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說什麼一家人供一個學子出來已經是大不易,其他的孩子可以緩緩再說。
對此何氏是窩火在心,憑什麼你兒子可以進學,我兒子不行啊。
而且你兒子進學的銀錢竟然還要我們也出一份。
早兩年那麼艱難,也沒見他們幫一把手,反倒還要他們從牙縫裡擠出來給他們。
所以何氏是越發的不想回村了。
那地裡的一點收成,哼,也就二嫂會想著給他們一些口糧。
大嫂那邊乾脆直接就自己留下說是當他們資助侄子了。
對此何氏對大江氏是滿腹怨言,總在張早耳邊念叨,讓張早對大哥大嫂都忍不住開始抱怨。
自己又不是沒有偷偷省下銅錢來支援侄子上學,結果還連一點口糧都給扣下了。
兄弟之間再也沒有以前那種親密無間,什麼事情都能有商有量。
你得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種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三兄弟偶爾想起還會有那麼絲絲遺憾,不過很快就會被自己媳婦孩子這個小家給占據全部心思。
劉承允真的從來不知道日子還能這麼難過。
餓肚子那是家長便飯,有時候看管他的人心情不好還會對他拳打腳踢。
要贖金,他相信他娘無論多少肯定都是願意出的。
可是偶爾聽他們的交談,他們明顯不是衝著他家的銀錢去的。
好像是為了他爹手中的一副異域圖。
那是什麼劉承允也不知道,但是他也埋怨不上他爹,畢竟他爹一直駐守在戰爭的最前線。
娘自小就告訴他,他之所以能有現在的生活,完全是他爹靠命搏來的。
既然如此,他現在因他爹遭難也是應該的。
要說全然不害怕,那就真是自欺欺人了。
這天他們又隻給他丟一個黑窩窩頭,一小碗渾濁的水,幸好這次沒虐待他就直接走了。
看著這吃的喝的,劉承允隻想哭。
含著淚撿起沾滿了灰和草屑的黑窩窩,正準備咬的時候,突然被一顆小石頭砸中了手,黑窩窩一下子又滾落在地。
關押他的柴房後麵的草垛突然冒出一雙白嫩的手。
不等他害怕就看到一個頭冒出來,露出一張白淨的臉。
“噓…彆叫。還認得出我嗎?”
妤生鑽出草垛,邊問邊拍掉自己身上的草。
劉承允指著她:“你,你……啊,是你。你被抓了?”
見他還記得自己,妤生還是高興的。
“不是,我來救你的。你現在有力氣走路嗎?”
劉承允搖搖頭:“沒力氣。”
妤生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吃了它。”
說著就塞入劉承允口中。
劉承允覺得之後的行程也有點神奇,迷迷糊糊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就被帶出了那個囚禁他的地方。
被妤生安置在一戶空置的農家小院。
先是讓他好好洗漱了一番,然後清菜小粥讓他吃了個八分飽。
這是他這麼些日子以來吃的最好最安心的一頓飯了。
放下所有防備的劉承允在飯後沒多久就呼嚕嚕地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