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崢和團團掛斷電話後,同樣出去準備去看看情況,要是趕得及說不定還能把人給救下來。熱浪撲麵而來,熾熱的陽光刺得眼睛都難以睜開,停留在過道裡麵的車輛避開了陽光的直射,裡麵還是燜熱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等車內的空調開始起作用,車輛就到達了目的地,服用過體質增強劑的聞崢和團團都冒出了滿頭大汗。
出事的房屋門前圍滿了人,距離近的梁醫生從屋裡麵出來搖搖頭,等他進去的時候屋裡的老夫妻已經離世,連送去醫院急救都沒有了必要,門口等待著結果的人群裡麵想起來了哭嚎聲。
去世這對老夫妻的兒女都在外地生活,都是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帶著孫輩回村,所以他們兩是村裡麵的留守老人。
根據給團團打電話那孩子的爺爺說,他過來就是找人嘮嘮嗑的,村裡麵隻要家裡麵有人房門都不會反鎖,他推開門進去喊了兩聲沒人答應,原本想著是不是還在睡午覺正要回去,小孫子卻突然說了一句這家的空調外機沒有想,他才感覺不對。
等跑到房間裡麵一看,空調早就被關上了,整個屋裡麵還緊閉著和蒸籠一樣,老哥哥和老嬸子已經在屋裡麵不省人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坐在地上淚流滿麵,後悔自己發現的太晚了:“早上見麵的時候還好好的,還沒過去一天時間咋就走了,大哥大嫂你們兩咋舍得孩子啊……”
傷心歸傷心,兩位老人的後事還需要處理。村乾部們都得到消息趕過來了,先通知鎮上的警局過來調查空調沒開的原因,然後又通知兩位老人在外地生活的直係親屬,留在村裡麵的其它小輩親戚先給老人把衣服都穿戴起來,又聯係鎮上趕緊運送來冰棺。
氣溫太高,緊閉的房屋裡麵溫度更高,兩位老人的身體已經出現了異味,放在冰棺裡麵也不能夠太久。在確定空調沒有損壞,結合最近幾天兩位老人對於電費的心疼,最後的結論是老人想著省點電,大概在五點左右自己把空調給關了,不想把涼氣透出去所以沒打開門窗,可溫度上升到一定程度過緊閉的房門反而加速了室溫的繼續上升。
兩位老人從小到大都吃了不少苦,身體本來就算不得健壯,最後在睡夢中熱醒過來,卻因為輕微中暑身體發軟沒能成功呼救,這點能夠從屋裡麵的情況推測出來。
同樣的情況不僅僅在東溪村裡麵出現,最近一段時間本縣已經發生了好幾起中暑死亡的情況了。有些是逞能大熱天往外跑的,有些是沒有人管的孤寡老人和精神有問題的人,還有東溪村這起為了省電造成的悲劇。為了偷涼跑去遊泳溺水死亡的案例更多。
警察離開時和村乾部好好進行了溝通,又對村民們進行了一番夏季防暑防溺水的教育。這些每天圍繞著村子轉悠的大喇叭裡都說了,負責宣傳教育的村乾部們即便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車上,皮膚還是黑了兩個度,可喇叭裡麵宣傳再多,都沒有真實的悲劇擺在麵前更讓人警醒。
村裡麵的孩子沒事跟在團團後麵,對任何有危險的水域都敬而遠之。本以為老人們會知曉問題的嚴重性,卻出現了疏漏。
確認死亡的原因後,隔了兩天等到了老人的子女回來,不再講究太多習俗,將老人埋葬在村裡山一側的墳地裡麵。土葬短時間內還推行不到村裡麵,土葬才是老人們能夠接受的習俗,下葬的那天氣溫還是有些高,在商討過後老人和孩子都不參加,參加的人員全部都是身體強壯的中年人。
準備葬禮的那幾天裡,聞崢去山側選擇好的地方看了一下,那片區域沒有人整理,種植有不少鬆樹,地上麵長滿了雜草,經過這段時間的日曬逐漸乾枯,若是遇到火星勢必會是一場大火。
聞崢特意帶著團團去村委說明了這次的火災隱患,村乾部們可不敢不當一回事,要真發生火災他們都不敢想象後果,當即一群人跑去和老人的家屬進行溝通。家屬剛開始還提出用水泥建造一個專門燒紙的區域,他們再將周圍的雜草清理乾淨,被村乾部以不夠保險為理由拒絕了,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結果村裡那些老人聽說後又不樂意了,被村長聞延安先以村長的身份說了一頓,又是好聲好氣地擺事實講道理,最後不放心在下葬的整個過程中都帶著在旁邊看著,果然發現偷偷帶來的鞭炮和黃紙,幸好發現的時候還沒有點燃,趕緊給收走。
“想要儘孝心怎麼不活著的時候多用點心,你要是真的心疼父母,平時打電話多關心關心,多打點錢他們也不至於為了省點電費受罪,現在講究形式,我告訴你們,晚了!”對著長輩村長不敢說太重的話,對著這些小輩倒是敢罵了。
整個過程都看得格外嚴實,最後送葬的人群都下山後村乾部還留了幾個下來在山上守著,等太陽漸漸升高,氣溫高到讓人在室外帶著不適的時候才下山。
之後的幾天開車圍著村裡麵宣傳教育的時候,沒一會兒就跑去上山的道路看看,結果還真遇到老人家的兒子在上山的那條路上,車輛立馬開過去把路給擋住。
“村長,我真沒想著上山燒紙,就是我爸媽走了我心裡麵難受,想上去和他們說說話。”男人趕緊辯解,雙手張開恨不得原地轉上幾圈,就為了證明他這次上山什麼都沒拿。
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從山上冒起來的陣陣黑煙,頓時說話都變得結巴了:“煙、煙、那邊好像真著火了,村長,這真不是我乾的,我這還沒上山呢就被你們逮著了。”
呆在車裡麵的村乾部們趕緊朝著後方一望,卻是又陣陣黑煙出現在山頂上的天空中。不過他們心慌之餘比上山的男人鎮定一點,迷眼觀察了一下:“這黑煙冒起來的地方不像是咱們村的地,好像是隔壁的西流村。”
“彆管是哪個村的地盤,趕緊過去看看情況,喊人看能不能救火啊!”村長著急地喊道,要真放著不管,指不定就燒到他們村裡了。