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遊樂園(1 / 2)

“顧哥,你看什麼?”追過來的方執在顧西洲的身後說道:“這、這是……”他指著顧西洲鍋裡撈出來的東西, 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此時外麵傳來尤天逸的叫聲, 他麵色慘白,顫顫巍巍的從房間向外走, 下半身裹著的紗布就仿佛是紙尿褲一樣, 他走進自家的廚房, 看見放在菜板上的東西, 已經明白了, 他直接昏死過去。

那名公司的程序員走進廚房, 聲音微顫道:“這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吧?”

顧西洲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他急忙掏出手機正打算撥120,尤天逸的下半身還在滲血, 他需要及時止血, 否則肯定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阮淑雲站在一旁, 見顧西洲拿手機, 她淡淡道:“不用打了,你們進來之前我已經通知120過來了, 至於警察,你在這裡, 我想我就不用報警了吧?”

交代完這一句, 阮淑雲便直接走進客廳裡, 坐下。

在場的人全都愣一下, 顧西洲在方執的幫助下將尤天逸抬到沙發上後, 顧西洲猛地轉頭看向阮淑雲, “我們來的時候,你是故意的,故意帶我們進房間,故意說他不舒服,你就是在等水燒開!”

阮淑雲沒有反駁顧西洲的話,她負手坐在沙發上。

“你可真厲害。”顧西洲感覺自己被人擺了一道,指著阮淑雲氣笑了。

“你們也很厲害,其實我一直不認為你們能抓到我,”阮淑雲挑起嘴角,笑得有些不屑,“我以為要等我自首的那天,你們才能抓到我,沒想到我才割了三個人,你們就找過來了。”

“你們怎麼注意到他的?他還那些女人不約第三次,他一直隱藏得很好,就連我這個枕邊人都被他瞞著。”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顧西洲道,“我們隻在他的辦公室裡見了一麵,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警察?”

阮淑雲垂眸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尤天逸,接著移開視線。

“不是隻有你們警察才善於觀察,你們兩個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我推斷你們經常在外麵跑動,手臂上有肌肉,和他們這些坐在辦公室裡人不一樣。”

“那也許隻是我喜歡運動,這沒什麼奇怪的。”

女人點頭表示認同,“對,你還記得在辦公室裡差點掉落到地上的水嗎?被你的搭檔穩穩當當的接住了,他的身手很好。

“最重要的是尤天逸,今天吃午飯的時候,他接了你的電話,他跟我說他感冒沒好,他害怕傳染我,要和我分餐。

“之前或許全都是我的猜測,但是他提出分餐,我就知道你們不是他的合作人,而是警察。”

阮淑雲越是冷靜的分析,顧西洲越是懊悔:他不打那個電話提醒尤天逸,尤天逸反而不會出事,正式因為他的提醒,尤天逸才會提出分餐。

“不,你不用覺得是你的錯。”阮淑雲淡聲道,她就好像一個旁觀者,將所有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透顧西洲。

顧西洲聽見這句話,心頭一麻,雙眼微闔,打量著麵前的阮淑雲,他麵前的這個凶手超乎尋常的冷靜,仿佛能看透人心。

“不用詫異,我是醫學生,大學的時候選修心理學,”阮淑雲道,“如果你不打電話,我會直接殺死他,而不是割掉他的第三條腿。”

顧西洲:“……”

“你給他打電話,他說要和我分餐,所以我才沒殺他。或許在他的心裡還有我吧,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心裡有我,卻又要在外麵亂搞男女關係。

“你們知道我查出自己有hiv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我想了很久,我在想是不是做手術的時候被病人感染了,我想不明白,我排查了所有可能,但是我沒想到是他。”

阮淑雲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昏死過去的尤天逸,一直到120救護車趕到將尤天逸送到醫院,阮淑雲也沒有再開口。

