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瓷器。(2 / 2)

賀酒捧著手看了一會兒,爬上劍架,火柴棍的手抱住弓身,腦袋貼著長弓,愜意地長歎一聲,媽媽的手緊握過這張弓,就等同於是摸過她的腦袋了。

賀酒抱了好一會兒,緩緩支起棉花團腦袋,臉紅了紅,雖然知道沒有人能看得見自己,還是四下張望了一下,最後緩緩湊過去,爆紅著臉在長弓上親了親。

親完整個散架,火柴棍抱不住長弓,一整隻滑下了劍架,癱在地上好一會兒,聽到仙女媽媽的翻書聲,又爬起來,跑到案桌邊,順著桌腿爬上了案桌,蹲在油燈下,看仙女媽媽的容顏。

一夜沒有睡,仙女媽媽還是這樣美麗。

看見身邊放著的竹簡,知道是仙女媽媽剛剛拿過的,紅著臉湊過去親了親,知道這等同於親了仙女媽媽的手心,激動得原地蹦跳。

見仙女媽媽放下了朱筆,也過去親親,激動得扭來扭去,因為朱筆上還帶著仙女媽媽淡淡的香氣和體溫。

就是不知道仙女媽媽正看著的文簡上寫著什麼,仙女媽媽絕美的麵容上竟然有些古怪的神情,似乎正極力控製著不發出聲音,呼吸吹動得滑落耳側的發絲有點亂了。

難道是大臣叔叔阿姨們寫了什麼奇怪的事麼?

賀酒好奇地探了探腦袋,但是她還沒有完全學會這裡的文字,隻大概能看出是國庫錢糧的數據。

她探著棉花團的腦袋,越夠越遠,棉花團的下方蹭到了仙女媽媽的手,賀酒很想就這樣搭上去,然後像電視裡的騎士一樣,在仙女媽媽美麗無暇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但還是用上所有的自製力,控製住了。

親一親仙女媽媽手腕放過的案桌就可以了。

賀酒臉紅紅,安靜地蹲在仙女媽媽手臂旁,默默陪仙女媽媽辦公,想親媽媽的念頭一冒起來,就親親被仙女媽媽握過的筆,歡欣快樂,手舞足蹈。

仙女媽媽卻似乎並不打算處理政事到太晚,擱下了狼毫朱筆,不等她去抱抱,竟是將所有的筆墨都收到了案桌底下的格子裡,起身去了後帳。

賀酒跟下了案桌,隻不過還沒等她跟進去,仙女媽媽又折回來了,接著竟是喚了山藍叔叔進來,“你去把……飲酒至微醺抱來主帳。”

山藍吃驚,小眼睛瞪成了小鹿眼,他就說陛下今晚怎麼這麼早就要沐浴歇息了。

最近陛下好生奇怪,先前說讓準備些街上的小食,後頭又抱了小七殿下,現在都要特意把小殿下們喚來身邊了。

不過為了防止陛下是一時心血來潮,他轉身快步出了營帳,揚著拂塵喊,“陛下讓小皇子殿下們到主帳歇息,小殿下們都歇息了嗎,快出來!”

賀酒嚇了一跳,幾乎是立時蹦起來,竄出營帳往酒酒營去了,得快點回去,要是山藍叔叔誤以為她睡著了,不抱她過來,那就錯過了跟仙女媽媽一起睡的機會了!

