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進了屋就決定回床上再躺一會,她真的太累了,感覺被完完全全榨乾了,如果有機會回合歡宗的話,她一定要好好跟姬無弦誇獎一下他的製藥手藝,真的太猛了,沒誰了。
她剛坐到床畔,還沒躺下去呢,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她訝異望去,有點不解地看著走進來的陸清嘉。
如今凡界正是冬天,修士雖然不畏寒暑,但他帶著一身風霜進來,氣勢上還是讓姬玉心裡抖了抖。
“?”她奇怪道,“你進來做什麼?”
她仔細琢磨著,自己一沒說話,二沒引起女主注意,也沒打擾到他們啊?
這樣也能開到她嗎?就很離譜。
陸清嘉並不理她,他緩步朝她走來,腰間佩著的流蘇玉佩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房門無風自閉,姬玉注視著他過來,被他搞得有點心慌意亂。
“你想乾什麼?”
她剛問完,就無心聽答案了。
她隻覺腹部劇痛,好像燃起了劇烈的火,轉瞬間整個人都被這把火點著了。
姬玉慘叫一聲倒在床上,掙紮著短促呼吸,頃刻間出了一身汗,包裹在身上的絲被有些淩亂地扯開,露出她著實有些脆弱敏感的身體。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姬玉沙啞地開口,她難受極了,使勁抓著絲被努力蓋住自己,但疼痛讓她根本沒多少力氣,她哪裡受過這個罪,很快就疼哭了,哭得滿臉淚痕,上氣不接下氣,陸清嘉望著她,她此刻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可他好像半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
他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她疼得將下唇咬出血,渾身上下仿佛都被體內的什麼東西燒紅的時候,才單腳踩在床前的腳踏上,微微彎下腰道:“你不是想和我雙修嗎?如今如願以償,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怎麼反而這麼痛苦呢?”
姬玉顫抖著,她嘴唇咬得都是血,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憤恨地瞪著陸清嘉,嘶啞道:“王八蛋,狗男人,你到底做了什麼!”
陸清嘉音色低沉清冷,在姬玉的痛呼聲中漫不經心道:“你們合歡宗最擅長雙修之道,你既然敢招惹我,難道你師尊就沒有告訴過你,和鳳凰雙修固然可以拿到鳳凰精血,但若沒有鳳凰助你煉化精血,你不但無法提升修為,還會被體內的鳳凰精血強取靈力滋養自身,直到將你反煉化為止嗎?”
姬玉疼得哭著道:“老娘什麼時候想和狗日的鳳凰雙修了,老娘以為你是人好不好!是你騙人!!”
陸清嘉笑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順水推舟請我來的嗎?現在看來,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你果然是之後才發現我的身份的。”他抬手,輕輕幫她扯了扯掩蓋身體的絲被,淡聲道,“說說吧,到底怎麼發現的?”
姬玉怨憤地瞪著他,一個字都不說。
被她這麼瞪著,陸清嘉一點都不在意,他看了她一會,笑著說:“還挺能忍的。”他漫聲道,“幾萬年前,聽說有同族被人族欺騙奪了鳳凰精血,可沒有鳳凰幫忙煉化,撐了不過半年就化成一灘血水了。”
他彎腰替她捋了捋黏在臉頰上的發絲:“還有連半年都撐不住自殺了的。但我不會讓你自殺的,你若死了,精血失了靈力維係,會和你一起消散,那我豈不是虧了。”
姬玉對他無話可說。
她閉上眼睛,一眼都不想看到他,努力轉過身想要背對他,但被他掐住了脖子。
“躲什麼,不想看見我?你不是很喜歡我嗎?花了那麼多心思將我帶回來,怎麼能一下子就變心了呢。”陸清嘉強迫她看著他,她真的太疼了,哭得淚眼模糊,還要被他這麼掐著,委屈和絕望襲上心頭,她瞬間哭得更厲害了。
“混蛋……”姬玉哭得頭疼眼睛腫,可根本停不下來,“疼……我好疼……”她顫抖著,手無力地落在他掐著她脖子的手上,想要拉開,但那力道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媽……”她疼到極致,開始胡言亂語了,“媽,我好疼……”
陸清嘉不知道她在叫誰。
但他大概能猜到。
垂眸看著她痛苦,聽著她慘烈地尖叫,他麻木的心好像顫動了幾下。
他闔了闔眼,撩開從肩側垂落的黑發,直起身後退幾步,盯著她許久,直到她疼得昏過去,才抬起手,一道金紅色的火焰落在她身上,繚繞一圈之後凝在了她眉心,歸於無形。
陸清嘉始終麵無表情,做完這一切,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剛推開房門,就看見之前那個身上氣息渾濁特殊的小姑娘。
小姑娘應該等了許久,還試圖衝破過他設下的結界,這會兒更加狼狽了。
看見他,她熱淚盈眶道:“瓊華君?我剛才聽到有人慘叫,聲音很熟悉,是不是……是不是姬玉那個妖女?”
叫姬玉妖女,還被姬玉關著,那她們自然是仇人無疑。
陸清嘉想到這裡,沒否認:“你有什麼事?”
“我,我叫月長歌。”剛剛練氣的少女緊張又激動道,“我是來找那個妖女尋仇的,她害死了我大哥,可惜我打不過她,沒能報仇反而還被她抓起來了,如果方才裡麵真是姬玉那個妖女,那麼……”她直接彎腰一拜,“長歌要多謝神君為民除害,多謝神君為我大哥報仇!”
陸清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重新用結界封印房門,漫步走下台階,沒什麼情緒道:“她沒死,你謝早了。”
月長歌愣了愣,疾步上前道:“可晚輩剛才聽她叫得那樣淒慘,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的確還活著。”陸清嘉掃了掃她,“你和她的恩怨,可以等她醒了再說。”
月長歌有些怔忪,眼見著陸清嘉似乎要離開,她又快步追了上去。
她離得近了,陸清嘉能感受到她體內的氣息更渾濁怪異了,他眉心金紅色的鳳翎閃了閃,並未拒絕她再次靠近。
姬玉不知道自己這次又昏迷了多久。
她醒來的時候,唇上的傷口愈合了,身上也不疼了,膚色恢複了平常。
可即便一切好似都變好了,記憶中那**蝕骨的疼痛和灼燒還是讓她心有餘悸,雙手發抖。
她看見床尾放著一枚熟悉的儲物戒,正是原主不見的那枚,她顧不上平複心理陰影,爬過去查看儲物戒,失望地發現,裡麵的法器和符篆都沒了,隻有一些女修日常需要用到的東西。
姬玉拿了套衣服出來,按照記憶三兩下換好,又坐到鏡子前將長發梳理整齊。
放下木梳時,看著鏡子裡和她自己一模一樣的相貌,姬玉不自覺撫了撫臉。
本來還對這個世界沒那麼多真實感,總感覺遇見的都是NPC,可看著這張和自己完全相同的臉,再回味一下之前的疼,每一樣都再真實不過。
時至此刻,到底為什麼穿書已經不重要了,能不能回家也不是最緊要的了,重要的是趕緊把體內的鳳凰精血弄出去,然後遠離陸清嘉那個神經病。
但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太難了。
推門出去,結界的流光在碰到她之後慢慢消散,她幾步下了台階,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水榭長亭。
她看見了陸清嘉,還有……月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