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惜左瞧右看,沒見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抬腿便朝正殿走去,孫貴妃早已睡下,宮女侍候左右。
溫如惜剛走近,便見殿門霍然打開,宮女焦急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娘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知道,這是在要我等的命啊!”
“娘娘!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一個宮女在裡麵不挺的喚著,一個宮女點了燭燈,一個宮女端著個銅盆從裡麵匆匆跑了出來,迎麵就撞上了溫如惜。
那宮女忙跪道:“奴婢見過長公主!”
溫如惜一擺手,道:“起來罷——你們娘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宮女一抹眼淚,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娘娘自打廷尉大人仙逝後思慮過重,夜夜寢不能眠,這兩日好不容易能睡下了,卻像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似的,魘住了怎麼都醒不過來。”
“嘴裡總是念著什麼,等第二日醒來娘娘也不肯跟我們說到底怎麼了。”
“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啊!”
“魘住了?”溫如惜抬腳跨進了門,房內忙裡忙外的不少人,跟前侍候的丫鬟就有三個。
見溫如惜來了,這些奴婢紛紛起身行禮,低著頭一個勁的抹眼淚。
這外人一看真真是都在為孫貴妃著想,但實際上怎麼好說呢,孫貴妃但凡有個好歹,她們這些人尤其是跟前侍候的指定都逃不過一死。
說到底這哪是在為孫貴妃流淚,這是在為自己流淚啊!
溫如惜低頭打量著這位小弟最寵愛的妃子,小皇帝今年剛過十五,滿朝的文武就忙不迭的將自己家裡最好看的妃子送進了宮。
要不是太後以皇帝年紀尚幼為由,這後宮怕是都要被這些臣子塞滿了。
皇後的位置一直遲遲沒有著落,偏生這個貴妃沒多久就坐了上來,還得儘小皇帝的寵愛。
要說這孫貴妃有特殊之處,溫如惜還真說不上個一二來。
她隻遠遠地見過這孫貴妃幾次,生的確實是個唇紅齒白閉月羞花的容貌,這會滿頭是汗,虛弱的躺在床上也彆有一番風味。
可能男人就好這口。
溫如惜心裡也就嘀咕了兩句,便伸手覆在了孫貴妃的額頭上。
掐了個決,溫如惜額頭上也是冷汗涔涔。
“像是魘,也像是鬼魅纏身。”溫如惜是知道鎖魂咒的事情的,當即擼起孫貴妃的袖子,隻見那光滑的小臂上橫亙著漆黑的紋路。
這紋路比先前在孫瑋身上看到的還要濃鬱許多。
雙指一並,開了陰眼之後能清楚的看見,四周絲絲縷縷的陰氣正源源不斷的往孫貴妃手臂上的紋路裡鑽,滋養著這符咒的威力。
溫如惜當即燃了一道符咒,貼在孫貴妃的額頭上,低喝道:“鬼邪避退,速速醒來!”
手上靈活的翻動著,隻一瞬就掐出了數個不同的決。
隨著手決的打出,溫如惜額頭上的汗珠更是珠子似的連成了一串,順著下頜跌落到地上。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卻見那孫貴妃在夢中掙紮的更為厲害了。
婢女們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喊道:“娘娘啊!娘娘!娘娘啊!”
溫如惜喘著氣一收手,孫貴妃便不再掙紮了,但呼吸卻更為急促,臉色也比先前難看了許多。
溫如惜在這些婢女們也不敢說些什麼,伏在地上一個勁的顫動著。
溫如惜一揮手,聲音有些虛弱:“你們都先出去,貴妃這是中了邪,待我做法驅邪便好了。”
婢女們都曉得長公主是玉清宮的高徒,聞言當即依次退了出去,掩好房門。
耳根子可算是清靜了,溫如惜揉著胸口緩緩吐出一口氣,隻覺得憋悶。
外力無法侵入半分,這是孫貴妃自己不願醒來的緣故,現如今隻能強行入夢乾預事情的走向,讓孫貴妃不再沉湎於虛幻之中才是當務之急。
不然再過上幾日,這孫貴妃可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
從未想過這鎖魂咒竟這般的凶險,不隻是能將身周的鬼祟招來,就連人的夢境都能影響了。
溫如惜先給孫貴妃燃了一道聚陽符,將四周的陰氣稍微驅散了些,這才準備著手行入夢術的事情。
這入夢術也是玉清宮的一絕,可將施術者和被施術者的夢境相連,施術者可以以第三視角或者是第一視角的直觀方式看到被施術者的夢境。
隻是這到底是第三視角還是第一視角就得看施術者的功力了。
第三視角可以給施術者在被施術者的夢中營造一個合理的身份,能直接的乾預到事情的發展,而第一視角呢這是被施術者看到了什麼你就隻能看到什麼。
無法強製乾預,這也是溫如惜目前能達到的境界,如果是顧延之來了,那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用第三視角,然後強行把人從夢境中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