白色的小棉花團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噠噠噠跑了。

賀麒麟視線掃過劍架上的長弓,眸中閃過些困惑惱火,手指壓了壓眉心,吩咐雲錦,“先讓他們在帳外等著,待朕沐浴更衣完再進來。”

雲錦行禮應下,過了不到兩刻鐘,小殿下們被侍從牽到了主帳外,都生得跟小仙童似的,現在乖乖排隊等著,看得雲錦頭都有些暈眩了。

除了大殿下,已經不在營地的四殿下,其餘三位殿下也都出來了。

小五殿下腦袋紮進了裴小公子懷裡,不說話,但大約是哭了,裴小公子正安慰。

二殿下神情有些黯然,不一會兒回自己的營帳了。

三殿下跑過來,大約知道陛下耳力非凡,並不敢咋呼,隻手舞足蹈的比劃,又很快被謝家家主叫回去。

山藍樂嗬嗬準備了些小孩子喜歡吃的點心,小案桌就安置在禦桌下首左右兩排,等陛下自後帳出來,便招呼小殿下們按順序坐下。

隻不過陛下把孩子們叫來了,卻隻顧著在那兒批閱奏疏,壓根也沒有關心過問的意思。

山藍揣摩聖意,斟酌了片刻,笑嗬嗬地招呼小殿下們,“是今兒個有雍國的壞人,想傷小殿下們,陛下擔心小殿下們受驚了,吩咐奴婢準備下這些點心,給小殿下們壓壓驚。”

說完,便見小殿下們一雙雙眼睛都亮起來,可見的開心了。

山藍笑眯眯的,今日經略官田英章與鴻臚寺官員趁機往雍國發了一份國書,力叱雍國使臣誤傷大魏皇子的事,趁機把購買雍國瓷器的價錢往下壓了一大半,武課考校後就有了結果。

這可是個好消息,陛下心情想必也不錯,山藍試探著道,“聽說小殿下們學了不少才藝,不如就給陛下展示一下?”

賀麒麟或可或無地頷首,有些聲音動靜也無妨,隻要不是她實在無法凝神無視的。

山藍即驚喜又吃驚,往常陛下是最不耐看什麼才藝表演的,但能讓陛下與小殿下們多相處的機會不多,他也顧不上多想,立時便讓侍從們去準備了。

唯有小七殿下的侍從文靈有些無措,正蹲下來小聲跟小七殿下商量。

山藍就有些後悔,小七殿下不同其他幾位殿下,沒有父親,也沒有老師,一直是奴仆帶著,哪裡會什麼才藝,他剛才一時高興,沒有思慮周全。

可這會兒也沒法反悔了。

賀酒急到手心冒汗,她根本沒有才藝,就算是唱歌,也隻會國歌,如果她對著媽媽唱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那肯定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而且,她根本沒有能力表演,混在很多人裡濫竽充數勉強還能堅持,如果是單獨一個人,她一定會鬨出比在台階上摔倒更醜,更讓人哄堂大笑一百倍的笑話。

可是哥哥弟弟們都好優秀,笛子,簫,琴,武術。

她什麼也不會。

媽媽的孩子都很優秀,為什麼她這麼糟糕差勁,身體不好,性格也不好,沒有武學天賦,什麼也不會。

六皇兄、九弟弟吹的曲子,她這個門外漢聽著都覺得好聽。

到小八弟弟彈奏的曲子,十弟弟表演的武術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精力去聽去看了,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又很漫長,每一秒鐘都像在油鍋裡煎炸一樣。

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地縫裡,所有人都不要注意到她,尤其是媽媽,這時候千萬不要注意到有她這樣一個垃圾又廢物的孩子。

賀麒麟視線掃過小孩,片刻後道,“午間繡的衣服,繡得很好。栩栩如生,朕很喜歡,都回去歇息罷。”

賀飲飲早先便注意到了酒酒窘迫的情況,這時候母親的誇讚讓他克服了平日的畏懼,立刻就站起來說,“小老虎服和小豹子服都是小七弟弟繡的,小七弟弟繡的可好了。”

賀微微賀醺醺也都重重點頭,“是小七弟弟繡的。”

賀麒麟:“繡得很好。”

賀酒潮熱到已經爪在一起沒辦法張開的手漸漸恢複了,差點沒吹出鼻涕泡,努力憋住了不淚奔,被文靈姐姐示意,這才知道自己要起身說話。

努力克製了,聲音還是帶著鼻音,“娘親喜歡就好,酒酒會繼續努力的。”