將人抓到警局,顧西洲坐在審訊室內,看向一言不發的阮淑雲。

“可以給我煙嗎?”女人低著頭,問道。

顧西洲叫外麵的刑警送煙進來,點燃後遞給阮淑雲,她的動作很不熟練,顯然是第一次抽煙,明明是抽煙,卻被嗆得掉眼淚。

抽了一會兒,煙頭燃落,阮淑雲終於開口,回答了顧西洲的疑問,她到底是怎麼確定目標的。

“確診hiv之後,我排查了一圈就開始觀察他,他的確很小心,但是當女人懷疑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是福爾摩斯,一點小細節就能出賣一個人。

“他的兩個手機一模一樣,有一次他回家的時候,拿錯手機,隻要鎖屏根本分不清哪一個是常用手機,我滑動手機屏幕發現那個手機需要讓輸入密碼解鎖而不是指紋解鎖,我就知道這個手機不是他之前用的哪一個。

“他有時候很忙的,根本沒時間輸入密碼,指紋解鎖最快,我和他在一起太久了,太了解他。”

顧西洲聞言,皺了一下眉頭:“你知道密碼?”

阮淑雲沉默地看了顧西洲一會兒,道:“是我的生日。”

“……”顧西洲和方執都說不出話來,尤天逸專門用來約炮的手機設置的密碼竟然是妻子的生日。

解鎖約炮手機——輸入老婆生日——開始約炮……

這樣一個流程,顧西洲隻是想想都覺得頭大。

“他這個人很奇葩對嗎?”阮淑雲自嘲一樣的笑了一下,“他今天要求和我分餐的時候,有一瞬間,我感覺我都要原諒他了。”

“你接著說案情。”

阮淑雲點頭,“我解開手機後,用他的這個手機號注冊了一個微信,然後陸續有人加我微信好友。加我的人越來越多……”

“唐笑約他見麵,我在微信裡答應了她的要求,然後在她家樓下,我用麻醉藥將她迷暈,然後用手術刀割掉她的胸部。”

方執打斷道:“可是今天上午的時候,尤天逸告訴我們唐笑、胡珊珊死的那兩個晚上,你們一起在家。”

“那不過是他以為我在家而已。”

顧西洲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個我倒是猜到了,她是麻醉醫師,對於麻醉藥用量拿捏很準確,讓尤天逸感覺自己隻是睡了五分鐘,不是什麼難事。”

“沒錯,我當時用麻醉藥將他迷暈,我和唐笑見麵來回用了一個半小時,回來後我調整了所有數碼儀器的時間,在尤天逸睡下後用同樣的方法再次迷暈他,再把所有的時間調整回來。”

顧西洲看她一眼,“反正你都要殺他,為什麼還要給自己弄不在場證明?”

“如果死得人多了,他早晚會發現這些人和他有關係,他肯定會第一個懷疑我,畢竟我是麻醉醫師,我不是要向你們證明我不在場,而是想告訴他我不在場。”

女人說話時,外麵監聽的金羅警局的同事全都倒抽一口冷氣,她從一開始就想要一網打儘,並不是簡單的殺幾個人就算了。

如果不是顧隊他們這麼快盯上尤天逸,女人還會繼續殺!

“顧隊,你出來一下。”這時候老郭打開門對顧西洲說道。

顧西洲出去後,問道:“什麼事?”

“醫院裡的電話,受害者想見你。”

顧西洲接起電話,電話另一頭的人沉默許久,顧西洲能聽見電話那一頭隱隱的哭聲。

“警察同誌,她是不是因為我殺人?……因為我出去鬼混,我感染她了,是不是?”

“她幾個月前就已經確診。”

尤天逸坐在床上,他的手邊是剛剛拿到的報告,hiv陽性,就在剛剛他已經確診患病。

“對不起……對不起……”

顧西洲聽見電話另一頭斷斷續續的傳來哭聲,還有男人默默念叨的對不起,顧西洲不知道尤天逸說的對不起是像誰說的。

阮淑雲認罪之後,將所有的事情一一交代,她提了一個要求,希望他們通知她任職的醫院,讓那些她接觸過的病人到醫院內接受檢查,確認是否被感染。

開車離開警局已經是深夜十點,顧西洲開車停在小區樓下,傾盆大雨一瀉而下,車頂上的雨水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盤聲音吵雜同時襯托得外麵很安靜。

這時候顧西洲的手機微信提示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