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祝三小姐深居簡出,近幾個月卻接連出過兩次遠門,一次南下省親,一次北上尋友,兩次主人家都叫了家中最出挑的子弟給她相看。
奐陽傳回去的消息,是說祝三小姐和蕪源蔡家的小兒子頗投緣,一同遊玩數日,臨彆時蔡小公子十分不舍,贈禮無數,約定待春盛之時去奐陽探訪她。
殿下知道的時候,臉都青了,連夜一紙調令把蔡家調去了都城,到現在還在文華殿拘著勘校典籍。
於是爭論到這裡,徐衍便不說話了,乖乖來了奐陽。
隻是他依舊覺得不妥,他不知該如何同祝三小姐解釋。
這算不算強取豪奪?
殿下委實是沉不住氣。
徐衍眉頭緊皺,愁眉不展,心想若是三小姐心有旁屬,自己恐怕也是促成了一段孽緣。
三小姐以前待他不錯,他真是該死。
*
念春一路跑著回了內院,推開小姐的房門,呼呼喘氣,急道:“三小姐,徐衍徐將軍領了一大批人把咱們府門圍住了,陛下這是要來秋後算賬?”
當日小姐連夜離開都城,據說太子殿下翌日震怒,狠狠處置了給他下藥的醫官和隨從,猶覺得不解氣,在演武場發泄,揍得幾個校尉好幾日下不來床。
“奴婢就說,殿下寄來的書信,您好歹都認真回一回,叫他消消氣,這下可好,徐將軍親自來抓人了。”
分彆兩年,殿下的書信每旬一封,從未間斷,小姐倒是愛答不理,隔幾個月才回一句:勞殿下掛念,一切都好,望自珍重,勿念。
殿下賜的金銀器物,一概原路退回。
念春此時心急如焚,這下倒好,因愛生恨了。
她噗通跪倒在小姐腿邊,一臉哀愁:“這可怎麼辦才好,要不小姐,您藏起來吧!料徐衍也不敢搜您的閨房,拖個十天半個月,總能尋到脫身之法……”
臥榻上半倚半靠著一位衣著簡素的女子,眉眼卻生得極豔麗,眼波流轉,攝人心魂,她慢吞吞地轉了半邊身子,將手中的書卷成筒敲在她腦袋上:“天子之詔你也敢不從,咱們祝家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可是……”可是徐將軍那架勢,真的好嚇人,“奴婢怕您到了都城受欺辱,外麵都說咱們這個新陛下弑父囚母,一等一的狠角色,祝家在靈都無根係,你到了那邊,莫說陛下苛待,來日後宮充盈,小姐這性子,得受多少氣吃多少苦頭,奴婢不許。”
相思驟然伸手堵住她的嘴:“莫要胡言亂語,妄議君上,你活夠了?”
念春扁嘴,委屈道:“主子……”
相思下榻,理了理衣裙和發髻:“無事,就當我命有此劫。走一步看一步吧!”
昨日姑母剛來過,同她說靈都生變,如今朝廷改頭換麵,太子登基稱帝已近半月了,消息通過驛站分散各地,從都城到奐陽遠距千裡,是以祝家到現在才收到消息。
相思病了,懨懨地抬了下眼,隻問:“阿兄可還好?”
姑母嗔怒:“你隻關心他,咱們祝家日漸凋敝,形勢大不如前,你倒是怎也不關心。你舅舅傳來消息,剛貶官外放,過了清明就要往北地甘寧去了。”
相思闔著眼:“堂舅而已,我同他本就沒有多少情分。”
“那你叔父呢?”
“於情我自是悲痛萬分,但叔父剛愎自用,無將帥之才,卻忝居將軍之位,靠著祖上蔭庇屍位素餐多年,祖母早勸過,是他不聽,這樣的結局,倒也算圓滿,我倒敬重他幾分了。”
姑母斥她薄情寡性,拂袖而去。
徐衍見到相思的時候,她麵容難掩病白,掩唇輕咳:“他叫你來請,還是來捉拿?”
徐衍忙拱手而拜:“自是來請。”
相思若有所思:“幾時啟程?”
“即刻,越快越好。”徐衍不敢多言,生怕三小姐問他為何越快越好,回都城哪裡,先太後病故,先皇後被囚,後宮如今連個主事的都沒有。
三小姐倒是自小就有中宮的氣度,但是……
但是徐衍希望三小姐彆問,因為他說不出是陛下太過思念三小姐這種話。
舉國哀悼,尚在喪期,陛下如今威震四方,這話……這話豈不孟浪。
好在三小姐沒有問,她隻是沉吟片刻,便回了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很好,可以當著我麵問!
一個古代瑪麗蘇甜文,架空,架得非常空,稱謂亂飛,介意的寶慎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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