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五十五章 晚宴。(2 / 2)

裴凡冷笑一聲,想必很快,朝臣便能知曉天子的昏庸行徑,以群臣對她擁戴在意的程度,隻怕奏章要飛成冬天的雪花一樣。

什麼樣的人,值得她耗費功力去救。

一時回想近來在她身邊出現的人,並沒有什麼異常—

難不成是雍、靖兩國的人?

靖國那容光臟了,乾淨的她都看不上,更不用說臟了的。

那佛子小皇帝有些另類,容光奸詐,大約自知沒有機會,使臣團裡的人換了一批,可謂環肥燕瘦,各式各樣的美男子,應有儘有。

裴凡便也待不住,換了身衣衫,去含章宮了。

此次宴席生辰賀壽隻是借口,賀麒麟本也不好過什麼生辰宴,少府太常寺稟報流程的時候,一律沒用的,都給砍了,倒是聽了小孩的建議,備下了許多訓練好的經略官,精美的瓷器背後都編纂了些便於傳播的故事,無論是富商還是外邦使臣,一旦感興趣,便簽下定約。

宮殿裡寬敞空闊,並不擺放案桌,也不安排歌舞,隻精美的格物架子裡擺放了各色瓷器,燈火裡流光溢彩,精致奪目。

叫雍、靖兩國使臣倒吸涼氣。

這般工藝,比宮廷匠造,也超出太多了。

明明先前魏國簽訂下的商貿交易,對魏國售賣的隻有普通青瓷,彩釉燒瓷,官窯出得也少,買賣進魏國,就更稀有了。

魏國百工技藝進展的速度,有如神助,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也超出計劃太多。

陳柏章與容光對視一眼,壓下心底的震駭,往遠處上首的地方看去,倒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樣子攝政王準備如此之多的美男子,是枉費苦心了,陛下身邊,已不缺人了。”

八位各有千秋的男子,圍坐在天子身側,雖並未說話,但姿容出眾,叫人見了,隻覺如臨仙宮瑤池,其餘人自慚形穢,相形見絀,又怎麼還敢上前叨擾。

連賀壽,也隻能遙祝了,遠得臉女帝的麵容也看不見了。

容光掃一眼神遊天外的雍國皇帝,要笑不笑,“隻盼陛下,莫要以身相許的才好。”

陳柏章順著他的視線,看見頗有些失魂落魄不自知的自家陛下,喉嚨一哽,再說不出擠兌的話來,便說女帝此人,無利不起早,辦什麼壽宴,分明誇耀超出雍靖兩國的瓷器工藝。

以後這一塊上,非但不能從魏國撈錢,一個不好,雍國自己的瓷窯也要受擠兌。

總得先買一些回去,讓窯坊的工匠們看看可否複刻,也要儘快安排探子,找出魏國這名能工巧匠。

賀麒麟藏人很有一套,先前的魯魯,小嬋,大約都是化名,人一個也尋不到。

陳柏章不由歎息。

宴席並無需要操心的事,賀麒麟坐在上首,杵著額頭自斟自酌。

下首八人神情各異,些許暗中關注的朝臣,也不免心驚。

陛下是不喜飲酒的,自來宴席,滴酒不沾,現下已經喝掉一壺了!

裴凡冷眼看著,片刻後上前,把心經放回了案桌上,“我仔細研究過了,並非是我不願相救你的心肝兒,實在是心脈根骨所限,最多隻能修煉至三層,如果陛下看得上,給我兩個月的時間。”

說罷,去奪她酒樽,“想不到,天下第一鐵石心腸的人,竟然也會借酒消愁呢。”

賀麒麟看他一眼,想了想,倒也不防告訴他,“是小七,小七出生時,枯榮大師相麵,活不過十二歲,這幾年情況變糟了些,隻剩下兩年多壽數,她心脈受損,這套心法有醫治沉屙舊疾的功效。”

“我想治好小七。”

她聲音染了些酒意,帶了些傷懷,裴凡怔住,臨近幾人亦是震驚。

仲孫縉,謝懷硯皆變了臉色,蕭凜莊雲錦手中酒盞落在案桌上。

裴星一時心痛得受不了,“找到救治的辦法了麼?”

賀麒麟任是不語,裴凡呆怔片刻,心裡升起絲絲縷縷痛意,歉然,把心經重新拿了回去。

賀麒麟眼裡升起些亮光,“嘉平,現在你能練到六層了麼?”

嘉平是裴凡的字,得她喚字,幾年也未必能聽見一次,裴凡有些氣結,但想著她近來與小七親近,又是孩子的母親,想必再鐵石心腸,也是心痛難當,便也氣不起來了,一時不忍說實話,隻道,“我儘全力試試,你彆著急。”

賀麒麟何許人也,一眼便看出來了,擺擺手,“倒也並不是很著急。”

從殿外奔進來一個雪白的棉花團子,遠遠的一下躍到麵前的桌子上,開心興奮,“媽媽,快出去,到開闊的地方,酒酒和哥哥弟弟們,給媽媽表演生辰禮物,會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