真的,努力做會讓媽媽驕傲的女兒。

小孩眼裡都是淚,不過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河,山藍鬆了口氣,陛下自是洞察人心的,但會關注到小孩的窘境,是他沒想到的。

且雖隻是淡淡一言,但其中安撫的意思,已經是奇觀了。

山藍不由多看了幾眼小七殿下,小孩子大約剛從窘境裡被拉出來,依然淚眼汪汪的,眼睛卻有了亮光,也不像剛才樣縮著肩膀了。

捧著兩隻小手,小小的一隻,因著粉雕玉琢,確實是十分惹人憐愛。

可小五殿下慣常會撒嬌,也從未見陛下有過什麼特彆的對待啊,陛下通常是麵無表情的,導致小五殿下在陛下麵前,也不敢說那些個乖巧的俏皮話。

這段時間真是非常奇怪。

小殿下們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正興奮著,小聲地說著話,山藍猜是到陛下的極限了,趕忙讓侍從領著小殿下們回去休息。

等營帳裡安靜下來,山藍才趁機提了提,“陛下,小七殿下快三歲了,大殿下二殿下這個年紀,已是在學堂裡一年了,可否要給小七殿下尋一下老師。”

卻未得天子應答,抬眸看時,見陛下正籌算稅課,便也噤聲,撥亮了燈火,悄然退出去了。

賀酒回了酒酒營,撲到榻上,眼淚就憋不住了,腦袋埋在被褥裡,無聲哭了一會兒,才慢慢緩解了哥哥弟弟們表演時自己一無是處的恐懼窘迫,還有被媽媽誇讚繡得好時的歡欣快樂。

又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習一樣才藝,不會就學,學會一樣才藝,以後就不會這樣了。

文靈在中帳裡時,也倍感煎熬,畢竟她是酒酒宮的人,也虧得小殿下先前繡了小虎服,還給陛下看見了,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以後有什麼國宴,小殿下肯定是要參加的呀。

文靈歎氣,把案桌上的茶壺,茶盞全部收起來,換上午間少府司新送來的用具,瓷白的杯盞在燈火下光澤剔透,質地細膩,外圍繪製蘭花,精致又漂亮。

一整套的用具換到案桌上,燈火下漂亮得似玉一般。

文洋驚歎,要拿起來細看,文靈忙叮囑,“這可是從雍國買來的瓷器,貴得很,跟玉一樣容易碎,你小心些,彆摔到了。”

賀酒還在努力振作,聽到文靈姐姐的話,怔了怔,從榻上爬起來,胡亂擦了把臉,走到外間。

案桌上擺放著一整套的茶壺杯盞,有青瓷和白瓷兩種,燒有花釉。

對於後世人來說,瓷器自然不算金貴,家家戶戶都有,但媽媽的朝代,確實還沒有這樣細膩的瓷品。

文靈見小殿下臉上還有淚痕,忙把瓷杯放進小殿下手裡,“聽說這瓷器燒製不易,在雍國那邊也金貴得很,小殿下看看。”

賀酒知道仙女媽媽肯定派人去學了,或者是像繅絲車一樣,招募大量的匠人來改進,但總沒有她畫下來寫下來快。

把工藝圖給了媽媽,就不用跟大雍人買了,能節省下媽媽很多錢。

賀酒把瓷杯放好,先回內帳,坐下來回憶看過的相關書籍。

到文靈姐姐催她睡覺,躺到床上,抱著媽媽的衣服,也根本睡不著,想把小老虎服給媽媽。

可是小老虎服已經穿過了,要洗乾淨再給媽媽,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已經睡下了,她要是起來洗衣服,肯定會把大家都吵醒。

