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薑桃善良貌美,樂觀豁達,絕對是討人喜歡,也值得人喜愛的。早在破廟的時候,他就曾萌生過要把她妥帖保護起來的念頭。但隨即想到自己如今的境況,那一閃而過的綺念便被他掐滅了。
可沒想到,他斷了自己的念想,薑桃卻對他早就芳心暗許,甚至為了他不惜在長輩麵前表明心跡,寧願被趕出家門,也說要等著著他……他何德何能呢?哪裡值得這麼好的一個姑娘這般待他?!
他們二人正靜坐著,薑桃就著急忙慌地奔了過來,連聲道薑楊看著不大好,讓老太爺快去請大夫。
薑老太爺連忙站起身,沈時恩跟在其後,連帶著院子裡的趙氏周氏和蕭世南也都趕過去看薑楊。
薑楊已經被薑桃扶上了炕躺著,初時還隻是喘不上氣,現下卻是緊閉著雙眼,暈過去了。
“老大和老二媳婦快去尋你們男人,讓他去城裡請大夫去。”
薑大和薑二這日和村裡的男人一道去了山裡燒炭,趙氏和周氏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去哪裡尋他們。
薑家正亂著,沈時恩站出來道:“不若我去吧。”
薑老太爺也沒跟他客氣,說了薑楊常看的醫館。
沈時恩並沒怎麼進過城,對城裡的醫館也不不熟悉,所以他就讓趙大全和他一起去。
趙大全連忙和他一道出去,一邊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薑家看著有些亂,你留在這……”話音還未落,趙大全雙腳一輕,已經被沈時恩單手提著扛上了肩頭。
眼前的景象被調轉過來,然後便是周圍的房舍樹木飛快地倒退……趙大全雖然早就知道沈時恩武藝不凡,卻沒想到他強到這種地步,扛著
他這麼個人高馬大的跟扛袋米似的輕鬆。
沈時恩足尖輕點,如同一隻靈巧的燕子一般穿梭在田間小路。坐牛車都要兩三刻鐘的路程,硬是被他壓縮到了一刻多鐘。
進了城,兩人沒怎麼費工夫就請到了大夫,這時候沈時恩就認得路了,背起了老大夫先行趕回薑家。
可憐老大夫連馬車都沒怎麼坐過,被他背著趕到薑家的時候隻覺得胃部翻湧,眼前發花。
薑家人也沒想到沈時恩回來的這
樣快,但眼下也不是糾結這種細節的時候,薑老太爺立刻讓老大夫給薑楊診脈。
半晌之後,老大夫道:“小哥兒這兩年調養的不錯,底子已經好了很多。如今脈象也平穩,不似有事。老夫瞧著倒像是是累著了,情緒又起伏大了些,沉沉睡去了。等他睡醒了,也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聽到這話,薑桃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氣。還好弟弟沒怎麼樣,聽大夫的話應該是他急著抄書還銀錢給彆人累著了,再加上今天激動了一下才不舒服的。
可薑家其他人並不知道他抄書的事,隻想著他在念學堂的時候都沒有累到,怎麼在家裡歇假,反而會累倒了?這也太詭異了!
尤其是薑老太爺,不知怎麼突然想到了忽然沒了的小兒子,臉色變得慘白,渾身的威嚴氣度也消失不見。
周氏又趁機悄悄地去拉趙氏的袖子。
“唉,我可憐的楊哥兒啊,怎麼好好的家裡正給你姐姐說親,就平白無故暈過去了?”趙氏假裝抹淚。
周氏也跟著假哭道:“阿桃的爹娘就是給她相看回程的路上出的事,如今怎麼又正好是阿桃說親的時候……楊哥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爺奶可怎麼辦啊?!”
妯娌倆倒是默契的很,想到已經銀錢已經白折進去、拿不回來了,可得趁早把薑桃的親事定下來,安穩過個好年。
老大夫目瞪口呆地坐在炕沿邊上,已然被這妯娌兩個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叫給整懵了,他都說了這小哥兒隻是累著了,連藥都不用開,睡一覺起來就好了,這兩個婦人怎麼回事?聽不懂人話?
但不得不說趙氏和周氏兩個雖然算不上聰明人,揣摩薑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心思那是一猜一個準。
在她們的哭叫聲中,老太太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直流,薑老太爺長長地歎了口氣,看向沈時恩道:“如今天色還早,你立刻去請了媒人來,我們現場寫了庚帖和婚書,把你和阿桃的親事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