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五章 是臣妾失言了(1 / 2)

相思無彆離 北途川 6983 字 7個月前

“燒壞了腦子,孤也會記得你的好。”他倏忽說,“若不是你,孤怕是早就死在長寧元年的冬天了。”

本是玩鬨,相思一下子便斂了神色:“阿兄吉人天相,沒有我也會逢凶化吉的。”

李文翾摸了摸她的臉,沒說話。

在這皇家,人命也薄如紙,他是太子又如何。

相思覺察到他有些心情低落,忍不住想,議事殿裡應該談的不太愉快。

方才借故發揮,哪裡是真的擔心她喜歡上哪個女官,大約是不想發作惹她心煩。

故意胡言亂語,說些渾話來衝淡戾氣。

他脾氣向來算不上好,偶爾相思甚至怕他。

既然那些朝臣是因著冊封太後的事來的,那估摸著就是因為孫皇後了。

他似乎沒跟她提的意思,許是因為講了也沒多大用處。

朝堂的事她不大懂,從前太傅講學,她隻想睡覺。

相思忍不住感到一點失落。

前朝的事她自然幫不上忙,隻是失落他在她麵前也不能放鬆下來。

“阿兄,沒你護著,我從前在宮裡頭不會有多少好日子過,我都清楚,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放心上的,因著沒了你,我便沒了庇佑,可我也確切是心悅你,所以甘願。許多事,端看你站在什麼方位去看,不用太過執著了。你這樣講,我怕你會是因為想要報答我,才會娶我。”相思看著他。

他道:“自然不是。”

相思:“孫家逼你尊孫皇後為太後?”

李文翾蹙眉:“嗯。”

相思抱了抱他:“阿兄恨她,是因為確切對她有過期待罷。”

在尚且年幼的時候被一個滿心算計的成年人愚弄,以為自己備受偏愛,那樣的打擊,確實很難釋懷。

他從前確實生過一場大病,和孫皇後也有點關係,相思忍不住有些懊悔,怎麼開玩笑偏偏戳到他的痛處。

那是長寧元年的冬天,那一年天降祥瑞,於是先帝改年號位為長寧,到了年末,心血來潮攜後宮各位妃子和皇子皇女去江南的行宮過冬。

因著忽然做的決定,行宮的太監和宮女準備得惶急,再三仔細,還是出了紕漏。

太子的寢殿裡出現了一條三花毒蛇。

那夜裡舉辦過宴席,都喝得爛醉。

因著給宮人也賜了食酒,就連當差的下人都少了一半。

太子性子冷,本就不喜人近身,內殿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

太後不喜折騰,留在了京城,相思本也不想去,可皇帝指明要她過去,大約是為了彰顯他對功臣遺孤的榮寵。

行宮的人不認得相思,瞧她衣著簡素,身邊隻有兩個丫頭跟著,覺得她不大受寵,因而也薄待她,江南的冬日溫暖許多,可她畏寒,屋子裡燒的炭稀薄,她冷得瑟瑟發寒。

實在睡不著,起身去尋阿兄。

身處陌生的地方,也覺得害怕,隻熟悉那一人,便想和他說會兒話。

宮人卻推阻:“小殿下剛睡下,三小姐還是回吧!”

她年紀尚小,可也懂宮中曲折,不知怎麼,那夜偏要進去一探,可也不好硬闖,去了偏殿請桑公公,說阿兄宴席上似乎就不大舒服,想去看看他,可當值的下人不是東宮的,因而根本不買相思的賬。

桑公公是陛下身邊的,為人圓滑,知道這祝三小姐在宮裡頭的地位尷尬,本也不太放在心上,可到底是太後和太子殿下身邊養護的,於是笑道:“三小姐稍等。”

他領著相思去了寢殿,讓下人放她進去了。

殿裡燃了助眠的香,混著炭火的熱意,味道更濃烈了些。

阿兄睡覺並不沉,可她在外麵折騰那麼久,也不見他吭聲,相思便覺得疑惑,於是越過屏風去瞧。

一條三花毒蛇吐著信子從床上遊下來,相思的喊叫聲驚天徹地。

外頭有人衝進來,屋子裡霎時亂作一團,阿兄口唇烏紫,已然是昏迷不醒不知道多久了。

滿屋子人都在尋那蛇,可它跑得太快,誰也沒看清。

相思隻是衝過去,看著阿兄,害怕得渾身發抖。

蛇咬在了小腿的位置,一條腿已然腫起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毒可能就漫上心臟,相思沒想那麼多,書上說毒要清出來,她用發帶紮緊了他大腿,企圖減緩毒素擴散的速度,她趴過去,用力吸那淤血。

下人們驚呼,太醫很快就來了,指責她胡鬨。

她顧不得那麼多,隻是不住問,阿兄有沒有事。

沒有人理她,大家都很忙,儲君若出事,怕是在場的人都要陪葬。

相思迷茫地跟著人走來走去,時不時問一句,阿兄有沒有事。

那蛇最終還是抓住了,拔了毒牙,密封了起來,留著大理寺來查驗。

找了當地人來,說那蛇劇毒,但發作起來並不快,因而還算及時,用了些土法子,所幸化險為夷了。

相思一口氣泄下來,險些暈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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