賀酒躺著,數著時間,還是睡不著,確認自己需要要再看一眼媽媽才能睡著。

賀酒忍耐了一會兒,努力睡還是不行,掙出小白團,下了床榻,出了酒酒營,鑽進仙女媽媽的營帳。

媽媽還沒有睡,不過不在禦桌,而是隻穿了中衣,半靠在榻上,手裡握著一卷書卷,偶爾翻動。

燈火映照著仙女媽媽的容顏,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落在媽媽瓷白的肌膚上,美得如夢似幻。

慌亂,四處不著邊的心臟就漸漸安定安穩了。

賀酒看了一會兒,察覺到營帳裡有絲絲涼風,噠噠跑到榻前,想要拉被子給媽媽蓋好,又忍住,在營帳裡循著風,感知著。

找到風是從右手邊簾縫裡吹進來的,就幻想自己變長條,堵住窗口漏風的縫隙。

賀酒把漏風的地方堵住,探出火柴棍試了試沒有風,安心地待著,隻光看著媽媽,就覺得好幸福。

她一點不覺得冷,但媽媽好像是要睡了,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赤腳,另一隻手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柄折扇,輕輕煽動著。

賀酒嗚呼了一聲,從縫隙裡出來,又癱成團下去,不擋著風口,果然沒一會兒仙女媽媽就不煽扇子了。

原來媽媽是熱了。

好想去媽媽榻上,就挨著媽媽就好。

但一直這樣跟著媽媽,如果媽媽知道,肯定會覺得很恐怖。

眼淚就又想冒出來了。

賀酒努力忍住,遠遠退開,就在屏風下的角落裡趴下,棉花枕在火柴棍上,就這一晚,以後都克製住自己,不這樣了。

賀酒揉揉眼睛,在心裡呼呼著,趴下來看媽媽看書,心裡湧上了溫暖安定,又暗暗發了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學會一樣才藝,勇敢的表演給媽媽看,不然死不瞑目。

