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小口吃著,有些難過地說:“哥哥,我好像把母後氣病了。”
阿鯉給妹妹擦眼淚,說:“你是該要聽話些,不過母後不是被你氣病的,不要胡思亂想。”
不知道跪了多久,夭夭扯哥哥的袖子,“又沒罰你,你快回去。”
阿鯉隻是搖頭,哪怕隻比妹妹大一炷香的時間,可他卻很有哥哥的架子了。
夭夭知道他純善又固執,於是嘟囔了句:“哥哥真是笨死了。”
阿鯉隻是彎了彎唇角,他也覺得妹妹更聰慧些。
“你今日為何要拆徐將軍的房子?”阿鯉問她。
夭夭低著頭,已經不太想回答這件事了,她隻是說:“本來打算還要重建的。”
阿鯉皺皺眉頭:“你該先請示父皇和母後的。”
母後生氣,大約也是氣她主意大,任性妄為。
夭夭有些難過:“父皇很忙,母後又病了。”
她畢竟還年輕,並沒有想得那麼深入,隻是覺得自己可以。
外麵雨越下越大了,風吹過來帶來潮濕和冷意,阿鯉把外袍脫下來給夭夭披上。
夭夭扭頭衝著外頭的宮人說:“去拿衣裳過來。”
然後低頭看哥哥,“你總是不舍得使喚他們。”
“他們也挺辛苦的。”
“在其位謀其職,他們的職責就是伺候好你,就像哥哥的職責是做個合格的儲君,將來為天下謀福祉,若他們不伺候好你,回頭又問挨父皇和母後的訓斥,哥哥便是在害他們。”
阿鯉腦子轉了一圈,低頭“喔”了聲,慢吞吞道,“知道了。”
徐衍疑惑,公主和太子,怎麼會性格如此迥異呢?
寢殿裡,李文翾正喂相思喝藥,她最近日日喝苦得要命的藥,隻覺得人生都灰暗了。
這次喝完,她直接吐了出來,還不小心吐在阿兄身上了。
她拿袖子輕輕給他擦,卻又忽然沒有力氣,隻是輕輕抱住他,“阿兄,你現在好嚴肅,我覺得都不親切了。”
她跟他貧嘴,他卻隻覺得心如刀割,他緊緊擁著她,“姌姌,你要快些好起來。”
相思卻總有種莫名的直覺,覺得這次怕是不能好了。
可她不忍心讓阿兄難過,於是她輕輕“嗯”了聲。
“阿兄,夭夭她聰慧過人,因而自負自傲,你不要總是慣著她,做錯了也要罵她的。”
“孤知道,以後不會了。”
“阿鯉溫善,確切是個很好的品質,可做儲君,溫善可親,怕是要挨欺負的,你要多教導他。”
……
李文翾終於聽懂了她那仿佛交代後事的語氣,頓時神色一凜,蹙眉道:“孤一向脾氣不大好,沒你看著,怕是教導不好。”
相思隻是輕輕撫摸他的臉:“阿兄你騙人,你其實再好不過了。”
“孤一點都不好,在你麵前也不過是裝的罷了,你要是不管著,孤指不定做出些什麼。”
相思也聽懂了他語氣裡強硬的不舍。
近乎無理取鬨了。
她歎了口氣,“阿兄,你我夫妻這麼多年,我很知足了,若是命中有此劫……”
李文翾打斷她,雙目赤紅地咬她的耳朵,示意她閉嘴:“孤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