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七十一章 真相。(2 / 2)

賀酒就想起了媽媽的藏書閣,給她治病前,媽媽經常去武閣,說不定她能在那裡找到把武學根基還給媽媽的辦法。

口裡嘗到了血腥味,賀酒趕忙弄乾淨,就有點後悔剛才沒有好好控製情緒,萬一補好的心脈受損,那她就是上吊一萬次,也不能補償對媽媽造成的傷害。

賀酒耐下心來,耐心地等醫正爺爺來給她檢查身體,聽爺爺問出什麼事了的時候,早已編好了理由,“是因為好幾樁案情核實以後,大理寺廷獄斷案無誤,如果三十一樁案件都是正確的,那麼要一下子砍掉三十一個人的腦袋,有點害怕了。”

溫雲錚聽了,尤自是不信的,但小孩這麼一會兒,又恢複了精神,眼睛雖然水汪汪的還有淚痕,卻不似剛才那般濁河水清江水洶湧,想著小孩從小軟善,路邊看見過不了溪水的螳螂,也放片葉子讓螳螂跳上去,才五歲,想必很難想象罪犯是如何凶惡,為拿掉對方的腦袋憂心難過,也有一二分道理。

見賀水水抱著妹妹點頭安慰,溫雲錚溫聲道,“你們是皇子,與尋常人家的小孩不一樣,小七你是太子,更要堅強些,明日我帶你們出去看看,罪犯凶狠殘忍,若是沒有劊子手,天下無以太平安康,亦無法傳禮揚善。”

賀酒才不會同情凶犯,在她看來,所有讓媽媽費神,擾亂媽媽國家秩序的凶徒,都要受到懲罰,絕不能姑息。

但二爹爹是在教她,生命之重,她也要了解得全麵,方才知道每一次下決定代表的重量。

王甫知道小太子的命撿回來不容易,那都能算得上是逆天改命,膽戰心驚地檢查了好幾遍,確認心脈正常,隻是有些許內傷,調養一下,也能恢複周全,心跳才平穩了。

連聲叮囑,“這次沒事,不表示下次沒事,切記大怒大傷,萬不可如此了。”

賀酒鄭重點頭,喝了藥,先同二皇兄一道去大理寺,回宮後跟賀鐵衣師父請了一日假,匆匆吃口飯,一頭紮進了武閣,她看書本就快,再加上又分化出二十個小棉花團一起翻看查找,很快找出了有媽媽標注的那本心經。

但經書上隻寫著如何用內勁修補缺損的心脈,並沒有寫怎麼樣把武學根基從一個人身體裡送到另外一個人身體裡,她甚至想象不出,武學根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她現在可以習武蓄積內勁,隻能感受到血脈裡遊走的氣,並沒有什麼特定的骨骼或者是什麼東西。

賀酒又翻了許多書,還是沒有頭緒,想了想,直接去找陳林爺爺,陳林爺爺是可信的人。

陳林一聽就跳起來,“你都知道了?”

賀酒點點頭,“爺爺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娘親是我的命,娘親如果出事,我絕不可能會獨活。”

她就是要陪著媽媽,媽媽去哪裡,她就去哪裡,要是有一種辦法,能讓媽媽受的傷都能轉移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爺爺,幫酒酒把武學根基還給娘親,這是娘親的命啊,你不知道,娘親當年為了要恢複武功,吃很多毒性很強的烈藥,寧願冒著死的風險,也要恢複武功。”

陳林哪裡會不知,當年那暴君受父兄背棄,重傷落江,九死一生,沒有武功庇佑,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可哪有這麼容易的,陳林給小奶娃講清楚道理,“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隻不過你那娘親天縱奇才,在武學上天賦極高,內功深不可測,才能用內勁給你續命,武學根基原本就是內息本源,你現在血脈裡能感知到內流,就是因為你娘親用內勁給你搭了能周轉不熄的橋梁,是這些內息在修補你的心脈。”

“如今這些內息已經同你的血脈融合在一起,無法剝離,就算你命隕,也是拿不出來的。”

陳林同樣沒料到,那暴君願意做到這一步。

見小孩跌坐在地上,心口起伏,臉色青白,忙上前點了她穴位,手忙腳亂,“你放平呼吸,不要激動,你要真自己把自己氣死,你那暴君娘做的一切才是白費了。”

賀酒哭出了聲,哭得聲嘶力竭,身體抽搐,外頭暗衛侍女聽見,全都衝進來了,陳林頭大,“你這小孩,怎麼不聽道理,你娘現在——你現在能學武功了,早點學成武林高手,不就好了——”

賀酒停住,一是因為陳林爺爺的話,她如果學成絕世武功,那麼可以保護媽媽,或許有一天,也能給母親一次武學根基,二是她想到了一個辦法,現在她能分化出許多的棉花團,可以試試用小棉花團,也就是精神體搓成線,給媽媽織一件‘防彈衣’,原本她的精神體就可以幻化成刀槍不入的盾體,媽媽穿上這件衣服,隻要她不被打死,精神力沒有徹底消亡,媽媽就不會受傷。

賀酒呼呼著,擦擦眼淚爬起來,跟陳林爺爺道謝,因為有了計劃,事情也就多了起來,這便要回去開始了。

跑到門口,又轉身朝爺爺拜托,“拜托爺爺不要告訴娘親我知道這件事了,怕娘親擔心——”

陳林哎哎應著,不過這件事不是他不說,那暴君就不知道的,那暴君雖然沒了武功,可整個天下在她手裡鐵桶一樣,皇宮裡更是,有什麼事是能瞞得過她的。

不過他還是寫了一封草書,讓人送去給那暴君,畢竟小孩從小在她娘親這件事上,都十分的執拗,保不齊弄出什麼事來的。

小太子雖然遮掩了異常,情緒失控也有原因,但還是傳到了賀麒麟手裡。

賀麒麟看完信報,喚了賀扶風過來,問了兩句,聽賀扶風說在中正樓外叮囑過賀雲,一時也無言。

想著往常若是知道她在哪裡,小孩必定是時時刻刻都跟著,這幾日卻不見來,約莫是怕看見她情緒失控,這會兒大約是吃飯的時候也練上武功了。

想來那日夜裡醒來,枕邊潤濕的痕跡不是幻覺,她便說她從大貓離世後便沒有再掉過眼淚,夢裡麵就算再慘,也不可能哭出一汪水來。

賀麒麟坐著,一時竟覺得心泡在江水裡一樣,給泡軟了,歎息一聲,取了筆墨,認真寫了一封信。

信裡問小孩,這幾日怎麼不來看她,多日不見,十分想念。

賀扶風猜是自己惹了禍,叩首請罪,賀麒麟讓他起來,事已至此,多想也無益,“把信送去給太子就是。”

賀酒收到信,打開一看就是爆哭,媽媽說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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