時間緩慢流淌,一室安寧,蓬鬆雪白的棉花團安安靜靜的,清亮清澈的眼睛緩緩閉上,陷入了沉睡。

卻並沒有消失。

賀麒麟收了書卷,擱到榻前案桌上,揮袖滅了兩盞燈,拉過被子蓋好,闔目躺下,卻是沒有了睡意。

也許是因為許久不曾與人共室共眠,也許是因為這寢帳有無法無視的存在,賀麒麟躺著一動不動,數著時間過去兩刻鐘,抬手摘了夜明珠上籠著的布罩。

那與幼年冬瓜差不多大的棉花團,依舊團在屏風木腳下,大約有些冷,團得很緊,往屏風角落裡縮。

賀麒麟看了片刻,起身下了榻,走至屏風前,緩緩蹲下,看了一會兒,探手,先拉了拉那樹枝狀的手,她隻輕輕一拉,未等她感知那木枝的質感,那木枝狀的手臂竟被她拉下來了。

賀麒麟後退一步,木枝掉在地上,旋即消散,小白團上的手臂卻再沒長回來。

賀麒麟掠出中帳,掠進酒酒營,看小孩躺在榻上睡得熟,手臂也還在,指尖壓了壓眉心,掠回中帳,那團棉花依舊團在屏風腳。

風吹動,白團往裡縮了縮,團得更緊。

賀麒麟探手,將棉花團抄進手心,並沒有什麼重量,好似上等的棉花,潔白,乾淨,蓬鬆。

大約感知到了手心的溫度,團起來的樣子稍微鬆散了些,顯得扁了一些,有些愜意的樣子。

賀麒麟看了半響,就這麼抄著手,回了榻上。

禦榻寬敞,倒不存在放不下這丁點東西,賀麒麟將白團放在了身側三尺遠的地方。

中間放著折扇,便是有異端,也可一擊殺之。

賀麒麟闔眼,算著國庫裡今秋稅課收入與支出,漸漸的亦陷入沉眠,隻到底不比尋常,手臂被觸碰後,霎時便醒了。

小白團挨著她手臂,睡得正香,賀麒麟看了半響,估算這般睡夢中翻身把對方壓扁的可能。

不知壓扁還能不會恢複。

寅時已到,再有一個時辰,便要去武場,賀麒麟便也未再睡,點了兩盞燈,翻看雍靖兩國斥候暗探送來的地州誌。

直至天際泛白,身側方有了動靜,先是在被子裡拱,接著瞎地一聲,像荷葉上受驚的青蛙一樣,猛地彈跳起來,粘在了床帳壁側上,扒拉著慌亂地四下看,簡直像隻六神無主的地鼠。

賀麒麟握拳到唇邊,輕咳了一聲,翻動了兩頁書冊。

賀酒幾乎是一下子就彈射到了床下,又慌亂地跳上床榻,偷看著仙女媽媽側顏,見仙女媽媽沒有察覺,這才小心地探出腳,把自己躺出來的,凹陷下去的窩抹平。

天呐天呐,昨晚她明明就趴在屏風下麵睡覺的,難道她是因為太想親近媽媽,太想和仙女媽媽一起睡,所以睡夢中跳上了仙女媽媽的床麼?

嗚嗚嗚,夢遊的自己膽子真大,要是清醒的自己,真是借一百個膽都不敢,蓋著的還是仙女媽媽的龍袍!

這麼幸福的時刻,她竟然睡得死死的,一點也沒感覺到,不但睡了仙女媽媽的龍榻,還睡在距離仙女媽媽不足10cm的地方,在仙女媽媽的氣息裡入眠,甚至躺在了仙女媽媽躺過的地方。

好快樂!

靈魂像是螺旋上升,被曬在了彩虹底下一樣。

嗚嗚嗚,這偷來的幸福,真是該死的甜美!

現在快到仙女媽媽起床的時間了,她以前在中正樓外麵守過,仙女媽媽一般寅時就會起床,先會去武場練武功。

她也要去努力了。

一邊學新字,一邊繪畫工藝,需要一點時間,還要計劃好,學習寫文章作詩,琴棋書畫也要學——至少先挑選一樣學。

賀酒最後看媽媽一眼,打算把起床未梳洗的媽媽的樣子記下來,這樣等學會畫畫,就把媽媽繪下來,和媽媽上朝的樣子,騎馬的樣子,批閱奏疏的樣子一起編在一起,做成小冊子,隨身攜帶,這樣就像一本相冊,想媽媽了就可以拿出來看看。

賀酒幻想著,眼冒星星,靠著邊走,儘量放輕自己的體重,不給媽媽柔軟的被子留下痕跡,否則以仙女媽媽的厲害,肯定要發現異常。

走到榻邊,看見仙女媽媽握著書卷的手指,是那樣的修長美麗,不由自主就停住了腳步,來都來了,榻也上了,要不要趁機親一下仙女媽媽的手背。

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膽子敢上媽媽的榻。

輕輕觸碰手臂很正常,擠地鐵也會觸碰到,但親吻不一樣……

賀酒停了片刻,最終還是不敢,看天已經亮了,隻好輕輕跳下床,在床邊停了停,握緊拳,鼓足勇氣,嘴唇張了幾次,話沒出口,臉色已經爆紅。

“媽媽,我愛你。”

雖然知道媽媽聽不見,不可能聽見,但賀酒還是腦殼冒煙,並不敢再看仙女媽媽,一陣風卷出了營帳,衝回了自己的營帳!

說出來了!

第一次見麵就想說的話!哪怕隻是精神體,但她已經邁出了這麼重要的一步!距離真正告白的那天,也就不遠了!

賀酒激動興奮,起床後活力滿滿,先取出自己的日記本,記錄下美好的夜晚,忍不住連續寫了好幾遍媽媽我愛你,越寫越激動,強製告訴自己要學習了,才停下來,深吸口氣,開始畫瓷器的工藝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