知道看的是翟鳳嬌還是許航。
一個聯防隊員強著把他的頭扭到了前麵,“看什麼看,給我老實點!”
林向陽朝著地上吐出一口血痰。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工人文化宮門口蹲守翟鳳嬌,看到翟鳳嬌下課的時候,都是許航來接她,兩人有說有笑的一起離開。
他受不了,心裡象是有一把火在燒。
如果不是顧及打不過許航,他可能早就把許航撂倒,然後把翟鳳嬌給弄走了。
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機會終於來了,他發現許航已經有好幾天沒來接翟鳳嬌了,他還專門去公安局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許航去省城出差了,估計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把翟鳳嬌弄走,生米煮成熟飯。
以許航的身份地位,不可能要一個沒了清白的殘花敗柳,翟鳳嬌隻能嫁給他。
翟鳳嬌可能剛開始會惱恨他,不過他會對她好,他們兩人之間是有過感情的,慢慢的,翟鳳嬌就會忘掉許航,跟他好好過日子的。
他會對她好的,隻要她好好跟他過日子,他會把她捧到天上,要什麼給她什麼!
翟鳳嬌畢竟是他深愛的人,他怕到時候翟鳳嬌一哭,他就會心軟,還特地喝了一斤白酒,把自己喝的暈暈乎乎的,然後就來了文化宮。
在路上看到一個半大小子,給了那個半大小子5毛錢,讓他去把翟鳳嬌喊出來。
在翟鳳嬌出來後,他其實還猶豫了一下,不過在聽到翟鳳嬌喊許航名字的時候,一下把他激怒了,他腦子裡除了要占有翟鳳嬌,彆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可他還是失敗了。
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三個聯防隊員連拽帶拖的把林向陽弄走了。
翟鳳嬌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許航拿出手絹給她擦了擦臉,又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
翟鳳嬌吸了下鼻子,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航,“剛下火車就趕過來了。”
翟鳳嬌帶著哭腔道,“你回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他叫人去教室找我,我還以為是你回來了,也沒多想就跑出來了……”
許航愧疚道,“是我的錯。”
他事先沒打電話,確實是想給翟鳳嬌一個驚喜,誰知道驚喜變成了驚嚇:他但凡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他剛開始不知道林向陽挾製的是翟鳳嬌,隻是覺得情況不對,出於一個公安的本能跑了過來,沒想到救下的姑娘竟然是翟鳳嬌。
翟鳳嬌這個狀態,是沒辦法再回教室上課了,他去教室把鐘強喊了出來,幫翟鳳嬌請了個假,也沒跟鐘強細說,隻說翟鳳嬌突然身體不舒服,想要提前回家休息。
翟鳳嬌他們上課的教室離大門口有點遠,鐘強並不知道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見翟鳳嬌狀態確實不大好,立馬給準了假,還跟許航說道,“今天晚上我看她就有點不對勁,精神不大好,最好帶她去醫院看看,班裡有好幾個學生都感冒了,彆是傳染給她了。”
許航謝過鐘強,然後帶著翟鳳嬌走了。
出了文化宮的大門,許航問翟鳳嬌,“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翟鳳嬌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沒有,我就是想你了,上課走神。”
許航心裡頓時湧過一股暖流:有翟鳳嬌這句話,他覺得他舟車勞頓的趕回來,值了。
翟鳳嬌又扯了扯他,“今天的事,不要跟我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